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酒坐着车,特地叫司机多绕了几个圈,坐在不要钱的车上欣赏风景,心情就是好。
时酒下车的时候还有点不舍,要不是时间不允许,她可以坐到地老天荒。
司机也很不舍,他这一趟,顶他两三天的量了,挣的钱也多。
“啦啦啦啦……今天有钱,明天有钱,后天……”时酒哼着自己编的歌,走到家门的时候差点被吓了一跳。
那坨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啊?她家门口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苏软,你终于回来了。”黑乎乎的东西突然站起来了,还开口说话了。
原来是房东,那个菜鸡。
木子深蹲一下午了,脚已经蹲麻了,猛的一起身,滋味有点酸爽。
“深哥啊,你怎么蹲在我家门口啊?有事吗?”时酒拿出钥匙开门。
“我今天下午本来想找你打游戏的,结果一来就看到你跟着一群人走了。我怕你出什么事,就……蹲在这里等了,我都打算好了,你今晚要是没回来,我就报警了。”
木子深下午的时候,拿着手机来找时酒,结果看到一群凶神恶煞的黑衣人,他怂,不敢上前去问。只能躲起来,等人走了,才蹲在这里等。
“深哥你真好,人美……人帅心善啊。”时酒开了门,笑眯眯的对着他说,顺便来了个彩虹屁。
“嘿嘿,我就一点点吧。”木子深的头发十几年如一日,永远像个鸡窝。他被时酒夸得不好意思,摸着脑袋傻笑。
他们边聊天,边走进去。
“深哥,你坐一会,我给你拿点喝的,你喜欢喝什么呀?”
“有牛奶吗?”
“没有啊。我家除了白开水,什么饮料都没有。”她冰箱昨天就全清空了,也没来得及下去买东西填满冰箱,现在还是空空的。
木子深:“那你问我干嘛?”
时酒腼腆的笑了笑,“哎呀,我就意思意思,瞧,你还当真了。”
木子深:“……”很好,有被无语到。
最后,时酒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
“来,喝吧。”
木子深盯着那杯水,突然幽幽的来了一句,“我在你家门口蹲一天了,你就给我喝白开水。”
“哦,差点忘了,是不好直接给你喝白开水,等着。”时酒噔噔噔的跑进厨房,拿了包盐,然后又噔噔噔的跑回来,打开包装,在水里撒了一点盐。
“可以了,喝吧。”时酒把杯子推给他,“放心,这盐去年买的,还有两年才过期。”
木子深:“???”
“你有毒吧?”
不好意思就给他杯白开水,所以给他撒两粒盐?
这是有没有过期的问题吗?
时酒:“补充盐分。”
木子深:“……”终究是错付了,那四五个小时白等了。
亏他那么担心她,结果,这个女人,哼。
“你要是想喝别的也成,给钱。”时酒伸出手,“楼下有超市,你给钱给我,我免费帮你跑腿,只要你给钱,别说牛奶了,我奶牛都能给你买回来。”
木子深彻底木了。
他要奶牛干嘛?挤奶吗?
