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宁探头,好奇地问安峰:“二哥,你觉得歌月酒庄的酒怎么样?我只懂点白酒,不太了解葡萄酒。”
安峰白眼,偷偷跟悦宁吐槽:“我一个搞媒体的,你问我?我哪里懂这些呀。应酬喝酒喝得我都要吐了,我现在看到酒就反胃,要不是这次酒会有行业大拿参加,我才不来呢。”
悦宁:……
得!她就不应该问这个家伙。想起自己过去酿酒屡屡失败的经历,悦宁特地找到酿酒师讨教,可红酒酿造和白酒酿造的差异太大,悦宁还是听得云里雾里,不得其法。
心情郁闷的悦宁,举起酒杯一口闷,她果然在食物酒酿方面没什么造诣,又馋又手笨,碰上好酒,只能靠运气。
没办法,谁让她就好那一口白的精酿呢……
【宿主,哈克通过会场的监控视频监视你。】
悦宁淡定喝酒,背过身,哼了一声:
“统子,给他给小惊喜,你懂得。”
统子声音愉快:【好嘞!】
于是坐在电脑前一眨不眨盯着悦宁的哈克,被屏幕前突然放大的黑色丑虫子吓得一抖。
“**** off!”
哈克吓得人差点跳起来,电脑直接被他胳膊下意识的应激反应从桌子上扫荡下去。
站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微微狼狈的男人叫来一个蓝衣侍者,在他耳边低喃了几句,侍者便点头恭敬退下了。
……
悦宁喝了几口酒,脸颊微红,似乎是不胜酒力的样子……
蓝衣侍者见机走上前,手一滑,托盘里盛放的红酒便顷刻洒了悦宁一身,礼服的胸口,裙摆上,都是一大片玫红的酒渍。
侍者连忙躬身道歉,声音惶恐,但又没有失了镇定:
“这位小姐,实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红酒渍是可以去除的,所以还请您移步,允许我为您洗干净。”
悦宁本来是可以躲开的,但她还是让对方得手了。
悦宁拧眉,瞪了一眼侍者,随即心疼地看着衣服上的红色脏污,对着侍者就是一连串质问:
“我的裙子!!!你这人怎么回事儿?走路不看路的吗?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把我的礼服弄成这样,你让我还怎么穿呀?!你以为洗干净就行了吗?万一你给我洗坏了怎么办?而且我衣服上沾得到处都是,你难道要我把礼服脱下来不成?”
侍者被悦宁指责,却依旧保持镇定,态度恭敬,回答得滴水不漏:
“小姐,您放心,会场考虑到有这种意外情况,后面的房间里是有备用礼服的,而且都是意大利设计师赞助的最新款,尺码齐全,您去换就好了,作为赔偿,设计款的礼服赠送给您。您身上这条我们也一定给您洗干净,还请您留下地址,到时候烘干了,我们会给您寄过去的。”
悦宁眼神淡漠,哼!自己费尽心思,才一直周旋着不让哈克发现她的住址,这家伙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悦宁要防的人,永远也无法突破防线。
今天她就要去会一会这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更衣室里倒是没有摄像头,悦宁换好礼服走出来,便感受到向着自己靠近的气息,眼眸微垂,手指触上手感柔软丝滑的裙边,小声嘀咕道:
“哼!这件礼服还不算难看,不过居然能这么合我的尺码……”
“喜欢吗?”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男音,悦宁惊讶地回头,似乎完全没料到为什么来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她上去几步,拍拍来人的胳膊,没办法,这家伙的个儿跟大葱一样拔得老高,她拍不着肩膀。
“哈克?你怎么跑到中国来了?!”
哈克的唇勾了勾,笑容越加温柔,面容像春风一样柔和。
他很满意悦宁看到他吃惊的表情。
瞧,Anna看到他有多惊喜呀……
哈克靠近她,挑起悦宁的一缕发丝,语气慵懒地说:
“亲爱的,你也太冷酷无情了,一声不响就离开了美国,也不和我这个老朋友打声招呼……我太想你了,你又不知道回来看我,一个人太寂寞,我就只好来找你了。”
悦宁因为他的话肉麻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抽出他手中的发丝,悦宁哼了一声,像是才识破他的诡计。
“哼!你少来,肯定又是烦家里那些应酬,才跑来中国商贸躲家长呢吧!可别拿我当借口。”
哈克深深看了悦宁一眼,嘴角扬起的笑就没下来过,他略有些的委屈地说:
“Anna,我没有,我是为了你来的。亏我天天想着你,你竟然一点儿都不惦记我。”
悦宁挑眉:“想我?你身边会缺女人?莫不是改性了?那些性感的美女已经满足不了你了吗?”
哈克不屑轻哼:“那些俗物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
悦宁抬头看他,似乎是因为他的话有些惊讶。
“你脑子秀逗了吧,你不是说过你不喜欢骄傲自负的女人吗?”
纤腰突然被大掌搂住,哈克贴近她。
“我很高兴,你还记得,不过你似乎忘了……我也说过,亲爱的,你……除外。”
悦宁挣扎开,退后一步,神情有些严肃。
“你也别忘了,我现在交往了一个男朋友,他长得可比你帅多了,Ins上我发过他的照片,你还点赞了呢。”
哈克摊开手,无所谓地耸耸肩:“那又怎么样?他不过是个中国的小明星,一个供人娱乐,给人唱歌的戏子而已,而且……你不是也很轻视他吗?”
悦宁似乎不理解他说的话,生气叉腰:“哈克,你发什么神经呢?我怎么轻视他了,我不在乎他,会和他在一起?”
哈克一副看透悦宁的表情。
“亲爱的,你在我面前不用那么虚伪的,你真实的样子我同样喜欢。你看,如果你真的在乎他,我说他是戏子,你为什么不反驳?为什么只在乎,我说你轻视他这一点?
Anna,认清自己的心好吗?过家家的游戏也该结束了。”
悦宁因为他这么直白的话,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随即眼神转换,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审视。
她的语气意味深长:
“哈克,别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不要用你睥睨一切的眼光去猜度世人,没有真正走进他们,你只会被表象蒙蔽。
中国有句成语叫夜郎自大,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哈克大笑:“Anna,你不用跟我说什么中国的成语来激我,你知道,我是美国人,我根本不懂这个。但我比你想象地要了解你。”
哈克走到窗边,拉开帘子,刺目的阳光炫目,哈克张开手掌,挡在眼前,声音缥缈。
“Anna,你和我其实是一样的,我们应该是生活中在黑暗里的伴侣。自私又高贵,卑贱又强大,拧巴,扭曲,能洞察周围人的愚蠢,和我一起去嘲笑那些在生活里挣扎的小丑和笨蛋们,不好吗?”
悦宁:不好,别这么抬举我,我觉得我也是个笨蛋。咱不是一路人,拜拜。
悦宁也走至窗边,她看到窗外美丽的风景,绿色的各种常见又叫不出名字的树。翠绿的草,五彩的花,还有熹微的阳光,习习的风声,以及生活在这其中忙忙碌碌的人……
这些平静的美好可比血腥的战场令人心安,明明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为什么不暂时摈弃那些令人窒闷的黑暗呢?
不过悦宁也承认哈克所说的,她的确黑暗,可是如果可以,如果她在复仇之后还能活着……她愿意拥抱光明。
不是投靠被人所定义的光明派,而是投身她内心的光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