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越一阵哀嚎:“那我……完了!”
时酒同情地看着他:“是的。”
罗隐同情地看着他:“节哀。”
其他人的目光也很同情:“没关系的,大家都会忘的。”
许一越:“你们骗人,我才不信,要是会忘,那你们现在这样算什么?”
时酒拍了拍他:“坚强啊少年。”
许一越是个少年,但他并不坚强,自从知道了真相后,他就一直在时酒耳边哀嚎。声音之凄惨,不知道还以为他被那啥了。
时酒一开始是很同情他的,后面被他吵烦了,她就想拍死他。但是其他人都很护着他,时酒的身高不够且手短,一直打不着。
一直踮起脚,伸个手,很傻逼的。时酒不愿意成为傻逼,所以在她尝试了三次还没揍到许一越之后,她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当然,放弃之前,她还吓唬了他一下。
“你再叫?再叫我弄死你。”说着,还向他挥了挥拳头。许一越吓得把头缩得更进去了。
“你们就护着他吧,哼。”时酒冷哼一声,对于他们阻止她锤许一越的行为很不满。
罗隐很尴尬。许一越是他们当中最小的一个,他身为年纪比较大的,应该要照顾一下他。但要打他的,可是他们的经纪人。“轻扬姐……”
他护……不太对。不护……也不太对。
他最后还是护了,然后面对时酒,他就心虚了。
“滚滚滚。我看你们一个两个活蹦乱跳的,不再需要我了。行,我走。”时酒气鼓鼓的,她觉得她此行就是一个错误。
“没有没有,轻扬姐能来看我们,我们很高兴的。”罗隐被她的话吓了一跳连忙摆手。
“是吗?”时酒皮笑肉不笑,看着就很渗人。
罗隐心很累。许一越是个麻烦,经纪人也是个麻烦,他面临着两个大麻烦。
好想回家卖橘子啊。
罗隐想起他爸当初劝他回家卖橘子的话,他之前觉得不好,现在越想越觉得他爸的这个提议很好。
他回家卖橘子,收入稳定,说不定还能凭借脸好看的优势,多卖几个橘子。
哪里像现在。
罗隐看了看许一越,又看了看时酒,心更累了。
他承受了太多太多了。
他快要承受不住了。
罗隐忙着纠结这些,以至于时酒走的时候他都没有注意到。等他不纠结了,想起他的经纪人的时候,时酒已经走没影了。
“轻扬姐呢?!”
“刚走。”有人伸出手,弱弱地指着大门的方向。
“你们是不是傻?!轻扬姐走了,我们今天晚上吃什么?!你们为什么不拦着?!”
“对哦。”
“对个头。一个两个的,都……唉……”罗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们。
他觉得,他还是回家卖橘子比较好。因为他现在的前途一片灰暗,其中,他眼前的这些弟弟们,帮忙遮了他好多好多光。
时酒笑着去,丧着一张脸出,看门的大爷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她都没反应过来。
大爷接连喊了她好几声。
“丫头!心情不好啊?”
时酒扬起一个笑,“没有,刚刚在想事情呢。大爷,再见啊!”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回见。”大爷挥了挥手。
时酒对着大爷笑得灿烂,转过身,表情就变了。
她可能跟大爷回见不了了。
她再来看这几个兔崽子,她就是狗。来一趟,血压飙升。不划算。
坐上车的时酒,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有些迷茫。她哥在工作,她带的崽子在训练,那么问题来了,她该去哪?
