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靖廷的动作彻底停下来。
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火焰正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消退下去。
模糊的记忆碎片渐渐浮现上来,他忽然想起那夜,她的无助与挣扎,与床单上的那一抹鲜红。
原来,他毁她不止一次。
她在自己这段婚姻里的不幸与痛苦,看似是傅凌封给的,其实归根结底,原因还是他。
霍靖廷从她身上下来,翻身躺到一侧,他闭上眼睛,却觉得心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顾南乔从床上坐起来,撩了一下自己耳边的碎发,她看向他,那双眼睛在暗夜里如同勾引人的妖精,“我不是处女,你要不要?”
“那晚,是谁?”他的声音陡然间变得沙哑无比。
“我怎么知道,”顾南乔冷冷嗤笑了声,“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那个人早不见了踪影,我连他的脸都没有看到,怎么会知道他是谁。”
“那……”他似有迟疑,犹豫半晌,最终还是问出了声,“你恨他吗?”
顾南乔只觉得他这问题可笑。
她眼睛抬起,盯向水晶吊灯,“换做是你,你恨吗?”
新婚之夜,被人不明不白的强暴,间接的毁了她的婚姻,葬送了她的幸福,她怎么会不恨?
霍靖廷微微握紧双手,指尖,遏制不住的有些颤抖。
“当时我就想,最好别让我找到他,如果让我找到,我一定会亲手将他千刀万剐。”她一字一句的说,空洞的眼神没有焦点,声音虽然很轻,但语气却那么重,“哪怕擅『自杀』人是违法『乱』纪的事,就算我去坐牢以命偿命,我也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说完,她似是觉得这话好笑,勾了勾苍白的唇,“不过可惜,估计我一辈子都找不到他了。”
当晚酒店监控被毁,那个人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世界之大,人海茫茫,她能去哪里找?
霍靖廷眸光微眯,往她这边靠近过来,“或许,还能找到。”
“那最好不过。”
时隔三年,她对自己被夺走初次的事已经差不多能释怀,但是心底的恨,却是始终存在的。
“找到之后呢?”霍靖廷问道,“你想怎样?”
顾南乔收回视线,转而看向他,她扬起嘴角,竟难得有几分笑意,“那我会测试一下自己的残忍程度。”
“怎么说?”
“我会先阉了他,然后一刀刀将他身上的肉割下来,让他也尝一下那种绝望到生不如死的滋味。”顾南乔说道,神情倒是颇为认真。
她真的有过这种想法,这三年来,傅凌封在她心脏上割了多少刀,她就想在那个男人身上割多少刀。
霍靖廷盯着她眼底的认真,体内涌起一股子凉意。
他曾发誓永不骗她,可如今却连一个真相都难以说出口。
他翻身下床,不再纠缠,“你休息吧,我也去睡了。”
说完,朝着卧室门口走去,离开了她的房间。
顾南乔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只觉一阵莫名其妙。
这死男人……
现在不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