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她……她……她欺人太甚!”老道士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瞧着让人有点心酸。
郑渊看着他,脸色冷凝。“朕若是能过做主,找你们做什么?”他要是能够做主,找就把那个孤魂野鬼赶出去了,哪里用得着到处找人收了她。
就是因为他不能做主,所以才找了这么一群人,结果……全都是废物。
他们身上血红一片,看得郑渊脑门突突突地跳。
“可是……”老道士不死心,他们不能白被欺负啊。
“你们自己想办法,你们不是高人吗?超度个孤魂野鬼,对于你们来说,不是小事一桩吗?”郑渊的脸色愈发冷凝。
这群废物,越看越废。
“皇上啊……”
郑渊皱着眉道:“拖下去。”
他的命令一出,立刻就有人出来把这群人给拖下去了。
“朕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们可不要偷懒,若是……再过几日,朕还没有见到成效……那你们也不必留了。”
老道士觉得,他们被拖下去的时候已经很惨了,结果皇帝这个时候还要雪上加霜。
老道士这个时候也不敢嚎了,软着身子被拖下去。
“一群废物。”
……
“主子,听说这几日跑了好几个。”见青鬼鬼祟祟的,站在时酒旁边,凑到她耳边私语。
时酒:“……这就我们两个,你说那么小声干嘛?”
见青被她戳破,看了看四周,有些尴尬。“咳咳,奴婢这不是怕隔墙有耳嘛。”
“可是,隔墙还是我的地盘啊。”
见青:“……”她家主子怎么那么……讨人嫌。
“咳咳咳,奴婢还是跟您说说那几个道士和尚的事。”
“说啊,听着呢。”时酒还挺感兴趣的,来了这后,没游戏打了,怪无聊的。全靠见青小可爱的各种八卦。
“奴婢听说,有几个道士,假装成太监,偷偷溜出宫了。”
见青还是轻声细语的,整得她俩在密谋啥重要的事一样。
比如说,谋反。
时酒沉默了片刻,“皇宫……如此松散?”她看的那些剧,还有小说,不都是……很严的吗?
“奴婢也不太清楚,反正是有道士偷偷跑出去了。”见青挠挠头,其实她也不是很清楚,她是听别人说的,知道她家主子闷,特地给主子说的。
“嗯……真容易跑。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直接出宫了,还找郑渊那个傻逼要什么令牌,扯了那么长时间。
时间就是金钱,浪费她的金钱。
“就什么?”
“没什么。还有什么有趣的,继续说。我听着。”
“还有,咳咳咳……我听说,有道士跟……妃好上了……”
见青眼珠子转啊转啊转,眼神躲闪。
“真的假的?”时酒一下子就坐直了,有一种听色情八卦的刺激。
“大抵是真的。因为……我那个妹妹跟我说,是皇上驾临时,亲手抓到的。皇上本来是要去宠幸那名妃子的,皇上去得急,也未通传,所以……”
当时的情景闹得很不堪入目呢。
想到她那位妹妹的描述,见青就面红耳赤。
她还是个纯情小可爱呢。
“啊……真刺激。”时酒兴奋了,兴奋的同时,还有点落寞,是她这个“孤魂野鬼”的刺激不够大吗?郑渊居然还有心情去找什么妃子宠幸。
是她的失职。
“还有吗?”时酒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起来,她还想知道更具体的,比如,那名道士和妃子的具体动作。
咳咳咳,她不是想搞黄色,她只是想学习学习,就跟她去青楼一样,她不是想搞黄色,她只是去学习一下技巧。
“有……”见青压低了声音,细细与她说。
“皇上气得要处死那名道士……”
“妃子呢?”
“那位娘娘的爹……官位高,而且才这么一个女儿……还是老来女……皇上也不好直接处死。”
哦豁。
郑渊这个狗皇帝当皇帝当得那么憋屈的吗?