她这个经纪人,是不是做得有点闲?时酒的手从方向盘上拿出来,然后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在工作的哥哥不能打扰,但是在工作的“男朋友”可以打扰啊。想起这一茬,时酒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说实话,这些天,她是真的有点无聊。她带的人都被扔去训练了,她哥又忙得要死,她不太好意思去缠着他。
缠哥哥不好意思,缠“男朋友”就是理所应当的。
温如松这些天日子可不太好过。他那天看了照片,发信息质问时酒,时酒没怎么鸟他,等他的气消了,他就觉得恐慌。
在他眼里,沈轻扬已经是他的所属物了,他就是沈轻扬的主人,可以随意支配她,控制她。但现在,他的所属物不再听他的话了。他感觉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很讨厌这种感觉,讨厌的同时,又有些恐慌。
他是喜欢沈轻扬的,但是这远远没有达到爱的程度,但他又已经习惯了沈轻扬爱他,听他的话。
可是现在,沈轻扬似乎变得不爱他了,跑到外面去勾搭野男人了。
最关键的是,他联系沈轻扬,但是沈轻扬却不搭理他。他又不能直接去找她,因为沈轻扬现在跟沈轻羽住在一起。
而他很怕沈轻羽。沈轻羽跟沈轻扬不一样,很不好糊弄。
所以他只能等,等沈轻扬来找他。但他没想到,他这一等,就等了那么长时间。
等的时间越长,温如松就越慌,他这一慌,休息也休息不好,休息一不好,工作时间又恍惚了。
工作的时候注意力不集中,就容易出错。就在这些天,温如松负责的工作,出现了好几个重大错误。
他顶头上司生气了,直接把他下调到另一个部门了。
温如松急得嘴角都起了几个燎泡。
他那副无论何时何地都温雅的模样也装不下去了。他的新同事,都听说过他性格好极好的传言,但是和他相处了几天,见过他生气发火的模样,觉得他名不副其实。他们默默的把自己心中对温如松的感觉传到公司的群里。
温如SY来的顶头上司知道了传言后,对他更失望了。彻底绝了等温如松状态调整好再把他调回来的心思。
而温如松本人丝毫不知道他原来顶头上司的心思。
他在工作,他看到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数字,觉得心烦气躁。又想起那些照片,然后更躁了。
烦得他想砸鼠标。
就在这个时候,时酒打电话给他了。
听到电话的铃声,温如松眉头一皱,接通电话后就是:“谁啊?有事快说,没事别烦我。”
时酒顿了一下,“是我。”
温如松的眉头舒展开来了,原先的烦闷在听到她的声音后,似乎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果然,沈轻扬还是爱他的,再怎么跟他闹脾气,最后还是会回来的。谁让她喜欢他呢。
想到这,温如松脸上甚至出现了笑意。
“轻扬,是你啊。你终于舍得联系我了。”
温如松的声音温柔得有点腻人,时酒皱了皱眉,她直接打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副驾驶位上,她不想把耳朵贴在手机上听温如松的声音,这会让她产生不适。
“嗯。那个……我们见一面吧。”事情该来个了解了,再拖下去,她就该把温如松给忘了。
温如松不像之前的那些,有事没事就出来蹦跶几下,让她怎么也忘不了他们。温如松大概是太爱工作了,或者是不太敢见沈轻羽,一直没来堵她。
她都少了几分乐趣呢。
时酒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慢慢摩挲着方向盘。方向盘的质感有点沙沙的,还算不错。
“当然可以。什么时候,在哪?”温如松以为时酒是来找他和好,并且为她这些天的任性向他道歉的,故而,温如松的心情可以称得上是好。他心情一好语气就更加轻柔了。
听得时酒鸡皮疙瘩都起来。
时酒的手离开方向盘,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还真起鸡皮疙瘩了。
时酒有些嫌恶地看着手机,她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温如松身上的那股油腻感。
打电话的时候,人的声音是有些失真的,故而跟平时听的声音听得不太一样。但即便在失真的情况下,温如松的声音还是很油腻,再配上他说的话,妈的,更恶心了。
时酒抱了抱自己,感觉有点冷。
鸡皮疙瘩起太多了,严重影响她的体温调节。
她现在这么冷,就是拜他所赐。
时酒约他去了咖啡厅。
为什么是咖啡厅而不是餐厅呢?主要是时酒怕自己待会对着温如松吃不下饭,会浪费。咖啡就没有这个问题了,再怎么样,喝的还是可以喝下去的。
时酒特地选了个清幽隐蔽一点的位置,待会可能会吵架什么的,她不太想被围观。被围观的话,她可能还会发挥一下演技,落个泪控诉渣男啥的。
没有被围观的话,她就只需要演戏给温如松一人看就可以了。
温如松到的时候,时酒在打游戏,看到他来,她也只分了一个余光给他,她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过。态度可谓是十分敷衍了事。
温如松看到她在打游戏,又只在看到桌面的一杯咖啡,一开口就语气不太善:“轻扬,你没给我点?”
