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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凌晨2点左右的时间,李星群从外面巡视灾区返回,听说知县大人吕由庚传唤他过去,忙着没有时间喝口水的李星群也只能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到了现场之后才发现下午的时候塑造的大墙彻底的垮了下来,留下一地的散砖头。除了李星群一人之外,据说在子时,也就是11点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来过了一趟了,见到现场的痕迹,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走了,只不过走之前刘彝好像和吕由庚商量着什么。看到了场上的痕迹之后,在侍从的带领下,来到了县衙的书房之中,吕由庚正在屋内闭目养神,管家轻轻的敲了敲房门,疲倦的吕由庚的这才睁开眼睛

“星群,来了啊。”

李星群也是抱拳说:“小人李玉,见过吕大人。”

吕由庚指向了旁边的椅子说:“星群请坐,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茶,加上现在也没时间泡茶,不然被朝中那些专门找茬的文官看到了,就只能苦了你和白水了,也别说什么过吕大人,我这里事情很多也很忙,所以我这里就不和星群你说一些无聊的废话,直话直说,你也知道的我的祖父吕端,是太宗朝的宰相,当初先帝能够顺利的登基,我可以说有我吕家一份功劳在里面,所以在朝中也算有一些人,你的底细我知道的很清楚,按理说我们互为知县应该平辈称呼,不过我痴长了你几岁,所以当你一声老哥也没错。”

“废话也就说到这里了,你和刘彝到底是做什么分工的?为什么会出现今天这样的状况?”

李星群大概为吕由庚讲了一下山上的对话,问道:“吕大哥,是不是出现了什么不对的情况。”

吕由庚头痛的说:“既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不专程找一个人守在现场?傍晚时分我一回来就想到了这点,结果过来一看的时候,就发现碎在一地的砖头水泥。而且没有过多长时间的,刘彝就过来了,我安排刘彝的住所是靠近城外的地方,也就是说我在这里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收到了消息。再然后,就是刘彝的手下,陈殃,不停地劝说刘彝让开封过来的王大老板的加固堤坝。”

李星群没想到还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的,问道:“刘大人不会同意了吧?”

吕由庚点头说:“他还真的同意了。你看看后院那个样子,你是刘彝你会高兴吗?肯定会选择那个王大老板的东西了。”

李星群无奈的叹息说:“这一次是我没有经验,我承认是我做错了,算了,等我这里的救灾物资交接完成之后,就让他们回去。”

吕由庚回答说:“你走什么走,你们还没有搞清楚现状。”

“现状?”

吕由庚狠狠地喝下一口水说:“福康公主认为你是新人,所以对你有些不信任,找一个老资历的带带你没有错,但是!有些职责的事情实在没有搞明白。”

“职责的事情,没有搞明白,吕大哥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李星群还真的有些迷惑对方到底什么意思。

吕由庚回答说:“施工倒是容易,两句话就去做了,那么做了之后,我问你一个问题,是谁来支付工程的费用呢?刘彝那里多半认为自己是主要的负责人,所以他批了就行了。这可能吗?”

李星群这才明白吕由庚的意思了:“吕大哥的意思是说,现在朝廷拿不出那个钱来?”

“没错,90万银两是全部用来购买粮食的钱,之所以选择你们五台县那边的商会,也是因为你们那边的规矩,是先做完部分工程,然后朝廷分批打款,也就是说你们做这个工程的初期是一分钱都拿不到的,这个王老板的身份,身后是有王家的人,到时候他们加固了堤坝,找我们要工钱,谁把工钱支付给他们,所以你该去找刘彝争论一下,就要争论一下,明白没有。”

李星群说:“我终于知道吕大哥的意思了,可是这件事情真的和我关系不大,我全程什么都没有做。”

吕由庚眼睛微眯的说:“我知道李玉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要撂挑子是吗?”明显的称呼都变了,这也说明吕由庚对李星群的回答有所不满。

李星群摇头说:“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就像吕大人您说的那般,这陈殃后面有一个王家,我一个小小的知县,拿什么和王家斗争?”

吕由庚回答说:“只要不是你有意的撂挑子,那就有并不是没有改变的机会,走吧,我们现在就找刘彝。”

李星群点头说:“好,只不过吕大人你怎么会认为,我会想各种办法去撂挑子呢?”

吕由庚摇头说:“因为这个买卖注定是赔钱的买卖,户部注定是不会给你们钱的,哪怕这件事情负责人是福康公主殿下,也都起不了什么效果,所以只要是个明白人,都不会想着掺和进去。”

李星群不解的说:“按照大人你这样的说法,为什么王家还要掺和进来?”

吕由庚说:“因为你是朝廷招过来的商人,王家不是,一旦刘彝那个书呆子同意了他们掺和这件事情,他们就会找刘彝要钱,刘彝肯定没有钱的,那么到时候就是打官司了,加上他们朝廷有人,这件事情最后的结果,就只能是刘彝最终买单,钱吗,自然是朝廷花钱出了。就那么简单。”

李星群叹息说:“说来说去,还是得靠朝廷中的关系。”

吕由庚笑着说:“我们大启朝廷的现状就是这样,除非你能到达祖父那个级别,不然现在的你只能适应他,不过你的关系也并不差,只是你的关系并不好插手这些事情里面,他们的身份不支持你做这样的事情,因为一旦你去做了,就会影响他们的风评,我没说错吧。”

李星群干咳的说:“咳咳,差不多吧,我们还是办正事要紧。”

吕由庚想到了什么一般:“星群,你先不要着急,还有别的事情。”说完后吕由庚开始奋笔疾书起来,李星群只能坐在对面喝着碗里的白开水,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吕由庚这才放下笔,,把写的东西拿给李星群看:“星群,你看看,这上面的表述有问题没有?”

