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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眼都是笑意的晨兮快步的跑出了那院子,刚出院子就看到一袭粉裙闪入了假山后面,笑意凝结在她的眼里,瞬间冷凝。

秦沉烟还真是阴魂不散,竟然跟着她到这里了!

唇勾起了讥嘲的笑,想来秦沉烟是想看她死没死的吧,她就不信秦沉烟不知道这李府中的禁忌。

这衣服也干了,她倒不急着回宴会了,抬眼看到不远处有一汪清湖,湖面上荷花怒放妖娆多姿。

心头不禁暗生一计,眼里阴冷一片,秦沉烟,布不布局是我的事,上不上当就是你的命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脚下故作悠闲,她袅袅婷婷走向了湖边…。

待她走远后,秦沉烟才从假山后闪了出来,看着远远而去的晨兮,眼底全是复杂的光芒。

居然进了禁阁还能活着出来,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眼见着晨兮越走越远,小小的身子也显得更加的娇弱了,可是那幼弱的身子骨里似乎蘊含着无穷的力量,更有一种夺人的光芒闪耀于天地之间,这样的杨晨兮让她羡慕嫉妒恨…。

都是杨晨兮,是杨晨兮夺了李老祖对她的爱,是杨晨兮夺了佑哥哥对她的关注,更是杨晨兮夺了她大西北第一才女的称号,还是杨晨兮让她丢尽了脸!

这一切全是杨晨兮,只要没有了杨晨兮,那么她秦沉烟还是最光彩夺目的那颗星,那么佑哥哥也会用欣赏的眼光看向她了,还有李老祖的疼爱也会全部给她!

脑中闪过无数的念头如毒蛇般的盘旋,终于嫉妒这条毒蛇战胜了理智,她银牙咬了咬,不再作心理斗争了,她毅然迈开了脚步跟了上去。

远过的传来秦沉烟鬼祟的脚步声,眼底顿结冰霜,这真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偏闯!看来秦沉烟是想死不想活了!既然这样君子有成人之美!

晨兮的眼底全是冰冷的狠戾。

&8226;很快晨兮走到了湖边,她边走边看,仿佛漫不经心,其实是在找深水处,终于她站在了一处低洼处,这地方看似跟别的湖边差不多,但只有晨兮知道,这里水的颜色比别的地方深,就意味着这水更比别的地方深!

&8226;水深才能淹死人不是么?就算不死也够呛!

&8226;微风拂过,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她迎风而立,衣袂飘飘,翩若惊鸿。

&8226;追上来的秦沉烟眼中陡然间撞入这样的晨兮: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

这一刻她再次被嫉妒与恨意蒙蔽了双眼,看不到她眼前人深藏在骨血里的阴狠,看不到眼前人散发出冻伤夏日的冷然,只知道要让这眼前人消失消失,再消失!

永远的地消失…。

她冲动了跨上了数步,蓦得又退了回去。

她是一个有头脑的人,她绝不允许一点的差池,她更知道死不是最解恨的报复,只有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最痛快的报复。

瞬间她掩藏了眼中的恶毒,对远远跟来的丫环招了招手,附在那丫头的耳边说了几句,那丫头立刻退了下去。

一切都布置好了,她才昂起了高傲的头走向了晨兮。

这时晨兮慢慢地弯下了腰,手掬起一捧清泉,水中映出她如花的笑颜,隐约出眼底的邪佞。

秦沉烟大喜过望,她本来还想着怎么把晨兮推进水去,没想到晨兮自己作死竟然靠水这么近,还蹲在那里,这真是老天有眼。

她兴奋的冲了上去,眼见着就要冲撞到晨兮,把晨兮撞入水中了,她激动的手掌心都出汗了。

就在她快接触到晨兮的身体时,晨兮突然往边上一歪,恰恰避过了她,她措不及防,眼露惊恐之色,扑通一下冲入了湖中。

“咕噜咕噜”她狠狠地喝了两口水,拼命的挣扎着,水花四溅。

“救…。命啊…。”她用力的蹬了蹬脚,终于借着水的力量探出了头,用尽全身的力量叫出了声:“我。不会…凫水…。”

“咕咕咕…”她又沉了下去。

水面下她乌发尽散,如水鬼般在水中作着濒死的挣扎。

透过清幽的水面,她惊恐地看到杨晨兮正气定神闲的看着她,眼底一片讥嘲地冷色…。

心顿时沉了下去,原来她的所作所为一直都在杨晨兮的掌握之中,她就如一个跳梁小丑般被杨晨兮戏弄了。

不,她不要死,她才十五岁,她是大西北的第一才女,她还有大好的人生,她要活着…。

可是怎么活?她根本不会水,她的脚踩不到地,她只能让水汹涌地涌入她的鼻腔,她的口中,慢慢令她窒息…。

就在她快绝望时,她快沉入水底时……

蓦地,她想起曾听人说屏住呼吸能让人从水中浮起来,对生强烈的渴望让她瞬间镇定下来,她憋住了一口气,眼睁开得极大,用尽全身的力量保持身体的放松,渐渐的…渐渐的…。她真的浮了起来…。

先是额头,再是眉毛,眼睛,鼻子…。

呼气,吸气,空气真是太美好了,她欣喜若狂,她做到了!她不会死了!