啊呸,差点被带歪了。
“算了算了,我还是喝白开水吧。”木子深拿过那杯水,一口气灌了下去。
天可怜见的,他一个房东,居然在租客家里过得那么憋屈。
“白开水多好啊,健康又养生。”
养个你大头鬼。
木子深差点就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打住打住,好歹是他一见钟情过的女孩子,虽然现在滤镜碎一地了,但好歹喜欢过。
木子深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苏软的场景。
苏软穿着一身小碎花裙,拖着一个行李箱,说话又温柔又可爱。
他当时就心动了,已经想好表白的一千种方式了。
结果,刚在他这里租好了房子,苏软就进进出出的忙着打工。
晚上十一二点才回来,满身的疲惫。
木子深家里有钱,从小到大都没有为钱烦恼过,日子也过得浑浑噩噩的。
等他成年后,他姑姑就扔给他几栋房子,然后他靠着收租,连工作都不需要了,天天宅在家里。
他没有体验过那种为钱烦恼的日子,但是看到苏软这样,他好像也能理解一点了。
他很难遇见苏软,但每次遇到的时候,苏软都是一副很累的样子,这种时候,他也不好意思跟她表白。
于是就这么一直拖。
然后苏软不声不响的消失了一年。
再然后,就是时酒过来了。
跟他打了几盘游戏。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同一张脸,同一个人,他对她却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了。对她之前那种滤镜也碎成了渣渣。
他现在不想跟她谈男女朋友。
他想和她做兄弟,好兄弟。
“有本事你以后只喝白开水啊。”木子深“呵呵”了两句。
时酒摇头:“不不不,我年纪还没到,不着急养生。奶茶才是我的最爱。”
“呵。”木子深翻了个白眼。
时酒看着他的鸡窝头,生出一股子冲动,她想在上面放个鸡蛋。
木子深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他抱着脑袋,凶巴巴的。“喂,我头发天生就是这样的,不是我不爱梳头。”
“啊?”她没说他不梳头啊,她只是觉得很有意思,想放个鸡蛋而已。
“来不来。”
“什么?”
“打游戏。”
时酒:“……”
时酒沉默了。
木子深眯了眯眼,半是威胁半是说笑。“你什么意思啊,还嫌我菜啊?我可是房东。”
“不敢不敢,你等会,我约个人。”时酒掏出手机,麻溜的约了暴富妹子。
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她想暴富妹子也感受一下什么叫坑爹。
暴富妹子在线,很快就答应了。
听说她有个朋友一起玩,暴富妹子还很高兴。
刘暴富:好啊好啊,你朋友也跟你一样厉害吗?
时酒没回答,撒谎不好。
还是让暴富妹子自己感受感受吧。
十分钟后。
刘暴富:姐姐你坑我。
十九今天成富婆了吗:没有。我哪里坑你了,坑的是他,不是我。
刘暴富:[哭哭哭][哭哭哭][哭哭哭]姐姐,下次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十九今天成富婆了吗:[流汗][流汗][流汗]我尽量。
木子深被冷落了,他很不高兴,凑过来想看她们的聊天内容。
“你们在聊什么啊?”
时酒手疾眼快的把手机翻了过去。“深哥,女孩子的聊天内容不能见人的,你不要有这种好奇心。还有,不要随便伸个头过来,很不礼貌。”
“哦,我这不是想着我们关系好吗?”木子深有些不好意思道。
时酒:“……我们统共没说几句话呢,就关系好了?”
他们不是兄弟吗?兄弟手机不是可以随便看吗?
木子深拿眼神问她。
时酒:“……”
诡异,时酒居然看懂了他眼神所要表达的意思。
真可怕。
时酒打了个冷颤。
“深哥,我跟你是不可能做兄弟的。”时酒叹了口气。
他问:“为什么?”
时酒:“那就算我们是兄弟好了,兄弟,最近手头有点紧,来借个钱。我不要多,随便给个十万八万就好。”
木子深:“……我觉得,房东和租客的关系比较适合我们。不用再多发展出别的关系了。就这样吧,挺好的。”如果说,他对她的滤镜还没碎的时候,他是有可能借钱给她的。
但是,现在,滤镜已经碎成渣渣了,拼不回去的那种。
时酒轻轻“啧”了一声。
“做你兄弟的人一定很后悔吧。”
木子深默了默。“我兄弟都去世了。上一个跟我做兄弟的,车祸死了。上上一个,肺癌晚期,也离开了。上上上一个,熬夜猝死了。”
时酒:“……”时酒坐远了一点。
原来,他不是想跟她做兄弟。
他是想她离开人世,早升极乐。
时酒的神色一言难尽,“你认真的?”
木子深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不,我开开玩笑。”
时酒:“……”
“再开一局?”
时酒背对着他,给暴富妹子发消息。
十九今天成富婆了吗:喂喂喂,他说想再开一局?来不?
刘暴富:……
刘暴富:那啥,我妈喊我回家吃饭。再见!
