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弟弟苏格察的好样貌,苏格里的长相就明显平庸了很多。
他约莫比苏格察大不了几岁,但是宽大的腰带表明他已经有了中年人才会独有的大肚子。
长得不算丑,但也是丢进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
有趣的是,这苏格里和苏格察并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苏格里是赤北王的大妃,也就是正室所生的嫡子,而苏格察则是赤北王身边的一个洗脚奴所生,因为赤北王的偶然兴起,才有了身孕。
但因为身份过于低贱,在苏格察一出生,那个刚刚生产完的洗脚奴就被赤北王下令处死了。
不过这苏格察大约是从小没了母亲的缘故,从小就很懂得看人眼色,讨人欢心。
不仅赤北王很喜欢这个小儿子,就连不少的赤北臣民也都颇为拥戴这个心善的二王子。
不过这两个赤北王子在赤北待得好好的,何故要来大夏呢?
群臣不由得暗自揣测。
并且在此之前,没有任何消息说赤北王子要来大夏,还让他们堂堂的二王子亲自扮作舞伶,献曲于圣上。
要知道,此时的赤北王庭已然势微于国中的巫教。
巫教以众多愚昧信众的信仰为基石,如同病毒般迅速在赤北蔓延。
他们的信众愚昧又激烈,疯狂又偏执,很是让赤北王头疼。
而如今两位赤北王子都来到了大夏,莫非是想向大夏求援?
一时之间,心思沉的朝臣们连酒都醒了三分,心中快速闪过百种念头,这赤北有何用意不说。
圣上自己也从未吐露过半点风声。
是圣上对赤北早已有了决断还是…
不同于众人对皇帝真实用意的头脑风暴,谢邀则隐晦的看了一眼正面无表情的陆衍。
她确信,这人绝对提前知道赤北王子的到来。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神情没有变化,更是因为她曾经听慕之行说过。
上次的秋名山围猎,其中的手脚就少不了赤北的影子。
但是事情巫教动的手还是赤北王庭动的手,这个还说不准。
但谢邀觉得,能将一个暗桩打入十几年这么久,而近几年才异军突起的巫教应该是没那么容易做到。
而这些信息,谢景琰能查到,这陆衍的权力只会比他更大更广,没道理会不知道。
赤北王族目前的处境是尴尬的,对内他势弱,对外他也抬不起头。
谢邀抬手又是一杯果酒下肚,她也是很好奇这两位王子远道而来,到底是揣着什么主意了。
若是来交好借兵,但大夏与赤北积怨已久,若皇帝老儿真要借,怕大夏的百姓就是第一个不答应。
而若是来挑衅示威,那就更不可能了,这赤北王庭现在本来就被巫族压的喘不过气来,若再得罪了大夏,恐怕腹背受敌之间,不用弹指,吹吹这王族就要灭族了。
大殿之上
“吾代表赤北王庭恭贺大夏国运昌盛,繁盛不衰!”
苏格里恭恭敬敬的向着上首的皇帝开口。
卑微的姿态显然大大的取悦了皇帝!他亲自下了高台,扶起躬身的苏格里和苏格察。
“二位客人远道而来,实在是不必多礼,来人!赐座于二位客人,就安排在朕的手边。”皇帝大笑着开口。
介于二人虽然是被皇帝特意赐座的邻国客人,但毕竟赤北王还在世,也远没有能与征北王平起平坐的道理。
于是宫人们便将二人的座位安排在与四皇子陆周、六皇子陆思、还有幽王陆恒的同等级位子旁。
“方才二位客人的舞蹈实在是朕看的心情澎湃,好生过瘾!”
“如今欣赏过了汝等赤北的曲目,二位也可欣赏一下我们大夏的歌舞,也可相互交流一下。”皇帝笑眯眯的看着二人。
随着他话音落下,才跳了半晌下去没多久的舞姬们又换了身漂亮衣服,袅袅入内。
丝竹声起,殿内又恍若人间仙境。
苏格里知道皇帝是在把他们兄弟二人比作下贱的伶人,就算方才袒胸露背上台献舞的不是他,他也感觉自己的脸皮一阵的火辣辣。
父王临行前也告知过他们,此行可能不会太过顺利,甚至可能受到冷遇和嘲笑。
但是他没想到,这大夏皇帝竟然如此不给他们赤北面子,公然羞辱于他们!苏格里的手逐渐蜷起。
此时,身旁的苏格察却语气轻快的响起“早就听闻大夏地广物博,如今看来人也养的钟灵毓秀,这些姐姐们都好生好看,都活像天上的仙女了。”
他生的好,脸上还有些许的婴儿肥,看着就像是个邻家未长大的小少年似的。
所以他说的话,不仅不显得轻佻轻浮,反而觉得他是在真心称赞。
身边的苏格里却瞪了他一眼。
真是没脸没皮!就跟在王庭的时候一摸一样,尽喜欢说些好听的谄媚话,都差没跪着捉舔别人的脚趾头了!
但显然,皇帝却很吃这一招。
“哈哈哈哈!二王子说笑了,若你喜欢,朕赐你几个也无妨。”
面对皇帝的慷慨赠佳人,苏格察却摇摇头,认真的开口:“我乳母曾跟我说过,弱水三千,我只能喝一瓢!我以后也会找到一位真心心仪的姑娘,苏格察要跟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才好。”
这话一出,许多朝臣都没忍住笑。
不说他连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都说错了,堂堂的王子殿下,要什么女人没有?
就连普通的官吏人家,但凡能纳的起的,家中也多半有着两三个姨娘通房。
这既是彰显地位实力的一种,也是因为女人多了,才好为他们开枝散叶,以后的家产也能后继有人!
若只有一个,那万一生的少了,或是生的不成材,那岂不是就要绝后了!
所以在众人看来,这赤北二王子估摸着还小,而且还被忽悠的不轻!
“弱水三千……”
而上首的皇帝听到这句话,却陡然神思恍惚起来。
而只有深知皇家秘闻的人才知道。
元后、圣上的结发妻子,就叫李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