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慧心追出郭府,杨过却早已心律交瘁倒在道路一旁,神情颓废,更好似肝肠寸断。
“得知真相的滋味,不好受吧,你父亲杨康是什么样的人,相信你自己也有个大概了解,若想知道当年的真相,这江湖上,怕是五绝都清楚,不过贫僧劝你,暂时还是不要运功,你身体中的情花剧毒,还需尽快解决。”
杨过嘴唇青黑,头发散乱,右手捂住胸口,身体的疼痛却不足以压制情花剧毒,更受到郭靖黄蓉两人真相打击,一时间根本失了方寸。
“杨兄弟,别这么丧气,情花剧毒不是没药可解,你还想不想见到你姑姑?”
“对,还有姑姑在,我要回蒙古军营找姑姑!啊呃!”
杨过受到如此刺激,情花剧毒又开始发作。
事到如今,慧心却不能听之任之,点中杨过定身穴位,抓起杨过的胳膊,纵身一跃,已然飞在半空。
郭靖正在城中巡查,突然间头顶有东西飞过,抬眼看时,却见慧心夹着杨过离去,忙想要追寻,却根本无从追踪。
出了襄阳城,慧心在密林中松开杨过,解开他的穴道。
“大师,你要带杨过去哪里?”
慧心升起一篝火,头也不抬道“当然带你去见你姑姑,你这家伙果然不愧是个情圣,你瞅瞅你自己,到处留情不说,还想要娶自己师傅,不过你可要有心理准备,情花毒可没那么容易被解除,贫僧也不过有五成把握而已,万一断送你那小命,可别怪贫僧!”
杨过惨笑道“我生母逝去后,我杨过什么事情没经历过,若不是姑姑教我武功,又爱我助我,又怎有今日杨过,这份情,若今生不能相报,来世必然也会报答。”
“说的好,就冲你这番话,今天贫僧助你一臂之力!”
慧心推开杨过,以五气朝元姿态,渡入精纯先天之力,护住杨过心脉,更打开天眼通,查实杨过经脉中的情花毒,勉强把心脉中的余毒逼出三分之一,其余暂且不让他在杨过经脉中流动。
一炷香之后,慧心缓缓收功,杨过只感觉通体舒畅,站起身道“杨过,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别忙着谢我,贫僧虽然清除一些余毒,但还有大半在你体内,倒是给你延长一个月寿命,若找寻不到情花解药,就必须要找寻到七步断肠草,以毒攻毒!”
慧心递给杨过一些干粮和水,道“忙活大半夜,也没吃什么东西,先垫垫肚子,等下还要去蒙古军帐找你姑姑。”
杨过倒是洒脱一笑道“生死有命,能活多久就多久,若无姑姑陪伴在侧,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孤苦无依又有什么乐趣。”
慧心闻言,只觉心口隐隐发疼,每当回忆起记忆中穿戴红袍的姑娘时,都会隐隐作痛。
“大师,你这是怎么了?”
杨过看慧心脸色难看,连忙放下干粮询问道。
慧心摆手说道“没事,只怕是运功过度,待我调息一番即可恢复。”
“大师两次三番解杨过与危难,此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请受杨过一拜!”
杨过无比认真,躬身对慧心行了庄重一礼。
慧心叹道“这些不算什么,你怕是和蒙古有些约定,一会你手持这枚玉佩,去蒙古军营,贫僧到时候会找到你!”
杨过苦笑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大师,绝情谷一战后,杨过倒也受到金轮法王相邀,更被这个卑鄙小人所干扰,差点误杀郭伯伯,真当该死。”
慧心摆手道“那金轮武功平平,贫僧倒也不想杀了他,当年贫僧倒是与密宗有过一段因缘,下次再让贫僧碰到他作恶,可就不是这么简单。”
杨过是唯一见识过慧心的武功,自然相信慧心所讲,那百丈大佛虚影,如今还像大石一样,压在他胸口无法自如。
半刻钟,慧心缓慢收功,功力倒是有些进步,只是精神力却根本毫无喜色,若无机缘,恐怕晋升无望。
“想不到昨夜,竟然有这么多蒙古士兵自相残杀,大师你那一招是什么名头?”
“是精神力布下的幻境之术,只有步入先天,才可习得,乃我佛家独创!”
慧心站起身,拍了拍身下泥土,坦言笑道。
“先天?”
“不错,江湖分为三六九等,其次为二流,一流高手,在往上就是绝顶,你郭伯伯如今就是初入绝顶,贫僧绝不会看错。”
杨过点了点头道“那这么说,五绝应该都是先天咯?”
“也不一定,贫僧从未见过他们其中任何一人,没办法确定此事,不过若真是先天,或许就好说了。”
杨过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却见慧心已然走出树林,忙跟随在后。
两人用轻功赶路,只不过十几公里,沿途所到之处,皆能看到蒙古士兵哀嚎之声。
“杨过,记住贫僧的话,待你进入军营,尽快找到你姑姑,待无人时,捏碎玉佩,贫僧即会赶到,去吧!”
慧心把玉佩扔给杨过,身形一转,就重新回到密林中。
杨过深深的望了一眼慧心,把玉佩揣入怀中,走向军营重地。
慧心虽然可以突入军营,不过此刻是白天,还需小心谨慎一些,不然若被人看破,倒是却有些不妙。
若金轮法王道出慧心行踪,也不需多在意什么,不过慧心总觉得若是杀掉忽必烈,必然会有天谴降临,这算是他对人间皇权的感悟。
其中因果,可不是杀一两个人能够代替的。
但若杀掉一个皇帝,能够解除万民痛苦,慧心还是会这样做,不为别的,只为了心中正义。
杨过踏入军营,不过三刻钟,慧心就感觉精神异动,轻笑一声,从密林一跃而起,消失在天空中。
“大师,你终于来了,这位是我姑姑小龙女!”
慧心抬眼望去,却见是一位不食人间烟火,浑身素白衣裙,与慧心所见过的任何一位女子都不一样,合掌说道“阿弥陀佛,贫僧慧心,见过龙姑娘!”
“慧心师傅,多谢你救助过儿,刚才过儿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听过儿讲,你能解情花之毒,是不是真的?”
“不错,贫僧的确知晓如何解毒,不过如今襄阳危难,必须要清除源头,解了这场危机,贫僧才可......不若先回襄阳,从长计议可好?”
杨过站在一旁,神情雀跃,眼神中却只有他姑姑一人,此情此景,慧心感同心受,那犹如梦魇的记忆,不停缠绕于此,不禁退后一步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