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还未驾崩,皇后宫便大肆休整,现在的宫羽已然满堂华彩,竟然比皇帝的居所还要奢侈华贵。
跨过高高的门槛,慕容铎随着宫女的指引走过前院的回廊,进了内殿,挑开坠满玛瑙珠串的帘子,慕容铎来到端坐上首的皇后面前,跪安道:
“儿臣拜见母后,皇后万福金安。”
皇后满意点头,让他起身,慕容铎便十分乖觉地侧身站在一边,问:“母后,不知午时唤儿臣来所为何事?”
皇后瞥了眼慕容铎,将纤纤玉手搭在宫女的手中,任宫女给她戴上护甲,然后才徐徐开口:
“铎儿,本宫近日政务繁忙,倒是很久没出宫了,听闻你前日出宫去了,便想着叫你过来问问,你出去都见了什么人?宫外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儿的新鲜事?”
慕容铎低眉颔首,暗嘲,啧,皇后还真是生怕自己背着她做点什么……隐藏住内心的锋芒,少年道:
“禀母后,儿臣前日与王尚书的大公子顾兰江一道去内湖游玩,母后不知内湖上的画舫里有多少名伶歌女,他们个个音调婉转,曲声歌声与宫里的乐师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呢!改日我请上内湖最有名的歌女洪氏为您高歌一曲,您一定会喜欢……”
“胡闹!”
皇后的脸上有丝愠怒。他竟敢将自己与什么歌女联系在一起,这简直是对她身份的辱没!
“铎儿,你如今已贵为太子,既是太子,就该有太子的风仪,太子怎能自降身份,与风尘女子为伍?”
慕容铎第一次在她面前有些不服气,他申辩道:“母后,那歌女并非是什么风尘女子,只是家中落魄,才在画舫卖唱维持生计。可怜人而已,儿臣只是感到怜惜。”
皇后愠怒的脸色一收,脸上依旧黑沉沉的,只是她心里却笑得得意。
果然是贱人的儿子,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自己还真是抬举他了。不过这样同情心泛滥又柔软多情的人才好掌控。她就是要让他做个懦弱无能的人,越无能越好……
话题一转,皇后放缓了语气“算了,你莫要与我再提什么歌女了,我问你,你与那顾兰江亲近,可知兵部侍郎温灼近日为何主张讨伐北狄?”
慕容铎装作不解:“母后,儿臣不明,温灼的想法,兰江怎知?”
皇后狐疑地盯着慕容铎的眼:“顾兰江果真从未与你提起过此事?他父亲王仪是温灼的恩师,两人来往甚密,不应该没有一点儿风声……”
“母后,您又不是不知道,顾兰江醉心歌舞,整日纵情声色,怎会对那些朝堂之事感兴趣?您若是想知道,我大不了厚着脸皮让兰江给您问问。况且,您不是温灼的姨母吗?您也可以把他叫过来直接问问呀。”
皇后:……
蠢货!要是能这么明目张胆,我用得着问你这个没有的。你还是继续做你的闲散太子吧。
皇后扶额,厌烦地挥退了慕容铎。
培养一个蠢货虽然方便她掌控,可是有时候真是会被气死。
蠢货就是蠢货……一点心思都没有……说话都费劲!
……
同时画舫中,传言中纵情声色的顾兰江正懒散地趴在檀木长桌边看着对面的几位美人摇骰子。
美人们的笑声甚是悦耳动听,整个内湖上都能听见她们的欢声笑语。
比起美人们的开心,悦宁这边倒是死气沉沉的。
她都快无聊死了……这些美女一天一换,流水一样,她们倒是玩得开心了,可自己都快玩儿吐了……原来维持个浪荡的名声也这么不容易啊。
有个美人忽然靠近她,胸口贴上她的后背,手攀上她腰间的衣带,在她耳边吐气如兰。
悦宁眉毛一挑,又来一个小间谍,得,今日份的乐子找着了。
悦宁抓住她的手臂,眼神带笑,邪魅开口:
“美人这是做什么?”
