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走后，林慕安和顾景衍一起回家。
烤肉店离家不远，走路二十分钟就到，两人选择走回去，也好消消食。
江城九月底的晚上已经有凉意了，林慕安看着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拉长又变短，踌躇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说：“你最近在针对江鹤霖。”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顾景衍并不惊讶，淡淡的说：“嗯。”
“为什么？”
“考试那天把我反锁在洗手间的人就是他。”
林慕安一愣。
顾景衍停下脚步，他看着林慕安的眼睛：“你信吗？”
“……你有证据？”她反问。
“没有，所以我没办法告发他。”
“那你怎么知道是他？”
“猜的。”顾景衍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
他话虽然是这么说，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林慕安看，想从她这里得到肯定答案。
林慕安不说话了。
两人面对面对峙了十多秒钟，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顾景衍轻轻叹了口气，说：“走吧，回家。”
他刚迈出一步，林慕安却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相信你。”
顾景衍一顿，眼里慢慢蓄起了笑意。
“可是你没有证据，光是这么说，别人不会相信你。”林慕安皱着眉头给他分析：“而且就算别人相信你，你拿了第一，又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江鹤霖顶多被口头警告几句，不会受惩罚。”
他们是高三学生，这个阶段被称为“人生的转折点”，任何会影响学习的事都不允许发生，更何况事关江鹤霖这个优等生的未来，如果事情要认真追究起来，老杨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老杨是很好的老师，心慈手软，所以他做不到对每一个人都公平公正。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闹。”顾景衍说：“可你知道我这个人的脾气，受了委屈我就不爽，不爽我就要报复回去……林慕安，你懂吗？”
林慕安：“……懂。”
无论是公布成绩后打陈锐的脸，还是故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挑衅江鹤霖，甚至是笼络同学们的心，向老杨提出想做副班长，都是在无形的针对江鹤霖。
“我这么做，不算坏人吧。”顾景衍问。
林慕安摇头，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过你要注意分寸，别太过了。”
很多因为受到不公平待遇而产生报复心理的人，没有拿捏好分寸，很容易把自己也陷进去，变成第二个陷害他人的人。
她不希望顾景衍也变成这样。
面对她这种说辞，顾景衍撇嘴，不满的说：“你看我对别人做过不好的事吗？说起来我还帮了这么多人，给你这个正班长省了多少事，你不感激我就算了，还说这说那……”
林慕安想起他这段时间帮同学们补习功课的事，无奈一笑，顺毛道：“辛苦我们的学霸了，以后做这种事，有需要帮忙尽管提出来，能帮的我一定帮。”
“这可是你说的。”
林慕安谨慎的说：“要在道德和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我可以违背一点小原则，但不能动摇大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