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宁从袖子里掏出一只蛇形簪子给司马空看。“这是红棉姐姐送我的,多漂亮啊!我可喜欢了。”
司马空宠溺地点了点悦宁的额头:
“你这两面三刀的小东西!佩兰天天跟我念叨你,人家把你当成宝贝珠子疼,你就这么说人家呀?!”
悦宁大眼睛望着司马空,问道:
“妖王大人呢?”
司马空被问得一愣:
“什么?”
“妖王大人也把悦宁当宝贝珠子疼吗?”
司马空闻言笑了一下:
“当然了。”
窗外的红棉身体一僵。
悦宁想让她家红棉姐姐看清这个男人的本质,她继续问他,不依不饶:
“那红棉姐姐呢?她也是妖王大人的宝贝珠子吗?”
司马空捏捏悦宁的脸,回答的理所当然:
“她当然也是我的宝贝珠子……”
悦宁却不高兴了,她撅起嘴逼问:“哼!一个人怎么可以有两个宝贝呢?妖王大人太贪心!那你更喜欢谁嘛?!你最喜欢的如果不是悦宁,我就不稀罕当你的宝贝珠子!”
司马空爱极了她这样为自己争风吃醋的小模样,也不顾及窗外等待的红棉是什么心情,赶紧安抚悦宁:
“现在悦宁才是我最宝贝的,好了吧?咱们卧底的任务先不做了,你现在跟我离开这里再说。”
悦宁眼眸深处沉下去,红棉,你听见了吗?这个男人是不是也这么跟你说过你是他
「现在最宝贝的」
还算坦诚,他早就告诉你了,他最宝贝东西不是一成不变的。
为了他做这些,你值得吗?
计划赶不上变化,明天男主东方江篱才会遭遇危险,她也只能跟速度赛跑,及时赶回来捞人了。
“统子,现在开始随时追踪男主,定位实时更新,明天在他遇难前及时发给我。”
【好的!保证不辱使命!】
悦宁顶着司马空针刺一样的目光,抱起她的狗狗,留了封信给慕容千雪才离开。
司马空冷冷看着悦宁的一举一动,看似无意地问:
“你很在乎这些同门嘛?和他们相处很开心吧?”
悦宁立刻表忠心:“开心是开心,可是悦宁还是和妖王大人一起最开心,我不能留一丝破绽的,千万不能让他们这群笨蛋修士怀疑到妖王大人头上!”
红棉听得冷笑,小猫说得多好听啊,可这个男人他为什么偏偏就爱听这样华而不实的漂亮话呢?
红棉不明白,这样的假话就像空中楼阁,美丽却也只是泡影……
他明明不是傻子,为什么会相信呢?
……
议事殿里高坐王位的男人,脚下跪了密密麻麻的妖族首领,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臣服在这个实力恐怖的新王脚下。
感叹着属于司马家的朝代已经结束,妖界的新纪元将由这位自称叫……狂野的妖王开启。
司马战正在清肃司马空留下来的旧势力,留在悦宁身边的神识突然向他传信,他便立刻方向手里的事,通过分身的眼睛看到了悦宁那边的场景。
宁宁变猫猫了,还被脏手顺毛!!!
那个杂种靠得宁宁那样近!!!!
他的脏手碰了宁宁的头发!!!!!
突然浑身都升起了一股毁天灭地的怨气。
黑曜石打造的王座瞬间在他手下化为齑粉,一众妖族更是被强烈的威压吓得胆战心惊,不明白新妖王为何突然大发雷霆……
司马战只凝神看着那边一举一动,在看到司马空居然点她家宁宁鼻子的时候,他脑子里名为理智的弦崩断了,议事殿地梁柱不知何故,也突然断裂了。
大殿一阵摇晃震动,长风无语地疏散各位妖族首领退离……虽然不知道老战突然抽得什么疯,但是他拉屎,自己这个老妈子擦屁股都擦习惯了,谁让他最好管闲事呢?
