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上的点在黄瑶志仔细计算和记录之后,多达七百五十二个,而这还是一些大城市的大点,剩下的小点不计其数,几乎涵盖了全世界所有十万人以上的城市,将所有的点连起来,两两间距平均为八十公里,所有的点在链接起来之后,就像是地球罩上了一层丝袜,看上去滑稽但十分让人震撼。
黄瑶志坐在全息地图前久久没有缓过神,他盯着全息影像不知道在想什么,但谷涛可不给他时间,拿出指示笔点在了一个地方:“基地在这,唯一已经成型的网络节点,你告诉我,这个工程量有多大。”
大,大到吓人,这应该是以百年为计量单位才能完成的任务,黄瑶志的思路非常清晰,他刚才还在脑子里想了一圈如果由自己来建设这个防火墙的可行『性』为多少,他一贯对自己十分自信,但计算的结果仍然是零。
“你就打算先在我们国家把网络建起来?”
“没办法。”谷涛摊开手:“谁让我的dna决定我的长相非常汉化呢,我随我妈,我爸是银发的。”
他说的不着边际的话,但黄瑶志却并没有在意这些东西,而是问道:“那您能简单给我讲解一下吗?”
“如果你不装『逼』的话。”谷涛坐回位置上:“我倒是不介意耽误几分钟。”
黄瑶志『摸』了『摸』脸上火辣辣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不装『逼』了,不敢了,他真的揍人。
“拆分基地是势在必行的,但你要知道现在的基地是体系化的,直接拆分就导致学员的体系分崩离析,得不偿失。我的拆分意见是这样的,更多人进入基地培训,将这个基地变成一个工厂,而陆续在全国各地建立分厂,当每一期的学员完成培训项目之后,就以小组模式分配到各个分基地去。这样的话,他们的战斗体系始终会存在,不会因为你们胡搞瞎搞而变得混『乱』。而且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一点,所有分基地的负责人,必须要在总基地完成为期一年的培训才能够上岗。所有的基地不接受任何非专业人员指挥,指挥人员享有非常高的权限。这个权限只有在他们培训完之后才会给予他们,没有权限任何分基地人员无法启动装备,但同时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所有的分基地同时还受到总基地的节制。至于人员怎么安排,我不管,我这只负责建立体系和完成系统规划。”
谷涛说着,走到全息投影前面用手一抹,接着上面出现每年的预算金额和需要的基地配置:“这个价格,有点高对吧?”
何止有点高,一个分基地的每年支出预算居然堪比一个航母战斗群?这放在任何国家都养不起啊。黄瑶志苦笑,这个费用报上去恐怕自己会被骂个狗血喷头吧。
“其实没有那么夸张。”谷涛手指轻轻一拨,数字立刻就变了:“现在可以接受了么?”
数字定格在一千七百万,这个就相当好接受了,财政接纳这个完全没有问题,只是黄瑶志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会降低了八百多倍的?本来一年需要将近一百三十亿,现在只需要一千七百万?
“因为我的技术值这些钱啊。”谷涛笑着说道:“你们把我扔出去,那你们就自己养着呗,我倒是希望能看到你们能从这里得到什么技术上的突破。”
黄瑶志干巴巴的笑了笑,技术价值是他不好去估算的,但如果真像谷涛说的那样,所有基地都由国家方面接手而完全将谷涛踢出去,没有技术支持的话,像现在基地里那些精锐肯定是弄不到了,普通人又完全不管用,这个项目恐怕最后还是得黄,而谷涛那边他可以在任何一个愿意支持他的地方重启计划,那么……国家就可能会像错过大航海时代一样,错过一轮新的技术革命。
这个责任,他背不动,他背后的大佬背不动,谁也背不动。
“你们分析过我给他们设计的装备了吧?怎么样,给我说说。”
面对谷涛嘲笑似的问题,黄瑶志低下脑袋,轻轻摇头:“无法解析,所有的实验室都无法解析。还烧掉了一台超级计算机。”
“然后你们就动了歪心思。”谷涛抱着胳膊,笑着说:“是这样吧?”
