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山,莲花寨
除了段迁,其他人都被集中关在一处低矮潮实的木屋里。
最近雨天连绵,山上湿气重,木屋里边的木板墙上长了不少黑黑灰灰的小蘑菇,一丛一丛的。
时不时还有两三只叫不出名字的大虫子和无数数不清的小虫子从木屋的门板里面钻出来,钻来钻去,看的人汗毛直立,幸好人堆儿里全是糙老爷们儿,不然但凡换个娇滴滴的小家伙,都得吓到晕厥不可。
被关在这里,娇滴滴的公孙胜浑身不自在,每隔三分钟要站起来一次,每隔五分钟要抱怨一句:“哎呦,脏死了。”
跺跺脚,把爬到脚边的虫子给踢开,公孙胜脸上的表情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养尊处优多年,他哪里受过这种罪?在车队,段迁给他的待遇是最好的,绝不让他坐在潮湿泥泞的地上,也不会让他被这些虫子包围,更不会让他为这些小事儿抓狂。
不过他自己似乎察觉不到,还在悦宁耳边叨叨:“真是脏死了!就算是囚犯,也不应该被关在这样肮脏的地方吧?!”
悦宁听得直翻白眼,凉凉怼人:
“都是囚犯了,难道还要吃好喝好把你当祖宗供着呀?囚犯待遇这么好的话,那人人去做坏事儿,当囚犯多舒坦呐。”
一半注意力在怼人上,一半被地上的小虫虫吸引了,从地上捏起一只大黑虫子,悦宁眨着大眼睛,仔细凑上去观察,虫子光滑的背上有七彩的镭射光。
还怪好看的嘞。
把大虫子往公孙胜身上一丢,这男人瞬间像个小媳妇儿一样惊叫连连,手被绑住,只能拼命抖身体,企图使劲儿甩掉扒在他胸前的恶心虫子。
“小月!你又干什么?!你再这样戏弄我,别以为我真的不会生气啊,你要还把虫子往我身上丢,我就真要咬你了!”
悦宁又捡起一只虫:
“你敢咬,我就把这一只丢你嘴里。”
像是才发现华点,公孙胜成功把身上的虫子甩掉之后,皱着眉走过来问悦宁:
“你手上的绳子呢?你怎么解开的?!”
闻言,大家伙儿这才把视线投向了悦宁,是啊,这绳子也不知道什么绑法,又紧又难解开。
撩了撩脸上的乱发,悦宁从脚边把解开的绳子摊开到众人面前,回道:
“哦,你问这个呀,段大哥拉着我的时候扯散的。”
众人眼睛一亮,心中敬佩,暗自感叹:
不愧是将军!将军英明!
见状,男人便立刻想让岳宁给他把绳子解开,习惯性的用命令语气要求:
“那你还不帮我们把绳子解开?”
公孙胜用看白痴一样的眼光,鄙夷地斜视着悦宁,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嫌弃。
悦宁同样还他一个白眼:“周围守卫森严,就算解开了,你能逃得了吗?而且万一被这群山贼发现咱们的绳子都解开了,看守只会变得更严,你说你是不是傻?”
公孙胜不满:
“那凭什么你能解开呀,大家被绑着都很难受的。”
悦宁傲娇地扬起脑袋:
“那我怎么知道?你有本事问段大哥去。”
公孙胜凑近悦宁,把自己被绳子捆绑住的手怼到她面前:
“我不管,反正你给我解开,我难受死了。”
悦宁无情拒绝,把手往身后一背:
“对不起,我不会解。”
公孙胜又开始上火了,他觉得自己跟这少年待在一起,迟早有一天得气死!
天黑下来的时候,门外一阵响动,开门进来一个高大上身影,外面模糊的火光微微照亮男人的脸,众人兴奋的站起来,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喊道:
“段大哥!”
“段大哥!”
