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你快去救救旬老吧。”
“旬老怎么了?”君无夜如刀刻般的眉眼微挑,旬老虽不会武,却善医,身体状况非常好,且,自保没有问题,至今为止没有人能轻易的入夜魂庄园一步,向来是夜魂中人等着旬老的救治。
“还不是姑娘,”齐嬷嬷实在不是爱在背后说人闲话的主,可这位姑娘她是不得不说,“姑娘看中旬老药圃中的药材,向旬老讨要,旬老没有给,姑娘便一直缠着旬老,旬老已经该受不住了。”万一真的炸开选择离开夜魂,那可是夜魂内部的一大损失。
只要有旬老在,不管夜魂兄弟在外面受了多重的伤,只要吊着一条命回来,旬老绝对有办法治愈,且,旬老的手上有吊命用的药丸,每个出任务的兄弟都会分发。
君无夜面无表情,转身朝旬老的药圃走去。
正如白秀山庄不知君无夜是白寅,在夜魂之内,知道君无夜是白寅的人也是曲指可数,君无夜和白寅的确不是同一个人,除了长得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当然,这张脸随时都有可能变,这世上善长易容之术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要变个脸完全是小事。
白秀山庄的白寅是个和气,温雅,如天仙一般的男人。
夜魂中的君无夜是如夜一般的男人,冷,傲,像是来自地狱一般。
白寅一袭白衣,君无夜一袭黑衣,纵使他们拥有同一张脸,也绝对没有人会错认他们是同一个人。
君无夜的夜,没有几人敢直视,他是夜魂的主上,在夜魂之中有着绝对的权威,底下的人在他面前都是垂首弯腰。
齐嬷嬷也跟了过去,在药圃之外便招呼了起来。
“旬老,旬老,主上回来了。”
正在药圃之中默默摆弄药材,努力忽视身边跟屁虫的旬老一听,老眼一张,心头算是松了口气,这位姑娘是主上的人,也只有主上给治得了她,也能给他讨个公道。
“主上,”旬老起身,古画也跟着起身。
“二爷,你回来了。”抱着玄儿,古画可没有跟上去,她现在做的事的确是死皮赖脸了些,可除了死皮赖脸的她也想不出别的更好的办法,只能继续死皮赖脸了,她不确认白寅会不会站在她这一边,不过,这药圃,她是不会轻易放弃离开的。
“嗯,”君无夜轻应一声,难得看到旬老脸上的激动的神情,夜魂之中的人大部份能自如控制自己的情绪,不会任何情绪大起大落,保持平常心才是最重要的,“你跟我回去。”他看向古画。
古画不舍的看着那株紫极参。
好吧!
她先跟他回去,看看能不能把他劝着站在她这边,若是他肯出手,旬老肯定愿意把紫极参留给她的,她真的愿意做牛做马偿还啊。
抱着玄儿,她依依不舍,“旬老,我晚点再来帮你打理药圃哦。”
旬老浑身一颤。
只见老人咬紧牙关,什么也没说。
君无夜带着古画回到他们的院落,院落很清静,齐嬷嬷在没有召唤的情况下也不会随意出现,更遑论还有君无夜在,一入了屋,古画将儿子塞进君无夜的怀抱里,开始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着这个男人。
一袭长发仅以黑色绸布系上,任由发丝随意的披散在肩上,他身上穿着的是墨黑底暗金纹绣广袖长袍,腰上系着同样是墨黑底暗金纹绣腰封,整个人看起来黑漆漆的,透着一股冷,一股神秘感,更是一股陌生感。
这样的白寅,不——,在夜魂之中他就不是白寅,他是君无夜。
他是夜魂高高在上的主上,是江湖人人闻名便惊惧的君无夜!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黑眸墨如漆,一望无际,更深远的要将人吸入其中,他薄唇微动,感觉,依旧是陌生极了,明明声音还是那个声,除了语调偏冷了些,他还是他啊。
“你是谁?”她张大的眼,定定的盯着他,然后,问出声了。
薄唇微微一扯,扬起一抹淡淡的笑,那双黑眸之中也染上了些许笑意,突然之间,他的样子变了,变成了她熟悉的白寅,是温文尔雅,让人如沐春风的白寅。
“你怎么可以在两个完全不同性情的人之间切换自如,”她情不自禁的抚上他的脸,“看起来就是两个不同的人,如果是双生兄弟不同性情也就罢了,”她微微一停顿,然后再问,“你不是白寅的兄弟吧?”
“若说我是呢。”他唇畔淡笑微敛。
“那就对了,”她缩回自己的手,“这就说得通,也难怪别人一直都没有发现,白寅还能继续在江湖上行走,一直的受人爱戴,而君无夜,是闻者生心畏惧,连我在万凤楼时也知道,江湖之中,最不好惹的人是谁。”偏生,楼主还惹上了夜魂,她想躲都躲不了,只能死在夜追命的手上。
一切在都像是注定的,不是吗?
“傻瓜,”他摇了摇头,也不说破。
“可君无夜跟我和玄儿没有感情,他也不是玄儿的爹,哪会像白寅一样抱着玄儿,”瞧他抱人的姿势,真的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二爷,你这样累不累,还是其实你有双层人格,可以随意的在白寅和君无夜的性情上切换。”她非常好奇打听,她就不会,喜怒哀乐分明,纵使面上表面得再好,也改变不了心底里的真实感受,眼里会显出厌恶,只要有人心之人细看,必定会看出来的。
他,她就看不出来。
只能说,他不仅仅是武功修为上是真真的顶尖高手。
就连在变脸上,也是世出无二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