美女一个旋身就坐到她怀里,眉眼如丝:“奴家来服侍公子~”
悦宁玩味地捏住她的下巴:“不错,是上等的美人。”
那女子听见悦宁的夸赞,当即就要送上唇舌,悦宁却忽然起身躲开,美人跌倒在地上,顺势就碰巧磕断了腰间的细带,一瞬间风光乍现……
美女红着眼睛楚楚可怜地看她,仿佛她做了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似的。
悦宁低头,手背抵着鼻尖,因为眼前的情景,笑得胸腔震动。
今天这个倒是比之前几个段位高一点点……
悦宁蹲下身子,牵起她的一缕秀发挡在雪白的胸前,又捡起旁边的一块薄布披在她身上,轻佻地说:
“美人,你若和她们一样我便喜欢,这般主动,我便不喜欢了。”
美女不解,她自恃貌美,现在又这般酮体半露地勾引,这个顾兰江居然都不上钩,他还是不是男人?!可是皇后娘娘有命,她只能继续施展浑身解数。
悦宁环顾,见和她摇骰子的其他几个姑娘都因为眼前的春光羞得满脸通红,不忍心过早荼毒这些无辜的小姑娘,便示意让她们离开了……
画舫的里间现在就剩下悦宁和这个别有心思的美女了。
美女见顾兰江把众人遣走,有些洋洋自得,皇后娘娘派出这么多人来打探勾引却一无所获,还不是她们不中用,果然还是得看她呀。
美女立刻缠过来,刚缠在悦宁身上就被身后的一只大手捏住了脖子……
咔嚓一声,细长的脖子应声而断,以一种诡异的弧度弯曲在大掌中……男人一甩手,美女滚落到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已经没气了……
“阿绯!你怎么来了?”
悦宁惊喜欢呼,一下子蹦到男人身上,搂住来人的脖颈。
等到他身后的侍从将地上的尸体拖出去,只留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悦宁才腾地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少女曲线玲珑长发及腰,攀附在高大的男人身上。
又过了四年,少男少女都已经长成。
绯刃两年前就以温灼的身份考取功名,做了兵部侍郎。
悦宁为了和慕容铎光明正大的接触,只好化身浪荡子,接替去了边关打仗的易少轩成了京城一霸。
看着男人的脸,悦宁忍不住在绯刃的脸上啵地亲了一口。
“现在才正午,你不要总是这么明显好不好,现在白见离的人可还盯着呢。”
男人刚刚还阴沉的脸一下子明媚起来。
“无碍。刚才威武候家的继室突然跑到酒楼里闹起来了。大人们怕伤了威武候的面子都自觉散了。”
刮了一下悦宁的鼻头,男人语气宠溺。
“你呀!是不是又做了什么?”
悦宁蹭蹭他的脸。
“少轩走之前跟我说了,如果有可能,他希望那个女人能永远离开他父亲。既然他自愿投身军旅保家卫国,那我肯定得犒劳他,送他一份大礼呀。”
绯刃忽然瞥见悦宁衣襟上沾染了那间谍的口脂,眼眸又一暗……
腾出一只手,让悦宁坐在他的臂弯上,像搂小孩一样单手抱着她往内室里走。
另一只手掀开帘子,就能看见正中一张挂着暗紫色纱帐的大床。
被男人压进床里,悦宁搂着他,笑得俏皮又娇媚。
“阿绯,青天白日,你莫不是要白日宣……唔……”
唇被封上……一直大手轻松解开了她身上宽大的男子衣衫……
衣衫一件件剥落……坠在床下……
火热的吻让悦宁有些招架不住,这家伙禁欲了这么久,欲起来真是要人命……
“唔……宁宁……你喝酒了?”男人暂时脱离,舔了舔唇畔问道。
悦宁躺在床榻上看着他,眼神挑衅,妩媚动人。
“你最爱的杏香醉被我挖出来了……”
回应她的是男人俯下的身体和激烈的唇舌纠缠……
不知道过了多久,湖上的缠绵悱恻的声音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