时酒换了个姿势继续打游戏,听了他的话,这会,她倒是抬起头了。
“你是没手还是没嘴呢?自己不会点?”
“轻扬,你以前不管我来不来,只要你约了我,你都会给我点一杯我喜欢喝的。”温如松坐了下来,他看着时酒,眼里都是深情。
可惜时酒眼里只有游戏,一个人的眼睛本来就只有一双,眼里看着一样东西,就很难再注意到其他的了。人也如此。
时酒边打游戏,边抽空回答他。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现在……”时酒顿了一下,“已经不记得你喜欢喝什么了。”
“轻扬……你怎么可能不记得。”她当时是有多喜欢他,他是知道的。才过了多久,怎么可能就不记得他的喜好了呢。
刚好,这个时候,游戏也结束了,手机屏幕上是一个大大的胜利。时酒把手机锁了屏,随手放到桌面上。她拿起她给自己点的咖啡的勺子在咖啡里慢慢地搅拌,一圈又一圈。
“事实如此。”
“轻扬,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你现在对我……越来越冷淡了,都不像以前的你了。”温如松皱了皱,他伸出手,想要握时酒的手。
时酒避开了。
“温如松,别碰我。我不喜欢你碰我。”
“轻扬,到底是为什么?你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明明……明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怎么样呢?天天追着你跑?为了你疏远自己的朋友?还是为了你学开车学做饭?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呢?嗯?”
“轻扬……我……轻扬,无论你怎么样,我都喜欢你。所以……回来好不好?别再闹了,适可而止吧。趁我还有耐心。”
时酒的嘴角抽了抽,这他妈的是什么霸总发言。
真他妈的……烦。
温如松又不是霸总,要钱没钱,要脸……温如松的脸也不是那一卦的。
这些话,出现在他嘴里,她就……她就是觉得很怪异。
非常奇怪。
这些话,不符合温如松装出来的气质啊。
“温如松,正常点。不然,我们只能下次再约了。”时酒喝了口咖啡,咖啡苦涩的味道,很好的压住了她想吐的欲望。
“轻扬,你别再闹了。”
“温如松,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以为我只是在闹?温如松,我是在很认真的跟你商讨,你别一口一个别闹,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别再说这些恶心的话了。你说的时候不觉得恶心,但我听了,怪恶心的。”时酒又喝了口咖啡。
她现在真的是,咖啡续命。
没有咖啡,她就真的想吐出来了。当众吐东西,还是不太好的,影响形象。
好歹现在是个经纪人了,万一以后这个也成了那些记者黑她带的崽子的“黑料”,那可……太对不起人家了。
时酒说的时候很严肃,没有跟他开玩笑的意思。但温如松不知道是不是脑子不好,他像是没有听到她说了什么一样。然后再次恶心了一下时酒。
“轻扬,你别这样。”
时酒:“……”妈的,这个智障。绝对他妈的是听不懂人话。
别拦着她,她想手上的这杯咖啡泼他脸上。但是,真泼出去的话,好像又有点委屈杯子里的咖啡。而且,万一撒到地上了怎么办?
一时之间,时酒有些进退两难。
是泼呢,还是不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