她挑衅地看向了岸边俏立的晨兮,虽然一身狼狈,但依然高傲的抬着头。

晨兮的眼微眯,这个秦沉烟倒是出乎她所料,可惜碰上了她!

她邪恶一笑,大叫道:“不好了,秦小姐落水了,快救人啊…。”

秦沉烟脸色一变,直觉杨晨兮不会这么好心,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却见晨兮捡起了一根长棍对着她狠狠的打了起来。

“啊…杨晨兮你敢!”秦沉烟惊慌失措的躲避,却忘了身在水中…

“呜。咕嘟咕嘟…。咳咳…。咕嘟咕嘟…。”她被呛了好几口水又沉了下去。

每当她一冒头,头上就有一个棒子狠狠的打了过来!

渐渐的她感觉到头晕了,浑身没力,肚子里更是胀得难受,她想她应该快死了,水中她诅咒:杨晨兮,就算死了到地狱作鬼也不会放过你!

“咕嘟咕嘟”水又无情的淹入了她的鼻腔,她的口中,她怨毒的瞪着岸边执棒冷笑的少女,恨意满腔。

远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还有一个丫环焦虑的呼喊声:“快,快,杨大小姐落水了,快去救人。”

晨兮回过了头,看到远处十几个健壮的男仆飞奔而来,眼中的笑意更冷了。

慢慢地转过了身,淡漠地看着湖中几近沉浮的秦沉烟,笑从她的唇角弥散开来,冷得彻骨:秦沉烟好好享受你自己做的圈套吧。

她扔掉了棒毅然转身,对着众人大喊道:“快来人啊,秦小姐掉入水中了。”

只瞬间那些仆人就飞奔到了湖边,一个个跳下了水,拼命拉扯着秦沉烟,数十双男人的手就这么抚上了秦沉烟的身上。

秦沉烟掉得并不远,只须臾就救了上来。

夏日本就穿是很少,在水中一浸,少女玲珑的曲线就这么显露了出来,这些仆人先是忙着救人倒并未注意,人一旦救了上来后眼睛就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秦沉烟几近裸露的身体,明知道不应该却还是忍不住的看了。

这些仆人都是血气方刚的,秦沉烟对他们来说就仿佛天人的存在,平时别说看到秦沉烟这样的身体了,就算是穿着完好也不敢仔细的看。

这时秦沉烟的丫环似玉一下扑到了秦沉烟的身边,试了试秦沉烟的鼻息,惊得脸色大变,哭喊道:“小姐…小姐…。”

晨兮厉声道:“哭什么哭?还不快救人?”

似玉抬起了头,腥红的眼睛瞪着晨兮,歇斯底里地叫道:“是你,是你,是你害了我家小姐!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闭嘴!”晨兮狠狠的喝止,然后对众仆人道:“你们还愣着作什么?还不快救秦小姐?要是秦小姐有什么三长二短,你们都等着杖刑吧!”

众仆一惊,没想到救个人还救出了祸事来,当下急道:“小姐,怎么救?”

“把她腹中的水挤出来,然后捏着她的嘴,对着她的嘴吐气。”

众仆人一听面面相觑,都情不自禁的退了一步,这要是救活了秦小姐还好,要是救不活,猥亵秦小姐的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

“还愣着做什么?要是死了你们一个也逃不了干系。”

“不,不行,杨小姐,你太恶毒了,竟然这么糟蹋我家小姐!我跟你拼了!”似玉听了哪肯答应,疯了似乎就要扑向晨兮。

“拿下她!”晨兮一声断喝,这一喝是显露了当太子妃是的威仪,众仆人哪见过这种架势,敢不从命?立刻抓住了似玉。

似玉拼命挣扎欲救秦沉烟的清白,可是哪敌得过如狼似虎的壮仆?她在那里骂骂咧咧,却眼睁睁地看着其中一个仆人走到了秦沉烟的身边,手慢慢地放在了秦沉烟的腹部。

“完了…”她轻吐出这两个字,眼绝望的闭上,她知道就算是秦沉烟得救了,这辈子也完了,没想到小姐设计了半天却自食其果了。

“滚开。”耳边似来一道怒吼,那个男仆飞了出去。

似玉猛得睁开眼,看到一个气宇宣昂的男子怒气冲冲地抱起了秦沉烟飞奔而去,她眼里露出如释重负的欣喜,脱口而出:“二公子。”

晨兮眼微眨,原来这就是李家二公子,李致远!

“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朱唇微启,轻念了两句后,讥嘲一笑,看来这个长得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的清雅男子是喜欢上了秦沉烟了。

唉,她心里暗叹了声,好好的一个机会给这个二公子搅了,不过也不算全搅了,这秦沉烟毕竟还是衣这蔽体被这么多的仆人看到了。

众仆见秦小姐被救走了,立刻也散了,似玉自然也被他们放了,似玉恶狠狠地瞪了眼晨兮,终是不放心,也急步追向秦沉烟去了。

一时间落雁孤鹜天地一色,唯余晨兮一人站在那里。

“终于静了。”晨兮长吁了一口气,看到脚边刚才打秦沉烟的棍子,讥讽一笑,抬脚用力一踢踢入了湖中,只见那长棍飘飘而向远处荡去。

“毁尸灭迹么?”头顶上传来戏谑的笑声。

她身体一僵,眼看向了湖面,淡淡道:“见死不救么?”