唯一可能明白的事情真相的尹沐剑也一脸懵逼,明明他的本体作为悦宁的佩剑陪伴在她身边,明明情报比谁都新,可是以他的实心铁脑子根本理不清这其中的关窍。
事实证明信息得掌握在靠谱的家伙手里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比如长风,他要是知道真相的话,还不得连夜买个十斤瓜子。
嗑疯了……
司马战像是吃了几斤苍蝇一样泛恶心,什么脏东西,也敢碰他家宁宁的鼻子?!他深深带入了,觉得自己的鼻子都不能要了!
yue!yue!yue!
晦气!
……某西北方一座偏远的小城
悦宁看看红棉又看看司马空,疑惑地问:
“这里是哪儿?咱们不回妖城的王宫了吗?”
红棉坐在石凳上,变出一壶酒灌了一口,萧瑟的落叶,让红艳的女人平添一个忧愁的味道。
悦宁觉得红棉这样的女子,她的区间里不适合包括忧愁和凄凉,她应该是明艳的,是潇洒的。
此刻她却颓败地像个老无所依的醉酒老汉。
“回不去了……”
司马空不爱听红棉说这样的丧气话,转而微笑地对悦宁说:
“小东西,咱们搬家了,这个地方也很漂亮的对不对?”
悦宁眼睛亮亮地点头:
“嗯!”随即又奇怪地问看着自己的司马空道:
“佩兰姐姐他们呢?他们还没有过来吗?”
司马空眼神中闪过一抹阴郁道:“他们过一段……”
“他们不会过来的。”红棉无情打断。
司马空走过去直接给了红棉一巴掌。
“你闭嘴!”
悦宁面色瞬间一沉,走过去挡在红棉身边:
“妖王大人不许欺负红棉姐姐!”
司马空却突然皱眉,表情扭曲地抓住悦宁的手腕,声音又凶又嘶哑。
“小东西?你不是应该无条件地站在我这边的吗?我可是你拼死也要保护的妖王大人!你怎么能帮着外人?!”
外人?!
红棉瞬间炸毛,吐出蛇信子,黑色的眼瞳也变成了火红的竖瞳。她终于忍不住情绪,嘶吼道:
“哈哈哈哈哈哈!外人?好一个外人!你这个骗子到底还要伤我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我现在甚至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可我就是下贱,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你,我的身体甚至比我的心还固执地跟着你!”
笑声里带着悲怆和苍凉。
司马空却冷冷一笑,一阵风似的略过悦宁,掐住红棉的脖子道:“你终于承认了吧?你根本就不是真心追随本王的,说!司马战他派你埋伏在本王身边是不是要刺杀本王?”
红棉心如刀绞,从不流泪的女妖,眼里也泛滥泪光:“是,他说只要我杀了你就可以回到他身边,可是你觉得我会杀你吗?”
“贱人!”
手一点点勒紧,此时司马空疯狂地让红棉觉得害怕。
红棉闭上了眼,或许她死了便不会再这般痛彻心扉了吧?
可是司马空没杀她,悦宁看见红棉再次闪烁光芒的眼睛,她就觉得头疼。
红棉你怎么回事儿,记吃不记打的玩意儿!你以为他是不忍心,实际上是他现在没了助力,需要人手而已啊!焯!红棉姐!你清醒一点啊!
司马空立刻转身过来握住悦宁的肩膀。
“小东西,我知道只有你是真正追随本王的,你也听见了,我不是妖王,你还会陪着我身边吗?”
悦宁两边的肩胛骨被捏得生疼。
悦宁:……
我觉得我要是不顺着你,你能当场就把我捏碎了。
于是她笑容灿烂,声音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把司马空此刻最想听的话说给他听:
“当然啦!悦宁最喜欢妖王大人了,悦宁永远都追随妖王大人,哪怕与全世界为敌,悦宁也站在您这边……”
失去信任的人是不爱听人讲真话的,他们只爱听,也只愿意听他们乐意听到的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