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窗外看了一眼,此时时间尚早,刚过正午,没想到自己竟做了这么一个梦。他感觉肚子还没有饿,不过出于习惯,他还是决定出去找一点吃的,未雨绸缪总比饿了的时候再出去要强的多。
他伸了个懒腰,走下床,然后拿起拐棍和破碗出了门。那条狗见他出来,站起来对他摇了摇尾巴。
现在余敏德已经不怕它了。他打开院门,对那条狗说道:“走吧,咱们出去找点儿吃的。”
那狗好像能听懂他的话,冲他摇了摇尾巴,之后他们就一前一后离开了那座宅院。
这次余敏德的运气还算好,只走了两条街,他就要到了两个馒头,他自己吃了一个,给了那条狗一个,然后他们又回到了宅院。
此时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那条狗依然没有进到院内,只是在门外趴着,好像在给他守门。
余敏德突然觉得有这条狗作伴也不错,只可惜它不肯进屋来。
他知道狗是通人性的,那狗不肯进屋,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他又想到了老赵头说过的话,他说这里藏了一只恶鬼,见人就杀,可是他还是不愿意去相信那个女人会是一个凶恶的鬼,因为他看上去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恬静。
他觉得也许是那只狗的戒备心在作祟吧,也许它还不熟悉这里的环境,所以不敢进来,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他在床上枯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又躺了下去,他希望再梦到那个女人,因为只有在梦里,他才能了解到她之前经历的事情,不管他的梦是真是假,至少他感到跟那个女人又亲近了一步。
他强迫自己睡着,他也确实很快就睡着了,他果然又做了梦。
还是那座富丽堂皇的房间,还是那个女子,但是她变得比之前更加憔悴了,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而且她的头发散乱着也没有梳理,整个人看上去呆呆的。
余敏德见她这个样子有些心痛,他张开嘴想叫她,但是却发不出声音。正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男子走了进来。
余敏德定睛一看,发现这并不是之前梦到的那个男子,而是换成了另外一个,这个人比之前那个男子要矮上一个头,但是他们的长相却有几分相似,看起来两个人应该有血缘关系。他比先前那个人更加的猥琐,更加的恶心,他来到女子的面前,先是说了句什么,接着就做了跟前面那个男子一样的事情,他也强暴了那个女人,而且手段非常的残忍,女子被他打的嘴角流血,浑身青紫。
他走后,过了好长时间女子才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她从床上捡起了一根腰带,把它挂在床上的镂空处打上结,然后把脖子伸了进去。
余敏德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她想要自杀!他连忙大喊大叫,想要上去阻止,可是他根本就没有出现在梦里,根本就无力阻止,他眼睁睁的看着女人把脖子挂在了绳子上,然后双腿离地,抽搐了两下,很快就没有动静了。
余敏德傻傻的站在那里,感到大脑一片空白,他的心感到了一阵刺痛。他很想把女子从绳子上解救下来,可是却无能为力,他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女子的生命一点点的流逝。
他哭了,泪水从眼眶中决堤而出,很快他就嚎嚎大哭起来,他哭得是那么的伤心,直到把自己哭醒,他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又做了一个梦。
他怔怔的坐在床上半晌,眼角的泪水逐渐干了。他觉得那两个梦好像有某种联系,也许那就是女子生前遭遇过的事情,她在给自己托梦。可是那两个男人又是谁呢?
他相信这个女人一定是自杀死的,梦里的情形是真的发生过,她一定是被人侮辱才会上吊自杀,但是梦里那两个人又是谁呢?他们又是从怎么闯进她的屋子里去的呢?
看那个女人的穿着打扮还有她住的地方,她应该是一个富家太太,那么自然会有人保护,这两个人又怎么可能随心所欲的进去欺负她呢?他实在是想不通。
他知道这个房子荒废了很久,这件事一定很难查清了,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对着空气说道:“你放心,我已经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帮你报仇的,你在这里吗?”
没有人回答他。
余敏德掀开被子下床,向外走去,他先来到厅堂四下看了看,又向二楼走去,他来到楼上,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搜寻着,好像要找到跟梦里相同的场景,当走到右手边第三个房间的时候,他停住了,他觉得这里的家具和摆设虽然残破了不少,但是却跟在梦里看到的一模一样,想来当初那个女子就是在这个房间里遭遇变故的。
他在房间里仔细的察看了一下,他突然发现墙角的一个柜子的抽屉打开了一条缝隙,他神使鬼差的走了过去,拉开那个抽屉,发现里面居然躺了一个本子,那个本子非常的陈旧,书页都已经泛黄。
他翻开那个本子向里面看了一眼,发现里面密密麻麻的写着许多字,那字迹非常的清秀,看起来像是女人的笔迹,他心想难道这是那个女人写的?她在里面说了些什么呢?
因为从小流浪,他一个字也不认识,他拿着那个本子犯起难来,他认识的人基本都是乞丐,没有人识字,他不知道该找谁去解读这个本子里面的内容,而且他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他的心中有些矛盾,既想知道这里面写了些什么,又不想让人知道,思来想去,他决定先把本子收起来,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他像宝贝一样把那个本子揣到了怀里,然后离开了那个房间,临走前他又回过头看了房间一眼,他仿佛看到那个女人正坐在床上忧郁的看着他。
离开之后,他快步下了楼,这时候,四周的光线已经非常暗淡了,天黑了。
余敏德回到房间,借着残存的天光向外看了一眼,那条狗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