“哈哈哈…”李宗佑大笑,飘然而下,正好落于晨兮的身边,他桃花眼邪魅的对晨兮抛了个媚眼,似笑非笑:“没想到杨大小姐年纪小小倒是个心狠手辣的,毫不手软的痛下杀手。”

“没想到李大公子号称风度翩翩,菩萨心肠却是个郎心似铁的,眼睁睁的看着心爱之人要溺水而亡,而无动于衷。”

“心爱之人?”李宗佑大笑:“你开玩笑么?”

晨兮微微一愣,随即心头浮起一股子怒意,冷嘲道:“我倒忘了,李大公子本是无心之人,又哪来的心爱之人?!”

“你什么意思?”李宗佑皱了皱眉,风流的桃花眼里闪烁着淡淡的怒意。

“我能有什么意思?左右不过是秦沉烟一厢情愿的付出,你们男人就可以随意的践踏而已。”晨兮也说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明明秦沉烟今日所受的一切都是她所设计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看到李宗佑的无情对待,这让她想到了司马琳,前世,她也是为了司马琳连命都可以不要,为了司马琳做了许多常人所不能做的事,可是最后她又得到了什么?竟然是司马琳的无情!竟然是司马琳的杀机!这种男人简直罪该万死!

李宗佑的眉皱了更深,打量了晨兮后声音亦冷了许多:“本以为你是与众不同的,没想到你也是个蛮不讲理的,难道她付出我就要接受么?爱我的人这么多,我接受得了么?何况我从来没有给她希望过,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大丈夫光明磊落,并无一点的利用欺骗,谈什么践踏不践踏的?说来说去也是她自作多情咎由自取。”

眼看向了李宗佑,见他魅力四射的眼中一片冷凝,现也找不出半点风流妖娆之意,心不禁一动,他终究与司马琳不同,司马琳是个真正的小人,明明不会付出却对她物尽其用,直到耗尽了她生命中最后一滴血!而李宗佑却是从来没想过利用女人达到任何目的,他对秦沉烟一直是不假以辞色的,那么她又有什么立场要求李宗佑对秦沉烟有丝毫的怜悯之心呢?李宗佑又不是佛祖,难道普渡众生么?

想到这里她不禁歉意地一笑:“对不起,是我魔症了。”

他微愣,眼中的冰寒瞬间散去,顿时有种春意盎然百花齐放的妖媚感,他又现出了风流不羁的肆意妖治:“既然是赔礼总得有些诚意吧?”

晨兮愕然地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经道:“在我的眼里李大公子是一个施恩不图报的人。”

言下之意是施恩尚且不图报,还会逼着人赔礼么?

谁知道李宗佑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我虽然施恩不图报,但对于别人的道歉诚意还是很在意的。”

说完眼里闪过一道笑意。

晨兮无语的看着他,唇狠狠的抽了抽,这李大公子无耻了些。

“好吧,你想我怎么赔礼才能显出我的诚意?”

“我现在还没想好,先欠着吧。”

晨兮眯了眯眼,打量着他,他则含笑而立,十分坦然地让晨兮看着,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在空中较量起来。

终于他展颜一笑,音如钟乐深沉而浑厚:“看够了么?我的美色可还入得了杨大小姐的眼?是不是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眼瞬间挪开,脸微微的红,这个李大公子真是不能以常人心态来衡量,语不惊人死不休!

她哪是看他长得怎么样了?

她的眼光果然不错,第一眼就看出这李大公子非平常之人,还是敬而远之吧。

“既然如此等李公子想到了再找我吧。”她淡淡的说了声,行了个礼转身而去。

他负手而立,目送着她过去,直到她走出十几步后,才用刻意温柔的声音深情呼唤:“兮丫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脚下一个踉跄,晨兮差点摔倒,这李大公子是怕她不会摔死么?用这么暖昧的声音说出这么暖昧的话?搞得两人私下定情似的。

“哈哈哈…。”身后传来李大公子肆意地笑声,她的脚步更快了,只想快点远离这个不安定的因素。

直到她走得无影无踪了,李宗佑的脸上才恢复了淡淡的冷漠,满目的疏离,昂昂天地之间,他长身而立,仿佛接天连地,透着无以伦比的高贵霸气。

“主子,已经飞鸽传书了,相信明日就会有消息传来了。”身后闪出了一个黑衣人,如一道残影,在这烈日之下神出鬼没。

李宗佑神色一凝:“知道了,下去吧。”

“是。”平时一阵旋风,那黑影如烟般逝去。

——我是cathymrc小美人——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问了几个丫环,晨兮才到了大厅,李大夫人见到她后立刻神情严重的迎了出来。

“兮丫头,你没事吧?”她冲口而出的不是质问,也不是询问,而是关心。

晨兮心头感动,抬上看向了李大夫人,还未开口,秦沉烟的丫环似玉就冲了过来,指着晨兮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是你,是你要害我家的小姐。”

“闭嘴!”李大夫人恶狠狠的对那丫环喝斥道:“难道秦府没教你身为下人的本份么?竟然当着这么多的主子面大呼小叫?”

似玉先是一惊,随后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对着李大夫人磕头哭求道:“大夫人您一定要为我家小姐主持公道啊,我家小姐好端端的来参加宴会,这般生死不知的躺在床上,还被这么多的下人…。唔…。这可让我们小姐怎么活啊…。”

晨兮冷冷地看着似玉抿着唇不说一句话。李大夫人也神情不愉地看着似玉,这算什么?逼她么?

