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妈信号传递失败，只能提醒得更明显一点。她又看着顾爸，往儿子的方向眨了眨眼。
顾爸顺着目光朝儿子看过去。
嗯，还是很帅，跟他当年不相上下，所以到底怎么了吗？
顾妈从顾爸眼神里的清澈愚蠢读懂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无语地放弃交流。只能又把注意力放在儿子身上。
顾爸一脸懵逼，见妻子不再理他，又继续看新闻去了。
“咳。”
顾妈假装咳嗽一声，可没想到往日细心又温柔儿子竟然会没反应。她心里隐隐就有了猜测。
儿子很有可能偷偷谈了女朋友了，但是既然兰江还没和她说，她也不会多管他的事情。顾妈不动声色，还是和往常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兰江，赶紧吃饭呀，你这孩子可别迟到了。”
被顾妈出声提醒，顾兰江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颔了颔首，迅速的将已经有点凉掉的粥给喝掉。
顾兰江摇了下脑袋，算了，他这个当局者迷，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所以今天中午，他就准备找自己的哥们方池好好请教请教。
说不定方池这个旁观者清，一眼就能看明白呢。
等到下了课顾兰江就迫不及待地去18班提人了。
顾兰江来18班的时候，班里的人都走了一大半了，方池却没一点要从座位上起身的意思，连课本和桌子上的杂物都没整理。
一个人托着腮，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头皱的死紧。
“方池，想什么呢？走了，去吃午饭。”
方池依旧懒懒散散的，像根面条似的有气无力地挂在顾兰江的背上，一路就这样要死不活地被顾兰江提到了校外的餐馆。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很没精神的样子。
被你班主任批评了？
昨天不是跟你说了要你用心学学数学的吗，再不动动脑子，你这脑袋就报废了……”
方池被顾兰江再一次的耳提面命给无语住了。他无语凝噎，伸出尔康手。
桥豆麻袋！说他什么都可以，绝不能说他不动脑子啊喂！
“停，停，停，我这次没被老班数落，她还表扬我昨天交上去的作业了呢，说算式坚持运算到第四步才错，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
顾兰江：……
学霸表示我对你的实在无法共情。
方池还是和以前一样对成绩不太上心的样子实在令顾兰江恨铁不成钢。
“我真怀疑，你是怎么和我考上同一所高中的。”
因为顾兰江的学霸气息碾压，方池倒是没有刚才那么沮丧了。
但他面色还是怏怏的。看着像是想说什么话又不敢说的样子。
方池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瞄了一眼好整以暇看着自己的顾兰江，试探性地问了句：“兰江，你喜欢女的还是男的呀？”
顾兰江：……
“什么意思？你该不会……”
“哎呦，我就告诉你吧。事情是这样的……”
像是谈起某个难以进行的话题，他总有些犹豫，出口的话不自觉地又拐了个弯，绕过了他最想说给顾兰江听的。
顾兰江听出这个傻小子顾左右而言它，根本没说的点子上。
他一个劲儿说什么，9班有个女孩子叫刘文心，最近总是给他写情书，一天一封，无论自己怎么拒绝，第二天还是会收到表白信。而且她写的文字还很露骨，自己看了之后觉得烦躁……巴拉巴拉。
“你以前不是也被女孩子疯狂表白过吗？也没见你那时候有多沮丧啊？所以这肯定不是今天让你这成病歪歪样子的原因。你跟我还兜什么圈子，不说我走了。”
“唉！别！……其实就是最近我刚刚发现，我可能不喜欢……女的……”
方池盯着这个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眼里紧张又慌乱，他害怕自己坦诚相待后，会被当做异类。
