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宁手掌遮住唇畔,掩饰自己得逞的笑容。
看来达伦的事成了,她也要跟着去看好戏。
站起来挽住吉尔伯特的手臂,抬着头眼底期盼地看他。
意思很明显:我要去看热闹。
对着悦宁的眼睛吉尔伯特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转头,表情已经恢复冷漠:
“嗯,下去。”
那蒙面人领命退下了。悦宁全程都看不到那人一丝情绪,他就像是被人训练出来的机器人。
悦宁好奇地问吉尔伯特:
“这是什么人,我从没见过你身边还有这样的下属……”
“武器。”
吉尔伯特只吐出两个字,意思是这是他训练出来的武器。
多么冰冷的字眼,悦宁想到他对人的冷酷,又想到他居高不下的黑化值,悦宁开始有隐隐的担心……
等到老公爵葛夫的侍从过来,他们才一起被引领着去了贾思林的院子。
“沙曼!你到底在闹什么?有什么矛盾你告诉我,父亲会给你做主。”
“不要!我要等吉尔伯特来了再说!我就算要让他知道这个恶毒女人的险恶用心!”
老公爵被这个任性的女儿气到头疼。
“吉尔伯特来了没有?!你们下面的人怎么办事的,请个人到现在还没到?!”
……
这次沙曼闹得太狠了,来了贾思林这里就把她的房间掀了个底朝天。东西砸的砸,摔的摔。
贾思林也被她这么一闹,脾气也上来了,她气得就上去跟沙曼动起了手。
此刻她也不顾自己是旁支,沙曼是嫡出的公爵小姐的阶级尊卑了。
两个人很快就厮打在一处,直到老公爵葛夫闻声赶来,才把两人分开。
他问贾思林,贾思林就委屈的哭,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沙曼突然跟自己动手。
问沙曼,沙曼也不说,就说要吉尔伯特过来亲自听听。
当时贾思林就预感到事情不妙了,眼神在身边扫视了一圈都没找到达伦,她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恐怕眼下这情况她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
想到吉尔伯特的手段,她绝望地瘫倒在地上,等待最后的审判。
……
“父亲,出了什么事情?”
吉尔伯特的声音终于响起,葛夫如临大赦,松了口气,看向沙曼调整呼吸:
“沙曼,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沙曼看向父亲和吉尔伯特,一字一句的转述着自己刚才在雷奥多那里听到的话。
她今天突然收到二表哥的邀请,沙曼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不好拂他的面子。硬着头皮去喝这个和自己不怎么熟的二表哥的茶。她还没进门就听见二表哥雷奥多和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调情。
直到那人嘴里吐出贾思林的名字,她才想起来这人正是贾思林那日带来的证人!
这个证人原来根本不是女仆什么玛丽的儿子!这一切不过是贾思林设的局!
她想借自己的手去除掉吉尔伯特,然后除掉自己的父亲,好让他的父亲坐上公爵的位置!
真是好毒的计谋啊!
……
葛夫听罢,投向贾思林的目光带着冷峻,他即可下令将贾思林带下去。吩咐人调查这件事。此刻老公爵已经决心除掉他那个早就居心不良的弟弟,以及他养出来的这个野心勃勃的女儿了。
吉尔伯特倒是神色淡淡的。只是当他的眼神扫过贾思林的时候,贾思林感受到了比毒蛇还阴毒的目光,她想眼神要是能杀人的话,自己可能已经被凌迟了吧。
立刻挣脱侍从架着她的手,贾思林往柱子上狠狠撞去。
她宁可死,也不要落到吉尔伯特的手里!
她见过从吉尔伯特院子拖出来的面目全非,已经不能称作是人的尸体。
她绝不要变成那样!
沙曼被贾思林撞柱自杀的反应骇到,她惊慌后退几步,不理解贾思林这么偏激寻死的原因。
她想过贾思林会被惩罚,但她只想报复自己被贾思林愚弄的仇恨,没想过她就这么……死了。
看见面前已经断了气的贾思林,她心里此刻才泛出惶恐和自责。
她的眼睛扫向四周。
父亲冷漠地下令,让人把贾思林的尸体抬走,吉尔伯特也冷眼看着这一切,面上波澜不惊,仿佛只是看到死了一只蚂蚁一样。周围的下人也麻木地处理着地上斑斑的血迹。
那拖尸体的侍从从她旁边走过,一大滩鲜红的血液朝着沙曼的脚底奔涌,她恐惧地往后退。
眼前残酷的一切让她觉得无比陌生。温室里的花朵第一次见识到外界风雨的残酷……
悦宁从吉尔伯特的身后探出头,看着被吓懵了的沙曼,表情古灵精怪。
女主这是被吓得不轻呀!这点阵仗就怕成这样,以后那她怎么和男主大杀四方,运筹帷幄呀?
见到身后好奇探出来的小脑袋,吉尔伯特收起了眼底的冷寒,大掌情不自禁地落到小脑袋上揉了一下。
这一幕正好被老公爵葛夫捕捉到,他惊奇地看了眼吉尔伯特,随后视线下移准确对上了也朝他看过来的悦宁。
悦宁:……
有一丝尴尬,于是她朝着老公爵挥了挥手:
“hi.”
老公爵葛夫:……
hi?
【宿主你又崩人设!说好的高贵冷艳呢?!】
“少管我。”
注意到了一老一小正眼神交流的吉尔伯特开口打破尴尬,一出口却同时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悦宁。
“父亲,这是我将要迎娶的妻子,她叫悦宁·你爹。”
悦宁:???我超,我开玩笑的,你胡说八道什么!
葛夫:妻子?!!!他这个冰山儿子要娶妻?他是不是耳朵进水了?
沙曼:渣男!他把小宁当成她姐姐的替身!他还是叫的悦宁的名字,小宁好惨!
侍从:他们听到了,但是不敢动,知道的越多死得越惨。好怕怕!
暗卫:你爹是哪里的姓?他们怎么没听过?
死透了的贾思林:我存在感好低,能诈个尸吗?
……
此事了,老公爵把吉尔伯特叫到了他的书房,两人不知道聊些什么。
悦宁和沙曼坐在客厅里。悦宁等吉尔伯特,沙曼则被公爵留下来等待教导。
此刻沙曼又回忆起满地的鲜血,她看着旁边坐着没心没肺吃桌上点心的悦宁,好奇地问:
“你不害怕吗?贾思林她……”
她甚至不敢提“死了”两个字。
悦宁无语地看着她:
“不是你要她死的吗?”
“我没有!我只是想教训她!我只……没想到她会撞柱自戕……”
“你不这么闹,她根本不至于死。”
悦宁故意往她伤口上撒盐。
快点成长起来吧女主,我可不想一直给你当老妈子,处处护着你。
沙曼被悦宁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跋扈傲娇的千金小姐第一次自闭了。
悦宁适时提议:
“你应该多去外面看一看,才不会这么傻乎乎的,被人骗了还给人数钱呢。”
“你才傻!”
沙曼嘴上不认输,可是心里却认真考虑了悦宁的话。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局限。自己太弱小,也太愚蠢了,总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你……真的要跟吉尔伯特?”
沙曼突然问了一句。悦宁被刚才吃下去的糕点甜齁了嗓子。又拿起茶杯喝了口红茶。闻言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嗯。”
“可他只把你当成你姐姐悦宁,他根本不爱你呀?”
悦宁见小女孩问得这么诚恳,故意逗她:
“那有什么!嫁了他,我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总比种一辈子地要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