这时门里传来李老祖威严的声音:“晴儿,你跟兮丫头进来。”

李大夫人对晨兮抛去一个安慰的眼神,拉着晨兮走了进去,留着似玉还跪在外厅。

到了内室后,只有李老祖还有几个儿媳在了,其余的小姐们想来因为发生了这种事都回去了。

看到晨兮进来,李老祖浑浊的眼神里闪过一道复杂之色。

“兮丫头,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老身想听你说。”

“我说老祖宗就信么?”晨兮突然脆声声的问。

李老祖微愣,眸子里多了许多的意味,拉着她的李大夫人手也不自觉的紧了紧,不知道是担心晨兮还是给她鼓励。

良久,李老祖才淡淡道:“手心手背都是肉,老身也不能偏了哪个向了哪个,不是么?”

唇间勾起了讥嘲的笑,看来李老祖还是偏向秦沉烟的多,谁让秦沉烟躺在床上呢!再看向了站在一边对她怒目而视的李致远,突然间她心里有些明白了。

李老祖其实是想找她当这个替罪羊的!李老祖并不愿意秦沉烟嫁到李家,无论是李宗佑也好还是李致远也好,在李老祖的眼里,都不是秦如烟可以高攀的,至于是什么原因她就不知道了。

可是秦家毕竟与李家有着姻亲的关系,碍于李大夫人的面所以李老祖也不好明显表示拒绝,甚至表面上还一直对秦沉烟爱如珍宝,只是为了给秦沉烟一个错觉,认为嫁入李家只是假以时日的事。

相对李老祖来说简直是小巫见大巫的秦沉烟怎么会想到,其实李老祖一直在找一个机会,找一个最合适的机会让秦沉烟没法嫁入李家!

而她的到来恰好给了李老祖这个机会,从李老祖对她莫名其妙的喜欢,给她象征李家身份的血玉镯,甚至让她与秦沉烟比试,这一切其实全是李老祖早就设计好的。

为的就是让秦沉烟嫉妒,让秦沉烟难堪,激秦沉烟对她下手!那么只要秦沉烟下了手,李老祖就一定会追根究底!

只要查到是秦沉烟陷害了她,那么秦沉烟就再也没有脸嫁入李家了,试问一个清流之家著称的人家怎么能容忍一个心狠手辣的孙媳妇呢?

如果秦沉烟下手了,但被她识破了,那也没关系,就如现在,秦沉烟是名誉扫地了,相信秦沉烟依然没有脸嫁入李家了。

不管怎么说,李老祖就是处于双赢的局面!

如今李老祖要寻找一个替罪羊了,那个替罪羊就是她!只要把她抛了出去,那么秦李两家的情份依然存在,秦家损失了一个秦沉烟,李家却损失了杨晨兮,只不过杨晨兮不是李家的,所以李家纹丝不动,一切都安然无恙。

姜真是老的辣!真是老谋深算啊!只是她是谁都能利用的么?李老祖跟她又有什么关系也敢利用她?

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利用,无论是谁她都不会原谅!

晨兮讥嘲的一笑,从腕上褪下了血玉镯,淡淡道:“这玉镯太于昂贵了,晨兮思来想去还是不敢接受,还望李老祖宗见谅。”

她小心翼翼地将血玉镯放在了桌上,退开了数步。

李老祖眼中陡然射出了精光,直直的审视着晨兮,她知道晨兮看破了她的计谋了,才用这血玉镯来反击!

不得不说以杨晨兮这么小的人竟然在瞬间就想明白了她酝酿许久的计谋,让她心底暗生警惕与戒备。

这整个李府连李大夫人这么聪明的人都没有看出她的用意,而杨晨兮就凭她说的一句话就能猜测出她的用意来,这样的女孩怎么不让她又惊又防?可惜了这女孩的身份太过…。不然…。

良久才淡淡道:“既然兮丫头执意要还,那哪日老身再寻摸个好玩的适合女孩子耍的东西给你吧。”

晨兮有礼的点了点头:“多谢了,不过家外祖那里什么小玩意都有,倒不劳李老祖宗费这心思了。”

她这话是一语双关,暗中嘲笑李老祖宗费尽心思,也点醒李老祖,她也是世代大儒林家的外孙女不是这么容易吃哑巴亏的。

李老祖的脸色更难看了,在李家还没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呢!

这时李致远怒道:“杨大小姐,难道你以为害了沉烟还了个血玉镯就没事了么?”

李老祖的眉微微一皱。

晨兮秀眉轻挑,讥道:“李二公子这还没黑呢。”

“什么…。意思?”李致远清俊的脸上浮上一层淡淡的粉色,他结巴地问出了这四个字,为什么他听不懂杨晨兮的话?

“我的意思是天还没黑,说瞎话还早了点!”

