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稳了稳神,说:“施主,欢迎您来到贫寺。”
我往前跨了一大步,跪在主持面前,哀声说:“请主持救我一命!”
主持又是一楞,趋步上前,伸出双手,做搀扶状,说:“施主免礼,请起来说话。”
我跪地不起,只是连声高呼:“主持答应救我,我才会起来。不然,我会一直跪下去。”
主持对三花子说:“快把他扶起来吧。”
三花子说:“施主,我们主持是大慈大悲之人,他一定会救你的,有话起来说吧。”
我跪了一会儿,膝盖就有点疼了。因为,地下是青石板,还有一道道的棱。就是让我跪,我也不干了。
我顺势站了起来。
主持问:“施主有何事相求,请明示。”
我哀哀地说:“我被《九盘山寨》的女鬼所挟持,她们给我服了毒『药』,『逼』迫我做了压寨老公,现在,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请主持帮我解毒,挽救我的『性』命。”
主持幽幽地说:“施主,请你抬起头来。”
我抬起了头,直视着主持。
主持走上前来,他翻了翻我的眼皮,说:“请施主伸出舌头,让我看一看。”
我伸出舌头。
主持瞧了老半天,疑『惑』地问:“女鬼们给你服的毒『药』,是『药』丸子,还是水剂?”
我胡『乱』说:“好象是『药』丸子,黑『色』的。”
《九盘山寨》的老八,制作的『药』全是『药』丸子。
主持又问:“『药』丸子是什么颜『色』的?”
我继续胡『乱』编排道:“黑『色』的。”
主持想了想,说:“你随我到前院去。”
主持带着我,去了前院。
我欣喜地想:这一下好了,我把主持支到了前院,猎人就有机会把录音器放进主持的卧室了。
我进前院时,朝后院瞅了一眼,我看见在墙头上趴着两个人,一看就是那两个猎人。
看来,三妹给我找的人确实很机敏。
猎人们说了,道观里养的十条大黄狗,天一亮就关进笼子了,只有晚上才会放出来看家护院,所以,猎人们翻墙进道观就会一帆风顺。
主持在香炉里取出一把香灰,放进一只碗里。然后又从腰间取下一个布袋子,从里面抓了一点东西,和香灰掺和在一起。
主持对三花子说:“你去取一瓢井水来。”
主持把一瓢井水倒进碗里,对着碗念了一通咒语,对我说:“施主,你把这碗水喝下去吧。”
我望着黑糊糊的一碗水,不免有点犯恶心,不过,我不能不喝呀。假若我不喝,那就暴『露』出我没服毒。试问:一个想保命的人,难道连一碗水也喝不下去吗?
我咬着牙,憋着气,把一碗水倒进了肚子里。
“施主,你近日可无忧了。”主持说。
我赶忙问:“近日无忧,那来日呢?”
主持双手合一,说:“请施主在贫寺暂住一段时间,贫道会想办法给施主解毒的。”
我想:也好,我正想在道观里多住几日呢,这一下倒找到了借口。
“好的,谢谢主持了。”我高兴地说。
“三花子,你给这位施主安排好住的地方。”主持说。
“好的。”三花子唯唯诺诺地答应道。
“你安排好这位施主,到我卧室来一趟。”
主持回到卧室去了。
我瞅着主持的背影,心想:有这二十分钟的时间,猎人一定把录音器放进了主持的卧室。
主持让三花子到他卧室去,毫无疑问是商量我的事儿。
三花子把我带到厢房,说:“你就跟我和五饭子住在一起吧,这样,互相有个照应。”
我高兴地说:“太好啦,我就想跟你住在一起,不管怎么说,咱俩是兄弟,自然会彼此照应了。”
三花子去了后院主持的卧室。
我在床上躺了下来,把见主持的经过回忆了一遍,我觉得自己做得滴水不漏,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我正躺着胡思『乱』想着,五饭子进来了。他好奇地问:“你…你怎么在这儿躺着?”
我笑着说:“主持让三花子给我安排住宿,三花子就把我带到这儿来了,他让我跟你们住在一起。”
五饭子疑『惑』地问:“以前来了香客,都是住在西厢房,从没跟我们住在一起。”
“你不欢迎我吗?”我问。
“我…我……”五饭子显然不喜欢说假话,他不愿意说欢迎,但也不好意思说不欢迎,所以,只好吱唔着。
“我和三花子是兄弟,铁哥儿们。”我故意这么说,想看看五饭子的反应。
“你…你俩是兄弟?”五饭子果然吃了一惊。
“你难道不相信吗?不信,等三花子回来,你当面问他。”
我正说到问三花子,三花子就进来了。
“三花子,咱俩是兄弟吧?”我问。
三花子见我突然问这个,他自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便讪讪地回答:“是,是呀。”
“五饭子不相信咱俩是兄弟。”我笑着说。
“兄弟就是兄弟,有什么不相信的。”三花子尴尬地说。
五饭子瞅了我一眼,又瞅了三花子一眼。
“他咋跟我们睡在一起?”五饭子问。
“这是…是师傅安排的。”三花子回答。
刚才,主持只是让三花子给我安排住处,并没特别指示要跟他们住在一起。
看来,三花子把我安排在这儿住,其目的很明确,就是要监视我。
五饭子说:“我做饭去了。”
五饭子一走,我问道:“喂,这个小道士好象不欢迎我嘛。”
“管他欢迎不欢迎,反正我师傅同意你住在这儿。”三花子满不在乎地说。
我幽幽地问:“师傅喊你过去,是商量我的事吧?”
三花子点点头。
“你师傅说了我啥?”我问道。
三花子回答:“就是说要安排好你的生活,其它啥也没说。”
“是吗?”我半信半疑地问。
我知道,主持肯定追问了三花子,关于我的事儿。
“我师傅少言寡语,不爱多说话。”三花子介绍道。
“主持能不能帮我解毒?”我急切地问。
三花子摇了摇头,说:“师傅没说。不过,你放心住下吧,我师傅一定有办法给你解毒的。”
“你师傅要是没办法给我解毒,我就只好依然回《九盘山寨》了。”我丧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