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营3营工事后方的掩体内,副营长刘建国吐了口沾满灰尘泥土的吐沫,看着前面被炮击爆炸的围墙工事,忍不住道:“他娘的,营座真是高见,早预料到小鬼子会炮击,哈哈,这会小鬼子的炮弹都他娘的落空了。”
原来,在歼灭率先来犯的川岛中队后,张兴汉便预料接下来的战斗,日军很可能会动用炮火进行轰击,所以便下令除个别哨兵留在围墙工事上继续警戒外,其余官兵一律后撤至营内修建的防空掩体中去了。
这些防空掩体是第七旅进驻北大营之初,为了防备日寇可能的进攻而修建的,坚固结实,连飞机的轰炸都能抵挡,就更别说日军的九二式步兵炮的炮击了。
更何况,岛本正一的炮兵将轰击目标全放在了北大营那两米多高的围墙工事上去了。
日军的炮火在肆虐,北大营的防御围墙在爆炸和火光中变得满目疮痍,个别留守围墙上的哨兵更是不幸被肆虐的弹片夺去了生命,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在北大营中心地带的操场上,张兴汉带着几十名部下正在为刚从3营弹药库推出来的六门仿克虏伯75mm山炮装填炮弹,以及标定射击诸元和方位。
为了确保这次炮击一击奏效,干掉大营外日军的炮兵部队,a级特种兵出身的张兴汉亲自操纵,根据日军炮弹的弹道为每一门克虏伯山炮标定射击诸元锁定目标准确位置。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日军的炮击刚刚停止,张兴汉也终于为六们克虏伯火炮标定了射击诸元。
这时,大营外日军的冲锋喊杀声已经响彻夜空,在张兴汉的示意下,几十名炮兵,弹药手纷纷就位,一切准备就绪。
张兴汉凝视着前方火光仍未完全散去的围墙工事,听着北大营外传来日军的喊杀声,面无表情的大手一挥:“开炮!”
“轰!”张兴汉身旁不远的一门克虏伯75mm山炮率先开炮,紧接着其他五门山炮也纷纷效仿:“轰轰轰……”几声震耳的震响陆续响起。
黑夜中,六发炮弹宛如流星般拖着长长的尾焰,划破漆黑的夜空,呈抛物线状朝两公里外的日军炮兵阵地砸落而去。
当六个火团几乎同时从头顶夜空飞过时,正在冲锋的日军官兵纷纷大吃一惊,不过有命在身的他们没人敢停下脚步,而是在各级长官的带领下继续朝前面的小树林冲去。
“轰轰轰……”当鬼子的进攻部队冲进小树林时,顿时触发了3营在刚不久埋设的地雷与各种诡雷。
虽然3营官兵设置的比较匆忙,但在黑夜中正急于冲锋的日军哪能发现,一股脑的涌进树林后,冲在最前面的几十名鬼子遭了秧。
就在树林中的地雷和诡雷爆炸的同时,3营的第一轮炮击落地爆炸了。
六发炮弹几乎全部命中目标,刚刚打完炮,正在填装炮弹准备随时为进攻部队提供炮火支援的日军炮兵根本来不及躲避。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六团火球落在自己身旁周围,3营的炮弹爆炸的同时,还将鬼子剩余的炮弹给引爆,刹那间,整个炮兵阵地爆发了规模空前大爆炸。
黑夜中,巨大的火光冲天而起,宛如烟花般璀璨夺目,火光中,几十名鬼子炮兵连同四门九二式步兵炮一同被炸上了天,落地时,鬼子炮兵变成了残肢断臂,四门九二式步兵炮则成了一堆废铁,各种零部件散落的到处都是。
这一幕,就在距离炮兵阵地不远监督指挥部队进行冲锋的岛本正一全看在了眼里,望着已经火海一片的炮兵阵地,岛本正一那对鼠眼费劲的睁的老大:“这…这怎么可能?”
“八嘎牙路?侦察兵不是报告,北大营的东北军主力都撤退了吗?那他们怎么会拥有如此强大的炮兵?”暴怒下,岛本正一一蹦三尺高的咆哮着。
旁边的副官卫兵们纷纷将头低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相比这些,更让岛本正一震惊的是,北大营内的东北军炮兵的战斗力竟然如此强悍?在漆黑的夜晚,他们仅凭己方弹道就能准确的锁定己方炮兵阵地所在?而且还将之精准到了一击就中的地步?