李致远的脸一下红如鸡血,这个杨晨兮太可恶了,拐着弯骂他胡说八道。

李老祖宗的脸色更沉了。

晨兮冷蔑一笑,不再理他,眼扫过了周围神色各异的人,最后将目光定在了脸色阴冷的李老祖脸上,轻描淡写道:“事实就是我在湖边玩水,秦小姐突然从我身后冲了出来,然后直冲进了湖中,我拿着棍子救她,救了半天因为棍子太短,她始终接触不到棍子,这时正好很多仆人在秦小姐丫环的带领下冲向了湖边,口里嚷嚷着要救我,虽然我很诧异,不过他们的到来正好救起了秦小姐,以上就是全部的过程,李老祖宗信也好,不信也好,多问问就知道了,要是实在问不出什么,那就问问李大公子吧,他一直坐在树上,应该能看到全过程。”

“什么?”李老祖一惊,冲口而出道:“你说宝儿也在那里?”

“正是。”晨兮勾了勾唇,想让她当替罪羊,没门,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既然事实已经清楚了,天色不早了,我出来也久了,就先告辞了。”说完对着李老祖行了个礼,转身而去。

“我去送送晨兮。”李大夫人对李老祖轻轻说了声,不待同意就追向了晨兮。

“兮儿,对不起,我不知道老祖宗她竟然有这种想法。”

“没事。”晨兮温柔地摇了摇头道:“不关姨的事,兮儿心里明白。”

“你不怪我就好。”李大夫人欣慰的笑了,她拉着晨兮的手道:“佑儿真的就在树上见死不救么?”

“嗯。”

“唉。”李大夫人叹了口气,眼光一闪道:“是不是烟儿想推你入水,然后被你将计就计了?”

晨兮回过头注视了李大夫人一番,突然道:“如果我说是,姨会不会觉得我太恶毒了?”

李大夫人一愣,脸上倒并无不妥的表情,摇了摇头道:“如果真是这样也是烟儿咎由自取,怪不得你。”

晨兮定定的看着李大夫人,突然脑中浮起了恶作剧的念头:“姨,如果我说每次秦沉烟要爬到岸边是我用棍打下去的,你会怎么样?”

李大夫人一惊,左右看了看后对晨兮轻斥道:“别胡说八道,小心隔墙有耳,传了出去你还要不要闺誉?”

晨兮的心头一暖,这李大夫人真是真心爱她的,可是她知道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这李大夫人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呢?

“姨,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能给我解惑么?”

“什么问题?你尽管问。”李大夫人毫不犹豫的回答,话一出口又突然加上一句:“只要我能回答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晨兮一下泄了气,这话分明是敷衍她,当下她有些懒洋洋道:“我只是奇怪姨对我这么好,想知道原因罢了。”

“噗”李大夫人笑了起来,指一点晨兮的额头道:“喜欢就是喜欢了,哪还有什么原因?谁让我家的晨兮这么可爱,这么聪明,这么善良,这么乖巧,这么善解人意,让人禁不住的去疼爱?”

晨兮翻了个白眼,这是说她么?她怎么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美好的品质?

没好气道:“要说可爱,语凝可比我可爱多了,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苹果脸我都恨不得咬上一口。”

“去,我可舍不得让你咬!要咬也是我咬。”李大夫人说起自己才八岁的女儿,一脸的喜欢。

“够狠心的娘。”晨兮打趣道。

“自己咬比别人咬强!”李大夫人也笑了起来。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到了门口,一直把晨兮送到二门李大夫人才恋恋不舍的对她挥了挥手。

华儿已然在二门等着了,看到晨兮立刻迎了上来,担心道:“大小姐,奴婢听说院里出了点事,您没事吧?”

“没事,不关我的事,回吧。”

“是。”

李家与杨家离得并不远,只半柱香的时间,晨兮就到了杨府。

刚下马车,赵管家就站在了门口,看到晨兮后笑着迎了上来:“大小姐回来了。”

“赵管家。”晨兮笑了笑道:“怎么赵管家在门口迎着?可是在等什么贵客?”

赵管家笑了笑道:“听将军吩咐在这里迎大小姐呢。”

“噢?原来是父亲有所吩咐,那我这就去。”晨兮下了马车后就往书房走去,在杨府她还是要扮演好孝顺女儿的角色。

赵管家跟在她的身后,两人一路无话,直到晨兮走到了书房,赵管家才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目送赵管家离开的身影,晨兮讥嘲一笑,这算什么?还怕她跑了不成。

她摇了摇头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来”门内传来杨大成威仪沉稳的声音,要是光听声音,谁会知道杨大成是一个好色之徒,是个寡情之人?

“父亲。”晨兮推门而入,盈盈下拜。

“回来了?”杨大成抬眼看向了晨兮,脸上难得露出笑意:“去李府作客怎么样?感觉还好么?”

“还可以。”

“没发生什么事么?”杨大成的手微紧,眼中充满了试探。

“发生了一些小事。”

“噢,说来听听。”

晨兮微微一笑,知道什么也不会瞒得过父亲的眼睛,想来李府也是有父亲的人的,只是知道的比较少而已,父亲只是想从她的口中知道更多一些,而另外也是对她的试探。

于是她将所有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当然她把自己陷害李玉环的事说成了自己跑了,而把设计秦沉烟的事也说成了救人未果反被诬陷罢了,反正七分真三分假,大家能看到的东西她不带一点的夸张,大家看不到的她自然不会傻得全说出来,自然是颠倒黑白了。

听了这些杨大成勃然大怒,拍案道:“李家欺人太甚了!”