他害怕这份难能可贵的友情被自己毁掉，他真的不想顾兰江因此嫌弃他，再也不理他。
顾兰江沉默了半晌，才拍了拍方池的肩膀开口：“方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男人还是女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方池的柔美的桃花眼霎时泛出感动的水光，呜呜呜，老江，你是我的神！你是我一辈子的哥们！
方池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他又恢复了嬉皮笑脸。
二人还是和以前一样说说笑笑，谈论学校，谈论八卦，谈论科技，体育还有游戏。
“诶，对了。你不说开学第一天有个女生跟你表白了吗？听你意思，你好像不讨厌她，你俩现在有情况吗？”
顾兰江听到方池的问话，犹豫了一下也停下筷子。
“方池，我问你，如果我总是梦见同一个人。而且每次梦见她都和现实有关，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什么现实？”
“现实里她……抱了我，我在梦里就抱了她。现实里她被人欺负，我在梦里为她报仇。”
方池一听就乐了，呲个大牙笑得幸灾乐祸，还贼兮兮的。
“你这不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你就是喜欢人家小姑娘了。
再说，我听你这话，我嫂子被人欺负了是吧？你咋就在梦里给人家报仇呢？你这也太怂了吧！作为男人，现实里不服就得碰一碰。”
方池那句嫂子叫得顾兰江脸皮都烧起来了，这个混不吝的，胡说八道什么呢！不过他管不住内心此刻的雀跃，并不想纠正过来。
“只是有对她不好的谣言，不知道幕后是谁散播的。”
“谣言？等等！我最近就听到一个，是不是说一个外国来的女孩子的事情？”
“你也知道了！”
“哇，原来她就是嫂子啊！你这行动力也太快了。
不过既然你能看中我嫂子，那她肯定不会差。这么说那谣言也太恶毒了。”
“注意分寸！别乱叫人。她不是外国人，她是混血儿，中国国籍，从小在中国长大，她就是中国人。
而且她不上学是因为身体虚弱，她家里人才让她呆在家里调养的。”
见顾兰江只是不疼不痒地呵斥了自己一句，却没有纠正自己对对方的称呼，方池心里知道这事儿有谱。
随即又想到顾兰江为什么会这么了解嫂子的情况。笑得更贼了。
“兰江，你这谈恋爱的速度也忒快了点吧，你怎么对嫂子的情况知道的这么清楚？是不是人家已经领你回家见家长了呀？！”
“不是，她奶奶担心她的学业，找得我给她辅导。”
“那她什么时候能上学？你们这样不是大多数时间都分隔两头吗？”
想到悦宁努力要考到一班，学习刻苦的样子，顾兰江觉得心里像是一块蜜糖一样化开，一直甜到舌尖。
他此刻颇有些好心情地说：“她期中考试后会调到一班来的。”
方池默了，行吧行吧，学霸的爱情，他不配多问。
“对了兰江，那个刘文心就是9班的，这个谣言我就是听她说的，她说嫂子是他们班的。我觉得你想查的话，咱们可以从源头入手。”
对于方池的提醒，顾兰江也点点头。
“正有此意。”
两人不知道，远处有一个穿着校服的身影在正暗处偷窥着他们。
陶燕躲在便利店旁的广告牌后面，用手机拍下了顾兰江和方池吃东西的照片。拍了好几张照片之后，又看向手机相机里的画面，食指放大，聚焦到顾兰江的脸上
她眼神痴迷，毫不犹豫按下快门键，又留下了一张帅气的侧颜照。
陶燕将二人的合照发给了自己的闺蜜刘文心。
陶燕：你要的方池的照片，给你了。
刘文心：谢了，转账50。
陶燕：不客气，以后这个活你都可以找我，我随时为我的公主效劳。
刘文心：恶心。
陶燕：[嬉皮笑脸]
陶燕放下手机，脸色阴沉，哼！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总是给她脸色看。她要是有个在银行工作的爸爸，才不会跟刘文心这种傲慢的蠢货做朋友呢！
心里翻滚的恶意无法压抑，陶燕拿出手机，打开那张顾兰江的照片，幻想着顾兰江牵着自己的手，温声细语地和自己说话，幻想着，他们成为恋人，一起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