这,这怎么可能?
正规军事学校出身的岛本正一心中掀起了惊骇巨浪,东北军的炮兵素质怎么会如此的优秀?
岛本正一打破头也当然想不明白,作为后世七八十年后最出色的的a级特种兵,操纵精通各种火炮对张兴汉来说只是小儿科,连七八十年后最先进的各种火炮张兴汉都能熟练操作,并且积累了大量经验。
区区简易至极克虏伯山炮自然不在话下。
然而更让岛本正一吐血的事情还在后面,就在他吩咐卫队全力搜救炮兵时,一名传讯兵神色慌张的从前方跑了回来。
“报告大,大队长,不好了,我们的进攻部队在前方小树林遭遇了雷场,伤亡惨重。”传讯兵赶紧立正急促报告道。
“什么?”本就已经处于暴走边缘的岛本正一鼠眼怒睁,旋即爆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雷场,又是雷场,八嘎牙路,北大营内的支那人狡猾无耻大大滴!川岛中队不是在小树林前面的白菜地遇到雷场的吗?小树林怎么还会有雷场?”
岛本正一快要疯了,先是川岛中队全军覆没,紧接着又是自己仅有的用来攻坚的四门九二式步兵炮被北大营内打出来的一通冷炮一窝端。
现在进攻部队竟然在小树林又遇到雷场,死伤惨重。
进攻前的情报上不是显示,蒋介shi的南京政府以及东北军的实际领袖张学量都已经下定了不抵抗决心吗?
怎么北大营的东北军却好像提前预知了己方行动一样,准备如此万无一失?自己到现在损失了将近两个中队的兵力,竟然连北大营的围墙都没有攻破。
最要紧的是,自己手中的大杀器,四门威力巨大的九二式步兵炮也被摧毁了,要知道,现在是夜晚,航空兵不可能起飞赶来增援,援军短时间也无法赶到,失去了火炮,前方又有雷场。
想到这,岛本正一就憋屈的有种想哭的感觉。
一旁的副官分析道:“少佐,一定是先前支那人的雷场被川岛中队摧毁殆尽了,所以他们为了阻挡我们的进攻,又在小树林临时新设了雷场。”
副官的话,无意中提醒了正恼怒不已的岛本正一。
“如果真是这样,那只要我们突破了小树林,就能对北大营发起攻击了?”岛本正一眼前一亮道。
“嗯,就算支那人在小树林外也设置雷场,密度也不会太大,因为时间不允许,我们可以先用迫击炮和掷弹筒进行轰击,这样就能扫除雷场威胁,直接对北大营发起进攻。”副官点头分析道。
“呦西!”岛本正一欣然点头,仿佛又找回了信心,对那传讯兵下令道:“命令部队,立即用迫击炮和掷弹筒对小树林及小树林前面的白菜地进行轰击,扫除支那人的雷场,尔后全力进攻北大营。”
在岛本正一看来,只要他的部队能够攻入北大营,凭借旺盛的士气,精湛的拼刺技术,击败羸弱不堪的中国守军绝不是问题。
而且,岛本正一还有军命在身呢,板垣征四郎给他的任务是死死牵制住北大营的中国守军,绝不能让其分兵增援奉天城。
就眼下的情况,岛本正一只有进攻,才有可能完成板垣征四郎交给他的任务。
至于分兵围攻,不是岛本正一想不到,而是岛本正一不敢,他手里全部兵力只有不到五百人了,这点兵力要在兵分几路,那就是厕所打灯笼——找死了。
北大营内,完成炮击后,张兴汉看着远处那久久未散远近可见的火光,嘴角露出了得意的冷笑。
当即下令部队重新回到围墙工事,准备进行最后的战斗,同时又命令炮兵们开始调准射击诸元,将炮口对准了营地外的小树林方向。
围墙工事上,在副营长刘建国的带领下,3营官兵们陆续就位,一挺挺轻重机枪被重新架设了起来。
步枪手们也纷纷将枪口对准了前方,投弹手则将手榴弹的后盖一一拧开,露出引线,将之并排放在垛墙上,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