时酒:“……”
“来不了,那个谁有事,你找别人吧。”
“也行。”木子深点点头,“那我再叫一个朋友。”
“嗯……要不你再叫俩?我妈……不是,我要下去打酱油。”时酒认真道。
木子深:“算了,我回家了。你好好打你的酱油吧。”木子深拿着手机,站起来,看着她冷笑一声。
“希望我明天找你,你的酱油打到了。”
“深哥再见,深哥晚安。”见他起来,时酒也起来了,她推着木子深往门口走。
等他走出了门,就“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木子深被她推着走,半天没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后,看着紧闭的门,觉得自己大概是被耍了。她根本没想着去打酱油!
“苏软!你不是要去打酱油吗?你现在还在家里算什么?!”木子深拍门。
“深哥,晚安,早点回去早点睡,你再敲下去就是扰民了,我投诉你啊。”打酱油什么的下次再说吧。
她现在只想洗澡,今天被苏安安啃了半天了,脸上手上都是苏安安的口水。
“苏软!你好样的!”木子深气急,感觉自己的一腔深情都喂了狗。
亏他还那么担心她。
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值得。
终归是错付了。
“多谢夸奖。深哥,回去睡吧。你看你,本来就因为作息不规律,头秃,再多熬几天夜,会更秃的。”
时酒抵着门,信口胡说。
木子深发量挺多的,但是突然听到有人说自己秃,他虽然不是很信,但是也有点慌。
“真的假的?”木子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际线,因为心理作用,他真的觉得自己的发际线有一丢丢的后移。
“不跟你贫了,我……我要早睡。”木子深被她说到心慌慌,摸着自己的脑袋跑了。
“噗。哈哈哈哈哈……”
听到木子深的脚步声走远,时酒终于忍不住蹲下来大笑。
房东好像有一点蠢萌啊。
笑完后,时酒就去洗澡了。
可惜这里没有浴缸,只能淋浴。她还想泡个澡呢。
苏软以前经济能力不行,浴缸这种东西,在她看来,纯属就是浪费时间浪费金钱的东西。
没必要安装。
至于时酒,她可喜欢享受了。
浴缸必须安排上!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今天赚钱了……明天赚钱了……后天……啦啦啦啦……”
时酒拿着毛巾擦头发,出来准备吹头发的时候,却发现手机一条一条信息往外弹。
她洗澡的这段时间,貌似有人给她打了不少电话。
时酒头发也不搓了,点开手机看。
苏软无牵无挂的,想也知道是谁打的。
果然不出她所料,手机上面的未接来电一共有27个。
其中一个是木子深的,剩下的全是未知电话。
她估摸着不是沈妄打的,就是沈源打的。
时酒选择性跳过木子深的电话,刚刚才耍了木子深,这个时候他打电话来,十有八九是来口吐芬芳的。
她不爱听那些芬芳。
在她看这些电话的时候,那个未知来电又打了过来。
“喂,谁啊。我没钱买房买车买股票,也不买保险。”
电话那头的沈源:“……”
“是我。”
时酒勾着自个儿的发丝玩,漫不经心的道:“谁啊,主动报名字好吗?姐姐我勾搭过那么多男人,我踏马哪知道你是谁。”
沈源:“……”沈源觉得自己选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是个错误的选择。
沈源:“沈源。”
“沈什么啊?”
“沈源。”
“什么源啊?”时酒就像一个半耳聋的残疾人士,故意十分夸张的问。
沈源:“……”沈源知道她是在耍他了。
“苏小姐,麻烦你正经一点。”
“人家哪里不正经了?明明最不正经的人是你啊,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给我打电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我有不轨之心呢~”
沈源也是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人,也是第一次这么无语。
“苏小姐,麻烦你,正经一点。”沈源捏着电话,一字一顿的说道。
电话都快要被他捏扁了,可想而知,他是多么的想揍时酒。
“好吧。没想到你那么的不解风情。”时酒纯粹是无聊了,漫漫长夜,沈源自己送上门来的,不能怪她拿他打发时间。“那你有什么事要问人家吗?”
“是……”
时酒抢在他说话之前打断他的话,“一次一千。答一次一千。不接受反驳。”
沈源:“???”
她穷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