晨兮讥嘲的勾了勾唇,父亲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这么义愤填膺也是做给她看的。

果然杨大成生完气后又压低声音道:“听说李家有一个禁地,你知道么?”

“是有这么个地方”晨兮也不隐瞒,杨大成既然提出来定然是知道她进去过了,如果她隐瞒反而让杨砺怀疑她了。

反正里面发生什么事没有人知道,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她一说这话,杨大成脸上一喜,因为刚才晨兮所说的,他知道晨兮并没有一丝的谎言,对这个女儿是十分满意的。

一个聪明的女儿并不会让他重视,因为只要用心培养再笨也笨不到哪去!但一个忠心于他的女儿就值得他重视了。

聪明,敏锐,忠心,又懂事的女儿才是他最需要的。

他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可知道那里面有什么?”

“有一个男人。”

“什么样的男人?”杨大成不禁期待的看着晨兮,他当然知道里面有一个男人,但那个男人太神密了,他怎么也没查出是谁。

“不知道。”

“不知道?”杨大成的声音陡然拔高了,怀疑的看着晨兮:“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走了进去,那屋里一片漆黑,我根本看不到人,听声音是个男人,那男人差点杀了我,要不是我情急之下告诉他我是您的女儿,他一掌打偏了打在了墙上,估计我都见不着父亲了。”

“什么?你跟他说是我的女儿,他就把那掌打偏了?”杨大成的脸上现出了奇异的满足感。

“是的。”晨兮低下了头,掩住眼底的一片讥嘲,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是自古名言。

“然后呢?”

“然后他就让女儿出去了。”

“噢,原来是这样。”杨大成想了想,感觉既然那李家的神秘人物对他有所忌惮,那么应该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想来是李家故弄玄虚了。

于是挥了挥手道:“你也累了一天了,下去吧。”

“是。”

晨兮又去主院跟林氏聊了会天,再回到兮园看了看春儿的伤,见一切都安好,才略显疲惫的半躺在了美人榻上。

她支着脖子想了半天,终究没想明白李大夫人为什么对她这么好,想得倒是有些头疼了。

这具身体毕竟还是十一岁,经历了今日这么许多的事情,真是有些累了,遂草草用了些晚餐就洗洗睡了。

一夜好眠,她一早去了司马神医那里。

“小狐狸。”刚踏入司马神医的二门内,耳边传来司马九懒洋洋的声音。

她微微一僵,昨儿个听说这司马家的三人都离开杨府了,她还庆幸着呢,终于不用看到司马九这张看似多情实则无情的脸,更不用去受他喜怒无常的脾气了,没想到才一大早就又看到了司马九。

她慢慢地转过了身,对着司马九行了个礼,神情恭敬道:“臣女给九皇子请安。”

“免礼。”司马九笑了笑,一股大力将她扶了起来。

她防备的退后了数步,司马九眼底一冷,脸上却笑谑道:“小狐狸这么早就来司马府,是不是想本皇子想得夜不成眠了?所以这一大早就赶了过来?”

晨兮一头黑线,这司马九要不要太自恋点?

她一本正经道:“九皇子多心了,臣女是来看司马爷爷的。”

“不是看本皇子的啊…。”司马九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失望,手中的扇子轻挑了晨兮的下巴,脸突然凑到了她的耳边,刻意温柔道:“小狐狸,你伤本皇子的心了。”

晨兮敏捷的退了两步,轻笑:“你有心么?”,脑中的念头如毒蛇般的盘旋,如果没有了杨晨兮,

他微愣,眼眯了眯,调笑:“当然有,不信你摸摸。”

说完拉着晨兮的手放自己的胸口放去,晨兮脸一下通红,拼命往后扯,他却死死的抓住晨兮的手往胸口摁,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仿佛拔河。

明明晨兮的力量小,只要司马九用力一下她的手就能十分准备的摁到他的胸口,可是偏生她用多大力他就用多大力,她的手小手始终在他的胸口一寸处挣扎…。

这分明是有意戏弄。

“你们在做什么?”司马爷爷轻咳了咳,看向了两人的手。

司马九微惊,趁着司马九一愣间,晨兮的手快速的缩了回去,脸通红。

这时司马九这个死不要脸的绽开了一抹颠倒众生的笑:“三爷爷,是杨小姐要摸我的胸,我这不是誓死保护我的清白么?”

“轰”晨兮只觉脸上着火了,她猛得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司马九。

司马九耸了耸肩,露齿一笑,对着司马神医道:“三爷爷,您看,当着您的面她还威胁我。幸亏您来了,要不我真是清白不保了…。”

“咯咯…。”

空气中传来晨兮磨牙的声音,要不是司马神医在,司马九毫不怀疑晨兮会扑上来咬他。

“好了,别胡说八道了,没个正形,你不是说要回京了么?还不去准备?”司马神医老眼瞪了瞪司马九,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听司马九要走,晨兮的眼中露出了一抹的笑意,还未来得及绽放,就听司马九痞痞道:“旅途寂寞,杨大小姐不如随我一起进京如何?也顺便培养一个下感情,说不定你下次要摸本皇子,本皇子就不反抗了。”

晨兮的脸一下垮了下去。

“呵呵。”他邪邪的笑了,走过晨兮的身边压低声音:“小狐狸,本皇子等着你。”

“去死!”晨兮心里暗骂,心想,你做梦吧,这辈子她都不去京城!