……
这是众人约定好的,伪装期间,大家都叫将军为段大哥。
段迁点点头,对众人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大家稍微静一静,现在还不是逃跑的时候,对方人数众多,兵器齐全,恐怕在此地盘踞已久,已成规模,就算各位武艺高强,直接硬碰硬,难免伤及自身,况且咱们人少势弱,只能见机行事……”
注意到角落里已经开始打盹的人,段迁眼眸微闪,走过去,在众人惊呆的目光之下,直接把少年拦腰抱起,搂在怀中。
这时候外面有人开门进来,催促段迁道:
“你找好人了没有啊?快点儿出来。”
抱住悦宁,段迁胳膊攮了下公孙胜,示意他跟上。
走到门口,公孙胜才对守门的人请求道:
“几位兄弟,这里既潮湿又闷热,实在不能安睡,我们这一路走过来舟车劳顿,疲乏困顿,能不能让我的兄弟去别的地方好好睡一觉,我已经向寨主立誓,绝对不逃,而且……”
看了看悦宁和公孙胜,段迁继续劝说:
“我胞弟和兄长现在都在这里,命都捏到你们手里了,你们还害怕我会反悔不成?”
守门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觉的段迁说的有道理,而且最重要的是,寨主之前吩咐过,不许为难这群人,毕竟以后或许还能成为兄弟……
守门的其中一位大哥想了想,挠挠肩膀,给了段迁一个折中的承诺:
“咱们的营房还没空出来,这样吧,今夜兄弟们先将就一晚,明日营房打扫出来,我就给兄弟们换场子,行吧?!”
段迁抱拳道谢后就带着悦宁和公孙胜离开了。
为了更进一步控制段迁,这些土匪准备把悦宁和公孙胜单独关押。
段迁抱着岳宁不撒手,跟要把怨宁带走的人商量说:
“我弟弟有梦中惊厥的毛病,怕到时候吓着守门的兄弟,不如就让他待在我这儿吧。”
公孙胜哀怨地被人带走,逼仄封闭的房间只剩下悦宁和段迁两个人的时候,悦宁才突然睁开眼睛,从段迁怀里腾地跃下。
闷闷不乐:“你才有病呢?”
还没硬气几秒,人就被压到了门板上,段迁的大手在悦宁的下巴上还有脸上抹了又抹,捣鼓半天,才发现了端倪。
果然是个人皮面具!
带着十足的压迫感,昏黄的烛火下,段迁神色危险:
“宁宁,你就是小月?!王千山说你的功夫很厉害,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解释的吗?”
悦宁本来还想撒个娇的,却突然神色一变,用力推开段迁:
“段迁!你是在粪堆里打过滚吗?为什么身上这么臭啊?!啊!麻烦你离我远一点!”
无情且嫌弃。
暧昧气氛荡然无存。
段迁盯着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尤其是看见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狠心女人捏住鼻子的时候,隐瞒的愤怒和压抑变了调,段迁气得一把把这个让他无比气恼的女人紧紧搂在怀里,故意将她的脸埋在自己胸前,孩子气道:
“我五天没洗澡了,刚刚还上了山里的茅厕,山贼们都不大讲究,臭洗你!臭洗你!”
悦宁快被臭气熏晕了,推搡他:
“哎呀~~你这家伙讲不讲卫生啊?!天哪,好难闻!你给我起开!”
段迁委屈巴巴地哼了一声:
“讨厌你!一路上走了半个多月,你都没有想看我一眼吗?!可我每天都在想你,想完成好一切,飞奔回你身边!你怎么能这样儿呢?!过分!”
最后两个字说的咬牙切齿,不顾悦宁的反抗,把人抱起来,重重吻在女人的唇上。
委屈,以及久久压抑的激情此刻完全把段迁心里的疑惑压下去了。
他只想好好让这个无情的女人知道,这些日子他有多想她!
带着无限思念的唇舌席卷了女人,女人还在弱弱的反抗,被吻住的唇依依呀呀,听不太明白说的是什么:
“唔……@#%*臭~”
“臭你也躲不开。”
说完,火热的男人一把将女人横抱在胸前,让她躺在自己怀里,只能仰着脖子,被他按着后勃子被动承受他如洪水一样无处发泄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