被戴了绿帽子,还因为妃子的爹官位太高,不能处死妃子。
真可怜。
咳咳,还有点好笑。
“皇上本来要处死那名道士的,但那位娘娘死活要护着那个道士,还说他们是真心相爱。”
“然后,皇上气急,把他们一起关了起来,要他们做对亡命鸳鸯。那位娘娘的爹知道了,现在正跪着呢。”
时酒:“……”
时酒:“……”
时酒无话可说。
只能说,真够骚的。
还有,郑渊这个皇帝当得真的真的很憋屈。
还不如她当社畜那会。
起码真不高兴了,还能跳起来打老板的头,把老板套个麻袋,揍一顿,然后辞职不干。
时酒真心实意的夸赞。“很厉害,真的很厉害,要是我爹还在就好了……”她说着说着就落寞起来,但凡她那个牛逼哄哄的爹还在,她造反也不会这么艰难。
但凡……
唉。
算了,过去的就已经是个过去式了。
不要想那么多。
见青以为她在伤心难过,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她怕再勾起她主子的难过。
事实上,时酒也确实在伤心难过,只是和她以为的伤心难过不在一条线上而已。
好在时酒只伤心难过了一会,她很快就打起精神来了。
人最重要的是向前看。
还有听八卦。
“现在正在跪吗?”
“是的。”
时酒看了一眼外面,外头种了一棵不知名的树,现在,那棵树的叶子在不停的抖动,发出一阵“沙沙沙”的声音。
现在在下着雨呢。
不是很大,不是那种倾盆大雨、暴风雨,也不是很小,不是毛毛细雨。
“啊,真可怜呢。”时酒没什么同情心的同情了一句。
“娘娘要不要……”见青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时酒:“……你想抹谁的脖子?”
“啊?”见青茫然地看着她,“抹什么脖子?”
“你刚刚……”时酒学着她的样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见青的眼神更加茫然,“奴婢有吗?”
事实上,人很多时候,自己做了什么动作都不知道。
“也许是我看错了吧。”时酒摊了摊手。
“说到哪了呢?”时酒撑着下巴,她最近养出一点点肉了,虽然还是那么的瘦,但是看着没之前那么吓人了。现在做这个动作,还有点天真可爱。
见青对她自带滤镜,看她是哪哪都好看。
有的时候,时酒觉得,见青不适合做丫鬟,她适合做对象。
这种对象,对对象自带美颜滤镜,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说到……”见青也有点卡壳了。
“我们要不要去帮帮他们?”
时酒十分诧异,原来见青小可爱还有圣母的属性啊?
“你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
“因为奴婢觉得主子你会这么干。”主子最擅长的,不就是把清水搅浑吗?
时酒:“……不,我不是那种人,干不出这种事。”
见青大胆和她对视了十来秒,最终拜下阵来。
与天斗,自讨苦吃,与地斗,自讨没趣,与主子斗……好吧,根本提不起这个想法呢。
虽然嘴上说着干不成这种事,但时酒还是偷偷摸摸大胆干了这事,还瞒着见青。
等见青得知,道士和那位娘娘被人劫走了的时候,还很难过。
她觉得,这肯定是皇帝放出来的烟雾弹,他们说不准已经被处死了。
跟见青抱有同样想法的,还有那名妃子的爹,那位老臣,第一天得知了这消息,哭得稀里哗啦的,第二天就跑去撞柱子了。
没死,被救下来了。
不过闹得很难看。
非常难看。
时酒看着倒是觉得很精彩很好看。毕竟是她一手安排的。
道士和妃子是她的人救的,消息是她放给老臣的。救老臣的那几个小太监,是小麟子背后主子安排的,其中有一个就是小麟子。
她最终还是和那位合作了。他们合作了,四舍五入,也就还是她安排的。
哦,对了。
连老臣伤了在家躺着,有人透露他女儿的行踪给他的人也是她安排的。
还有,道士也不是真道士。
道士是小麟子主子派人伪装成道士送进来的。
道士和那位娘娘的相遇,其实也不是那么的纯粹。