“嘿嘿”司马九彼有深意地笑了笑,扬长而去。

待他走后,晨兮才走到了司马神医面前,尴尬道:“爷爷,您别听九皇子胡说八道,我可没想摸他。”

“傻丫头,他是什么德行爷爷会不知道?”司马神医宠溺的拍了拍她的肩,目光复杂地看着她的小脸,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时他总是会打心底里疼爱她,不舍得她受一点的委曲。

感觉到司马神医眼底的亲切,晨兮莞尔一笑:“爷爷,今儿个要教我学什么?”

“你想学什么?”司马神医的语气里全是宠溺,要是认识他的人非得跌破眼镜不可,何时司马神医这么温柔的对人说过话?还让人予取予求?

“我想学毒。”

“毒?”司马神医皱了皱眉:“你一个女孩子学些迷药什么的还行,学毒太危险了。”

“不,爷爷,毒才不危险呢,人心才是最危险的,我学会了毒我才能好好的保护自己啊,爷爷,教我吧,好么?”晨兮拉着司马神医的衣袖撒着娇。

司马神医看着她越来越熟悉的眉眼,哪里还能拒绝,想了想点头道:“好,爷爷答应你,不过你得作好吃苦的准备,有些毒甚至要自己去尝试的。”

“没事,我不怕。”

“好,一会我把毒经给你,你先学习一下。”

“好的。”

这一天晨兮一直在看毒经,越看越是沉迷,其实她这些日子也看了一些,不过那是林家拿来的书,林家主要还是杂学多,对于这方面的书只是收集了几本,并不是什么惊世孤本,而司马神医的就不同了,他钻研的就是这方面的东西,他的毒经当然是惊天地泣鬼神的。

不知不觉一天过去了,待晨兮抬起头来发现天色都快暗了。

“兮丫头,你居然又没吃午饭!”方管家走进屋里把灯点了,才看到中午的饭还好好的摆在了桌上,不禁心疼道:“你这傻丫头,难道不知道人是铁饭是钢么?学东西也不是一天就能学成的,得长长久久的,下回可不能这样了。”

晨兮吐了吐舌头,作了个鬼脸笑道:“方伯伯,您可千万不能告诉爷爷啊,不然爷爷又要骂我的。”

“该!”方管家佯怒地瞪了她一眼:“别说老爷要吧了,我也得骂。”

“嘿嘿,我知道方伯伯最疼我了,才舍不得骂我呢。”

“噗”方管家紧绷着的脸终于晨兮这没皮没脸的模样下放松了,他给了晨兮一个爆栗:“下次再这样我一定不帮你。”

“下次一定不会了。”晨兮连忙保证。

“好了,别耍贫了,眼见了天黑了,快回去吧。”

“好。”晨兮依依不舍的把书放在了架子上,对方管家道:“我明天再来。”

待晨兮走出门时,风儿与华儿正坐立不安的等在马车边,看到晨兮来了华儿眼中一喜,连忙走上几步:“小姐,快回去吧,府里有事了。”

晨兮看了她一眼,待坐到马车上后,坐定下来,才淡淡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风儿这才道:“奴婢也不知道,只知道晌午时传了圣旨,然后将军就召所有的人都去大厅里集合了,去兮园找,才知道小姐来了三王爷府,于是让奴婢来找回去,可是这三王爷府奴婢进不去,所以一直在这里等着。”

“知道了。”晨兮淡淡地说了句,从晌午到现在都过去了二个时辰了,有什么急事的话父亲一定会派人来了,既然没有人再来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闭上眼睛,将这一天记在脑中的毒经回忆了一遍。

才默念了一遍,就听到风儿道:“小姐,到了。”

晨兮下了车直奔杨大成的书房而去,到了书房才知道今日中午来了圣旨,让杨大成举家回京,去京城述职。

听到这一消息,她惊得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她一直以为再也不会进京了,可是没却想到这进京的消息来得这么突然。

相较于她的惊愕,杨大成是十分高兴的,进京就意味着与权力中心更近一步了,也许他一个二品武将就有可能成一品武将了,甚至还会封候什么的。

见杨大成这么高兴,晨兮冷不住泼了冷水:“父亲,都说山高皇帝远,您在大西北虽然是二品将军,可是却是呼风唤雨唯您独尊,可是进了京城扒拉个脑袋就是官,一片瓦能砸到几个候,您还能有在大西北自在么?”

听到晨兮的话,杨大成瞬间褪去了进京的欣喜,也不兴奋了,变得有些深沉了。

是啊,他只想着升官却忘了这些了,现在他在大西北可以说仰着头看天,可是进了京到底都是比他大的人官,还有皇亲国戚,他就得点头哈腰做人了,这让他想着就感觉不是很舒服。

“唉,你说的何尝不是这个道理呢?只是圣命难违啊。”杨大成情绪也有些跌落了。

这时门口传来了二姨娘的声音,杨大成微微一愣,晨兮也看向了杨大成。

这一眼让杨大成很是没脸,因为他曾下令二姨娘禁足了,晨兮这一眼似乎是在说他没有威信,二姨娘竟然明目张胆的违背他的命令。

他怒斥道:“什么人在外面喧哗?”

