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残酷的真相往往是掩藏在美丽躯壳之下的。
长孙枯似乎是对这个能无视自己威压的女弟子感到好奇,他的目光也渐渐挪到悦宁身上。
此女面若桃花,眼含春水,称得上是倾城之貌,虽是美人,却不恃美自傲,看人的眼神不是对男人的考量和审视,而像是想把一个人的灵魂都看透似的。
如此犀利的目光实属少见……
有这样一双眼,这个女子再笨也不会笨到哪里去。
长孙枯突然想起今晨三师弟和自己说的话。
貌美女子……
会不会是她?赵元霜看向她的仇恨眼神太明显了,谁都能看出来这两人不对付,师弟爱慕的那位女子应该就是她,不会有错了。
收回打量悦宁的眼神,长孙枯重新看向赵元霜,声音温文尔雅,却带着温柔地问道:
“赵元霜,你为何形状诡异,如此愚弄宗主和各位长老?”
赵元霜闻言立刻跪地陈情,谦卑急切的样子像是见到了能为自己做主的皇帝。
“掌事大人,弟子赵元霜绝没有愚弄各位尊长的意思,弟子是被人陷害了!”
她手指对着悦宁一指:“掌事大人,就是她!她是歪门邪道!不知道这个妖女在我的头发上使了什么妖术,竟然把我的头发变成了这副模样。
她还对我使了幻术,叫我不知自己的窘态,这才无意间冲撞了宗主和……各位长老。
元霜愿意以无心之失的罪名被处罚,可是您也一定要严惩这个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她在愚弄各位尊长!”
长孙枯还没问话,悦宁却表情焦急地跳起来,指着赵元霜,十分委屈地怒声道:
“掌事大人,您别听她的一面之词!她分明是诬陷,我何曾害过她。”
又继续愤慨不已地指着赵元霜道:
“我知道昨日在山下我妹妹言语冲撞了你,可是我已经跟你道歉了,你为什么还要揪着不放呢?
我实在不知道你为何要如此污蔑于我!我到底是哪里惹你不快了,你为何要陷害我至此地步?!”
赵元霜气得站起来,两人对指:“你你你!贱人!你还敢在掌事大人面前撒谎!分明是你给我梳的头!在那之后我就一直莫名其妙被人笑话!分明就是你搞得鬼!”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手脚?没有证据就别含血喷人,掌事大人,我发誓,我绝对没做不该做的事情!”
“贱人!掌事大人面前你还敢撒谎!”
……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长孙枯听得脑壳痛,他敲敲因为女人高分贝吵闹声而胀痛的额头,又揉揉眉心。
长孙枯面色冷寒似铁,喝止道:
“够了!你们两个都住嘴!赵元霜我且问你,你可有证据证明是她诬陷了你?”
随即又转眸瞥向悦宁:“你呢?可有证据证明自己无罪?”
两人都默不作声,长孙枯冷冷瞥了一眼两个争风吃醋的小女孩儿,只觉得的分外可笑。
一个愚蠢得被人戏弄,一个肚量狭窄,睚眦必报,师弟怎会对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子上心呢?凡尘俗物,红粉骷髅而已,何必如此……
“既然都不能,那么你二人同罪论处,赵元霜罚去极寒之渊禁闭七天,你去炎魔洞禁闭七天。如此恶劣的恶作剧,我派绝不姑息!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说完便长袖一拂,挥退再想争辩的两人。
赵元霜挣扎嚎叫着被带走,悦宁出来的时候才略微垂了眸子,脑子思索。
这个这个长孙枯还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盘。将五行属冥火的赵元霜罚去极寒之渊待上七天,又将五行属水的自己罚去热浪滔天的炎魔洞……
水火相克,她和赵元霜皆是必定体虚如砧板上的羔羊,对于他的动作毫无还手之力。
这样他就能偷偷带走她们,组成邪阵,就算是死了也是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候再把责任推到傀儡身上,说他们擅自做主,便能把自己的罪责甩得一干二净。
或者把被吸干五行之力的自己和赵元霜炼制成傀儡,也同样神不知鬼不觉……
哼!真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盘。
被人强硬地拖走,悦宁被其中一个傀儡带去了燥热的炎魔洞。
入了炎魔洞方圆一百米内,果然就碰上了驻守在此地司马战。
看见傀儡紧紧抓住他家宁宁的手腕,司马战剑眉紧皱,主动上前一步阻拦道:
“这位师兄,我是炎魔洞的驻守弟子,这里闲人不可靠近,还请速速离开。”
傀儡向司马战出示掌事令牌:
“掌事大人大人有令,命我们将这名犯错的弟子押送到炎魔洞里关押七天七夜,任何人不得探视,从现在开始,七天内,你也不许进炎魔洞,必须在外看守七天,除了掌事大人以外的任何人踏足炎魔洞都必须驱赶,明白了吗?”
司马战眸色微敛,与悦宁对视一眼,才躬身领命。
悦宁被交到司马战手上,傀儡让他立刻把悦宁带进去,进去后就马上出来。
虽然司马战眼光流转,试探性地照例问了一句:“要给她穿上防护的浴火纱衣吗?她这样被直接送进去,没有任何保护是很危险的。”
傀儡冷冷道:“掌事大人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你直接带她进去就可以了。”
司马战眸底暗沉,道了声是后便面无表情地拉着悦宁进洞了。
一到洞里,二人便十指相握,司马战知道没有人敢闯进来,这里的热浪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更何况还是脆弱的傀儡。
他早就知道了长孙枯入了邪门歪道,不过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可乐得看他们允雾宗出乱子。
“宁宁,你五行之力是雷电,属水,对方把你带到这里来受罚,明显是要对你不利,我……完全恢复还尚需时日,不能立刻带你走,等他们走后,我便在这里陪你,你别怕,没有人可以伤害你的。”
悦宁摇摇头:“你走吧,我不怕,我知道长孙枯想干什么,你放心,他动不了我,宁宁可是很厉害的。”
司马战无论悦宁怎么说也不会让她孤身犯嫌,他摸摸悦宁的脑袋。
“不行,我必须陪着你身边,这是我的底线……现在我要顾忌的事情太多,害得你这样委屈,你放心,你的狂野会给你这世上最至高无上的尊崇地位,届时你不用再不任何人欺负,也不会看任何人的脸色!”
悦宁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捏捏司马战严肃的脸,故意笑着问他:“欧呦!我家狂野这么厉害的呀?!你要给我什么样的地位?”
司马战沉默一瞬,才吐出两个字:“妖后!”
宁宁,我要你做我的妖后!
这样的信任几乎是孤注一掷的,就算宁宁是哪里派来的卧底他也认了,反正他的命她救了两次,没有宁宁他或许早就死了,就是被背叛,这条命,他也当是还她了。
悦宁无语,这家伙怎么个情况?忍辱负重,卧薪尝胆,蛰伏十年就这觉悟?你反派的警惕心呢?
要不要这么快就透露给自己?反派死于话多,你知不知道,少说话,尤其是别把自己的真实情况透露出来一丁点儿,好不好?
悦宁真是操碎了一颗心。
悦宁生气叉腰,故意逼问他,想让他感觉到危险。
“妖后!怎么?你这臭小子还想做妖王不成?信不信我去跟妖王大人揭发你这个想谋权篡位的谋逆者?”
司马战不用动脑子,也不用分析悦宁的神情,只是这样看着宁宁,他就莫名其妙地断定,宁宁是在气他对她不设防。
他完全忽略了悦宁孩子气的威胁,言语间直戳本质。
“宁宁,你为什么会为这样的事生气呢?我怎么会防备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