李星群接过信件开始查看起来,其实也就是把今天的事情详细的说明,看来这个事是要上报给新兰姐,李星群验证一般的问道:“吕大人你的意思把这个信件递给招抚使大人是吗?”

吕由庚点头说:“没错,我没猜错的话,刘彝那边我们肯定说不通的,原因也很简单,刘彝作为司天监的官员,就是不识五谷的读书人,脑瓜子是轴的,不相信我们过去看看。”

刘彝打开房门说:“原来是两位,快快请进,不知道吕大人带着这位小兄弟过来有什么事情?”进了屋子之后,李星群大概看了一眼,发现刘彝还在研究泄洪的事情,桌上全是计算的图纸,可以看出刘彝并不是不顾百姓生死的人。

三人各自见礼之后,吕由庚开门见山的说道:“刘大人我们过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今天在县衙那里听说你准备让王家的人来加固堤坝是吗?”

刘彝回答说:“是的,他们那边加固堤坝的技艺我也看到了,确实很不错,这件事情交给他们我也放心。”

吕由庚问道:“那么刘大人你想过没有,朝廷让这位李玉公子到我们这里来是做什么样的事情。”

刘彝回答说:“我当然知道朝廷让这位李先生过来是什么事情,但是很遗憾,这位李公子的水泥红砖并不让人满意,昨天的样子你们也看到了,既然招抚使大人让我主要负责修筑堤坝的事情,那么不好意思,我无法坐视这样质量的材料作为新的堤坝。”

吕由庚摇头说:“那么刘大人你想过没有,你同意让王家来做这件事情,等这件事情做了之后,工钱由谁出呢?”

刘彝毫不在意的说:“工钱自然是朝廷出了,到时候本官一封奏折上去,户部自然会拨钱。”

吕由庚深吸一口气说:“刘大人确定能拿到钱?”

刘彝回答说:“老夫愿意用自己全部家产做担保,到时候如果朝廷不给钱,老夫愿意用自己的全家身当支付给王家的人,这样吕大人可算是满意了?但是吕大人我相信朝廷是绝对不会做这样过河拆桥,还有李先生,我看你也算是一个忧国忧民的人,没想到却是为了自家生意,请吕大人过来给你当说客,是老夫看走了眼,你这样的人不配和老夫共事。吕大人我不知道你受了这位李玉小子多少钱,但是想来正直的你,都做了这样的事情,也不值得老夫和你多说什么废话了,送客。”说完后,刘彝开始自顾自的继续推算泄洪的通道。

吕由庚和李星群离开了刘彝的住所,吕由庚对李星群说:“星群你看,没和你说错吧,要说这老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没有!也是一个大公无私的人,甚至愿意拿出全家身当来补贴王家,但是有些时候,好心往往也会变成坏事,不过我们这个立场说这个话,未免有些说风凉话的感觉了。走吧,回去休息一会儿。这几天的事情还很多呢。”

李星群苦笑的说:“我现在好像没有什么事情了吧?”

“当然有事情了,多勘探一下泄洪的点位,明日我把刘彝计算出来的泄洪点位给你,你一个点一个点的考察一下,拿出一个确定的泄洪方案,而且我这里还缺少一些人手,除了跟着招抚使大人过去的1万人,现在你这里还有2万人,这2万人能做不少的事情,我濮阳县的地盘很大,需要的人手非常多。不要让招抚使大人失望。告辞。”说完后吕由庚挥了挥手向李星群告别。

李星群一脸阴郁之色的返回了住所,被赵新兰留在这里的朱富和朱贵两人,看了眼李星群的脸色后,朱富问道:“主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星群想着多两个商量也没有问题,李星群点了点头说:“事情是这样的……”李星群说完了之后,朱富和朱贵两人露出了思考的表情。

朱贵回答说:“主子,这件事情真的要按照吕大人的指点去做,我们确实需要做个模范,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努力了的,是身为主要负责任的刘彝固执己见,顽固不化,导致事情的失败。”

李星群回答说:“我只是有点不甘心罢了,感觉过来一趟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做。”

朱贵听到李星群的话后说:“我还以为什么事情,我们什么时候没有做事情了,只不过因为人为的原因,把原本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了,如果大家齐心协力的做,说不定事情会轻松许多,偏偏就有那么一些人,在中间中饱私囊,这才让那么多人吃亏。”

李星群犹豫的问:“如果真的按照他们这样做,成功了自然皆大欢喜,如果失败了,受灾的岂不是下游的那些老百姓了?”

朱富回答说:“主子,你不能这样说,你这样说让别人听到了,只会认为你内心怨怼,别人会认为凭什么你就一定认为你会成功,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而且说句实在话,主子,在那样大的洪水面前,您的水泥真的很有效果吗?尤其,您那个水泥干燥还需要一天的时间。”

李星群皱眉说:“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没有错,除非是专门用于桥梁的速干水泥,不然还真的没有多大自信能保证挡住洪水的泛滥。”

朱富回答说:“那不就完了吗?正好让这些人来体现一下救灾的难度,以防那些人认为,这个事情很好做。我们现在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不要抱怨,不远埋怨,闷头干好自己的事情,别人才会同情我们,越是做好自己的事情,越能获得他人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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