“将军!”二姨娘挣脱了侍卫冲了进来,看到晨兮后,她恨恨地瞪了眼晨兮,擦过晨兮往杨大成的身边挤去。

“胡闹!”杨大成心头更怒了,斥道:“你不是禁足了么?怎么擅闯书房?还不快回去?”

“将军,妾身有要事相告。”

“你能有什么要事?”杨大成不耐烦的看了二姨娘一眼,自从尝过了媚姨娘的妖娆,二姨娘这种年老色哀的人已然引不起他兴趣了,何况二姨娘还跛了脚,更破了相,要不是念在如琅的份上,他想都不想看到她。

晨兮冷眼看着,嗤之以鼻,父亲真是凉薄之人,前世也好,今世也罢,在之前她还一直以为父亲是爱二姨娘之深的,可是没想到,只要她的几番手段之下就让父亲厌弃了二姨娘。

想到这里她突然鄙夷前世的自己,竟然输在了这么不堪一击的二姨娘的手中。

不过今世她绝不会让二姨娘死得太容易,因为她要二姨娘亲眼看着如琳走上她曾经走的路,看着如瑯走过旭兮走的路,而二姨娘自然也要如前世母亲那样的遭遇。

这时二姨娘神神秘秘地凑到了杨大成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杨大成眉顿时散了开来,对晨兮道:“兮儿,你先回去吧,为父有些事要与二姨娘说。”

“是。”

晨兮很乖巧的退了下去,刚走出门听到了二姨娘妖媚讨好的声音,渐渐的杨大成喘气变得粗了…。

唇讥嘲的勾了勾,二姨娘来书房的原因她猜也猜到了,不外乎是听到了进京的消息,利用她自己的两个兄长来讨好父亲了,父亲在大西北是说一不二的,可是进了京却急于找到靠山,眼下二姨娘的二个兄长正是最佳人选,父亲为了自己的仕途也会对二姨娘好上几分。

听到房里越来越重的喘息声,她厌恶的走快了几步,父亲让她想起了京城的小倌,这二姨娘为了生存拼命的讨好父亲,而父亲为了升官而勉强自己与不喜欢的二姨娘欢爱。

这一个象妓子,一个象小倌,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献出自己的身体。

走在园子里,她不禁有些烦燥,怪不得司马九临去时会说那么意味深长的一段话,原来司马九早就知道父亲要回京城了,不知道这是圣意呢还是司马九在边上说了什么。

难道是司马九怕父亲生出别样的心思,所以想把父亲弄到京城就近监视?还是…

算了,这不关她的事,她还是想想怎么保护好旭兮吧。

这杨家连死了二个男孩,眼下连凶手是谁也不知道,本来旭兮在司马府里她不用操心旭兮的安全,可是现在举家去京城,一路之上路途遥远,如果发生什么意外的话还真是防不胜防。

一时间她心乱如麻。

“唉。”她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了,托着腮看着窗外廖廖星子,思绪纷繁。

“在想什么?”他带着一股冷意飘然而入,还有淡淡的梅香顿时弥漫了整间房间。

她嗅了嗅鼻子,皱眉道:“你难道就这么习惯闯入女子闺房么?”

冷消遥微愣,眼底溢出薄怒,哼道:“你是女子么?”

“我不是女子是什么?”

“充其量还是个黄毛丫头。”

晨兮瞥了他一上,不再理他。

他被晾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渐渐的他怒意上涌,有种被忽视的愤怒,声音深沉:“你就准备把我凉在这里么?”

晨兮白了他一眼,懒懒道:“我又没请你来,你爱嘛嘛去。”

一阵冷风而过,她已然坐了他的怀里,她愤愤的推搡着他,气得小脸通红:“你这人怎么回事?你到底是北魔刹还是北色狼?”

“北色狼?”他先是大怒,待看到晨兮挑衅的眼神倒息下了怒意,讥道:“你有什么可让我色的?”

说完上下打量着晨兮,眼神扫过她胸口时还有意停顿了良久,眼底流露出不屑来。

晨兮大怒,骂道:“混蛋,色胚,采花大盗,卑鄙无耻下流,…。”

她每骂一句,冷消遥的眼就冷一分,直到那眼里仿佛结了冰凌子,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到后来都听不到声音了。

她很愤怒自己不争气,可是气节虽重要,但是命更重要,好不容易重生了她可不想再糊里糊涂被自己骂死了。

“不骂了?”头顶上传来他冷寒的声音。

她僵了僵,慢慢地抬起头,讨好地笑了笑:“不骂了。”

“既然这样,那么…。”他的手慢慢地抬起,放在了她胸前的衣襟上,手指尖一不小心碰到了她脖间的肌肤,被指尖的冷意激得一个激灵。

她猛得小手抓住了衣襟,警惕道:“你要做什么?”

“我要…。”他顿了顿,眼复杂的看向了晨兮,看得她头皮发麻。

“你刚才还说我是黄毛丫头的。”她连忙申辩。

“嗯。”手更近了,轻轻地拽了拽她的衣襟。

她大惊失色,用力推他,哭丧脸:“冷逍遥,冷大侠,冷公子,你要冷静,不是北魔刹,不是采花大盗…。”

“你想哪去了?你有被强妄想症么?”冷逍遥用怪异的眼神看向她,从她的衣襟上拿下一根头发道:“我只是想把这根头发帮你拿下来,你是不是想多了?”

“轰”晨兮的脸红如彤云,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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