“其实也不算歪心思吧。”黄瑶志的立场现在有些尴尬:“只是定势思维,这在任何国家都不例外的。”
“我当然知道啊。”谷涛抿了抿嘴:“你们是不是在北方也设置了一个类似的机构?就从那边作为第一个试点吧,两边一起发展,然后再在这个地方设置一个全新的点。”
谷涛指着地图上长三角的位置上:“在这里,设置一个点。作为总基地,现在的基地位置不太好,而且规模也太小了,这个总基地大概要三万亩左右的空间,设置为完全军管区。”
黄瑶志看了谷涛一眼,默默把他说的话记了下来。
“至于你们北方的那个点,我暂时不干涉,按照你们的想法来,我们半年之后对比数据。”谷涛始终笑盈盈的:“看看到底是谁的方案效率更高、数字更好看。毕竟么,分数才是最直观体现差距的地方,别说发挥不好的事,半年时间足够列出一串平均数了。”
这一点黄瑶志没有异议,但……
“两边的装备差距太大,不太公平……”
“你们可以找我们订购啊,我们有自己的成本核算部门,会给你们成本价的。虽然是兄弟单位,但我可不收白条,这样你也可以回去交差了,半年之后如果我这里的平均分数更低,那么我不光把基地全部交出去,还免费给予所有技术支持。”
“不可能赢的……”黄瑶志苦笑道:“你们的效率太高了。”
“你身后的大佬可不一定这么认为啊,所以外行领导内行是最可怕的,你看他们会把你派来想要夺我的权,这就是最好的证明。”谷涛叹了口气:“你就这么汇报吧,在总基地建成之前,就不要再提打散重组之类的话了,南北两个机构同时开始吧,至于你们怎么『操』作我不管了。”
“好的,我会汇报上去的。”
其实谷涛的方案里也或明或暗的提出如果强行夺权,他就会原地解散所有的基地人员,回收所有的技术支持。这算是一个鱼死网破的提议,而且最终受伤的肯定不是谷涛,美帝那边对他这种人可是求之不得呢。
真要是他被美帝挖走了,成为了人家手里的利刃盾牌,别说他黄瑶志的项上人头,就连他背后的大佬的狗头都保不住了。
“你虽然不够聪明,但这点小事难不住你吧?”谷涛拍了拍黄瑶志的肩膀:“等你好消息。”
“我明白了。”
谷涛目送黄瑶志失魂落魄的离开之后,他按下了全频广播:“收队,返程,清点战利品。”
这个命令让很多人表示不解,因为明明还有不少漏网的小鱼小虾没有收拾呢,怎么就这么收队了?但谷涛既然已经发布了命令,军令如山来的,根本不由得他们质疑,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坐上了返程的大巴,带着一群被控制住的犯罪分子和被解救出来的人员,浩浩『荡』『荡』的向内陆进发。来时的几百人,回去的时候已经有将尽三千人的队伍,光是六十坐大巴就有五十辆之多。
“回去之后,休假十天,下月一号返回基地报道,奖金翻倍。”
全频广播响起,那些厮杀一个多月的家伙们顿时欢呼了起来,就连少风都开始盘算打算去什么地方旅游一圈,而且还打算买一双更好的aj鞋,至于那些姑娘们则已经想好了度假的地方,打算好好出去玩上一圈,毕竟这一个月每天都是在崇山峻岭里杀杀杀,很多人已经快要变态了。
而听到欢呼声的谷涛切断了通讯,对王磊说道:“你也回去吧,我出去有点事。”
“你就这么把黄瑶志打发了?”