道士是照着那位娘娘的喜好,特地训练出来的……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天,但,蒙骗一个从小在深闺中长大,还没完全长大就被送进宫的女子,还是十分容易的。
时酒有些唾弃自己。
也不知道那位娘娘日后得知了道士不是个道士会怎么样。
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头,后面就不受控制了。
先是道士和娘娘,然后是和尚和娘娘,然后是娘娘和娘娘……
花样属实很多。
时酒也不得不佩服小麟子的主子。
找得人那么多,还那么有魅力,深宫的娘娘勾引了一个又一个。
她们背后的爹还都是郑渊惹不起的存在,每次抓了奸,还都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只能关押起来。
然后次次被劫走,那些老臣每次都会给他表演个花式撞柱。
郑渊,实惨。
小麟子的主子,很厉害。老可怕一人了。
见青的嘴皮子也越来越溜了,八卦讲得跟小电影似的,勾得时酒欲罢不能。
虽然,很多八卦都有时酒的影子,但是,见青每次都能很好的把她的好奇心勾起来。
即便知道了结局,也还是会好奇呢。
就像某些狗血虐文,虽然知道最后的结局,以及中间的狗血套路,但是,确实很上头。
“主子,今天有……”
“主子,今天还有……”
“主子,今天很刺激……”
时酒听得津津有味。
郑渊的脾气却一天比一天暴躁。
因为,他今天又被绿了。
因为,他最近天天被绿。
因为,有个老臣又撞柱子了。
因为,那两个贱人又跑了。
因为,他刚刚好像又被绿了。
因为,未来还是会被绿的。
“又跑了?”郑渊坐在龙椅上,一只手捏着奏折,一只手握成拳,两只手的动作不太一样,但它们都有个相似的地方,都暴起了青筋。
地上跪着的,来传消息的太监瑟瑟发抖。“是……瑶妃和那个……昨夜夜里又被劫走了……”
“废物!”手上的奏折被愤怒的郑渊给扔了下去,砸中了那个可怜的太监。
太监只是个打工人,被打了也不能骂回来,也不不能辞职,因为骂的话可能要被诛九族,辞职……这辈子都辞不了了。
“他们是怎么办事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打晕,看守的人被劫走。他们怎么还好意思活下去?怎么不以死谢罪?”郑渊无能狂怒,他气得从龙椅上站起来,从这头走到那头,再从那头走到这头。
总结,很碍眼的走法。
太监只是个太监,他不能骂皇上,但他可以附和皇上的话,但这个时候,他却不太敢出声。
怕被皇上注意到。
他是这个月第八个了。
这个月,来传话的太监已经换了八个了,他正好是第八个,至于前面那七个……还在不在,尸体在哪?
太监不是很想知道。
他明明只是想当个平平无奇的太监,但天降大任于斯人也,他被选中了。他就是那么的“幸运”,来伺候皇上呢,以前,求都求不来。
太监苦中作乐地想道。
郑渊走着走着就不动了,他眯着眼看底下跪着的太监,越看越不顺眼,顺手抄起一个杯子,砸向他。
“废物!”
郑渊的准头不错,杯子正中太监的脑门,血顺着额头蜿蜒而下。
不是很疼,但是血顺着流下来的时候,痒痒的,太监很想伸手去擦干净。
但看着皇上的神情,他不是很敢。
最终,也只能忍受着那股痒意。
忍忍吧,反正他就是个太监,切的时候都忍住了,没道理这个时候忍不住。
而他,也一向是个很能忍的人。
“都是一群废物!朕养你们有什么用?你告诉朕,有什么用?朕养一条狗都比你们有用!一群废物!废物!”
郑渊越说越气,抄起桌上的其他东西,一股脑的全砸向底下跪着的太监。
太监觉得自己是个很有职业素养的太监,他在宫里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自认为很有经验了,有些东西,已经被训练出来了。
所以,虽然郑渊往他身上丢了那么多东西,但他的身形还是稳稳的,一点挪动都没有。
等郑渊丢完东西,太监除了身上多了几道血痕,一只眼睛青了——被砸的,其他的都没变过。
嗯。
他是一个再合格不过的太监。
太监这么想道。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