“不然呢?”谷涛愣了一下:“咱们把他给杀了?把他的脑袋ems回去给他老板?然后还附上一张纸条‘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吗?”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怎么那么容易就被打发了。”
“因为他们不知道我的底啊。”谷涛指着自己:“我用自己当筹码啊,他们没有能够取代我的东西,所以我当然可以漫天要价,而且我这不是也妥协了么。我只负责培训人员、提供技术支持,其他所有的事我都不管了。”
这么一想,倒也是这个道理,真的要把这家伙『逼』的太紧了,他要跑路谁能拦的住他?把一块肥肉……不,把整个粮仓送给敌方?那黄瑶志那一系从上到下的脑袋都得挂在城门楼子上自然风干。
看着谷涛往外走,王磊喊了一声:“喂。”
谷涛回头:“我不叫喂,我叫楚雨荨。”
“咱们不玩梗好不好。”王磊哭笑不得:“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啊?”
“你们先走,我去见个人。”
“好吧。”
王磊他们陆续离开,而谷涛却坐在了缅甸一个边境城市的最大的酒店里,面前是一个眼神里都是紧张的家伙,他穿着碎花的衬衫,身后站着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但他却连看都不敢看谷涛一眼。
“早晨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一夜没睡吧。”谷涛像个老朋友似的寒暄着:“嗓子都是哑的。”
“是……是的先生,我已经一个月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他低着头,重重的鼻音和黑眼圈让他看上去十分憔悴:“我只是个小人物……”
“别别别。”谷涛连忙摆手:“别谦虚,你现在是整个金三角最大的老大了。”
“我……”
那人的声音都已经开始颤抖了,他这段时间已经彻底崩溃了,周围的人一天消失一群,大到三巨头,小到一些只有三五十个小弟的瘪三,他们有的人就凭空消失了,有的人则是横尸街头,他这段时间没有敢做任何生意,整天都在家里等待着厄运降临在自己头上,最后虽然没有等来厄运,但却等来了一通陌生人的电话。电话那头说让他中午在他家的酒店里等着。
他甚至连打电话的人是谁都没怀疑就带着两个亲信来到了这里,点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等待着这个陌生人的到来。
这不合理,但对于一个被恐惧折磨了一个月的人来说,这再正常不过了。
“这个给你。”谷涛把一个牌子扔到他面前:“以后你就是整个金三角的老大了,见面礼。你叫旺,对吧?”
“对……”
旺接过那个牌子,眼睛突然瞪大了,一般人也许不认识这个东西,但他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个牌子曾经是暗中掌控整个金三角的那个男人的脖子上的挂坠,像他这样的小老大都只是每年去进贡的份的,人家都不稀罕跟他说话,有时候远远朝他点点头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可现在……这个地下皇帝的佛牌就在自己面前。
“他这辈子是回不来了。”谷涛给自己弄了一勺子这边的特『色』小吃放进碗里,小口小口的吃着:“至于怎么把握这个机会,就是你的事了。”
旺不是傻瓜,严格来说没有一个能在金三角地区活下来的并且还能混得开的人都不是傻瓜,他一听就知道谷涛什么意思,他连忙把佛牌放在手心,站起身双手合十朝谷涛拜了下去。
谷涛轻轻笑了起来,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纽扣似的东西:“碰到搞不定的事就找我吧,对了,你这咖喱牛肉饼真不错。”
“谢谢。”旺再次弓下腰:“我了解该怎么做了。”
“还有,我希望你以后继续保持下去,你能活下来应该得感谢你母亲。”
谷涛离开,而阿旺则瘫坐回了位置上,然后根本不顾形象的大吃大喝起来,压力一瞬间释放让他浑身都难受。而至于那个人为什么说要感谢他母亲,这一点他是知道的,因为他虽然在这里混,但却从来没有贩卖过人口,因为他母亲就是被贩卖过来的,人口买卖是他的禁忌。
“今天的事,谁也不能说出去。”阿旺突然板着脸看着身边的亲信:“不然谁也活不下来,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