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狗突然狂叫,“树枝,去看看怎么回事?”师傅身边的小『药』童三两步就走出了房门,看来他早已经无聊极了。
不一会他跌跌撞撞的奔进屋里,“师傅,师傅,不好了,一大群官兵来了。该不会是收税的吧?”
“胡说什么?咱们这么小的村子,能收上多少税,”铁草头已经推门而出,看到那一群狼狈的官兵,“快去把大家叫起来,这应该是过路的官兵,让婆娘们烧上热水,烙些烙饼,再熬些稀粥。”
小『药』童才十岁,忙挨家挨户的去叫人,遇到那群官兵的时候,是战战兢兢的躲着走的。
“春雪,你去叫你五师兄出来迎接客人,今晚上有的折腾了。”
村子里是有村长的,不止有村长,这个村子还是他们驷马县有名有姓的村子,许多年前村长是师傅,后来就是师傅的徒弟担任,二师兄当了十年村长,后来他出师离山,村长的重担就交给了五师兄。
说是村长,不如说是管家,专门管村里西家长,东家短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不过五师兄人有耐『性』,虽然不至于井井有条,但很安宁。
一脸憨厚的五师兄接待了这群人,“各位官爷哪里来呀?这边请,这是我们村院子最大的屋子了,各位请。”
那是村里接待病人的大院子,院子里晾晒着一排一排的各种草『药』,房屋不漏水不『潮』湿不生虫,住人绝对是没问题的。
屋里一股淡淡的『药』味清香,各处都很干净,旁边还有一个厨房,里面锅碗瓢盆什么的都很齐全。
“官爷,这里就是我们村最大的院子了。这里很干净,我们在这院子里晾晒草『药』,经常有人住在这里,看守『药』材,官爷放心吧。”
陆一四处看了下,果然很妥帖,就是不知道那位杜公子认不认这院子。
对他们这些大头兵来说,能有片瓦遮身就是好地方,要是能再来口热乎汤,那就是人间仙境了。
他还没问,杜宾就闹起来了,“我不要,我不要,这屋子这么破,怎么住人的,你看那房顶上不全都是稻草嘛!景同,我还从来没住过茅草屋呢!”
陆景同脑仁疼,“陆一,你去看看谁家有比这院子更好的,要是有,就用钱租下来。”
陆一领命而去。
陆景同又对陆三道“既然玉树不愿意住这里,你就带着受伤的在这里养伤吧!”
陆三也受了伤,就是为了为杜公子挡刀,才被砍了一刀。
刀口老长,幸好刀口不深,经过简单的上『药』,已经不再流血。
陆一在村子里转了好几圈,才看重了一个院子,不过看到院子中央俏生生的站在那里的小姑娘,陆一自信一笑。
“小姑娘,你家大人呢!”
凤歌愣愣的,“你说谁?”
“小姑娘,你家大人呢?”
“我家没大人啊!”
陆一心中一喜,没有大人,就不用辛苦交涉,“你的院子借给我们用用吧?我给你银子,你看,这是五两银子,我租你的院子租一个月,怎么样?小姑娘,你把屋子腾出来吧。”
凤歌扭头看看这个简陋的房子,在她眼里简陋至极,但整个村子里,数她的屋子最好,青砖大瓦,红瓦盖顶,院子里还种着一些香味的花草,竟然不像是个农家院,倒像是高人隐士的隐居之所。
凤歌接过银子,“不够!”
陆一楞了,“五两银子可以买很多东西了。”
凤歌“我院子里好多草『药』,这些草『药』换成钱,绝对不止五两。”
“可我也不买你的草『药』啊!”
凤歌淡定“可是你们租了我的院子,这草『药』无人打理,肯定会坏掉,到时候我损失的就不止是五两银子了。”
“好好好,给你十两银子可以吗?”
凤歌依旧摇头,“你确定只租一个月?我好像看到你们的头头伤了腿啊!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那么少说也得三个月吧!”
陆一失笑,“你这个小丫头想的倒长远,没关系,用不着的,等我们主子养的差不多了,我们的援兵也到了,就会带着主子离开的。”
凤歌依旧摇头,陆一抓狂了,“小姑娘到底要多少啊?”
凤歌比划了一根手指头,“一千两!”
“什么?”陆一差点要跳起来了!“一千两?小姑娘,你是趁火打劫吗?你可要看清楚了,我们可是忠威营的将士,可不是普通的大头兵。”
“你们有好多伤兵,还有差点要死的,还有两个瘸腿的,我收你们这么多住宿费,医『药』费,出诊费,已经是很厚道了!”
陆一惊喜“你们村里有郎中?”
“当然有啊,村长就是郎中,他虽然干啥啥不行,但接个骨头,打个板子,治疗个外伤还是没问题的。”
两人说定,凤歌就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出来,搬到师傅那里去。
话说师傅的房子跟她的房子是一起建的,相同的材料,相同的建造师傅,怎么陆一就相中她的了。
她搬着一箱子书,和几件衣服,进了师傅大门,才明白为什么。
原来师傅的院子里除了晾晒的草『药』,还有『乱』七八糟挂起来的衣服,男人的私人物品,小『药』童的臭袜子,远远看着就难受。
“你师傅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你要搬过来跟我住,咱们师徒半刻钟之前才分开,现在又团聚了,真好,真好!树枝,去把东厢房收拾出来,给春雪住。”
凤歌猜师傅这院子里的情况难道是早有准备了?
这老狐狸,真是老而成精了!
不过她的院子哪里是那么容易让出去的,让出去肯定给那个娘娘腔住,心塞,她留下了一些好宝贝招呼娘娘腔。
她竟然没想到他们会到村里来养伤,看样子杜宾已经被男主攻救下。
但那两个人都瘸着一条腿,这样的『操』作,她就不明白是为什么了。
而大院子里,夜莺呼吸越发微弱,此时血已经止住了,但这个时候没有担架,她是被大头兵们粗暴的抬着四肢抬到这里的,恍惚中,她闻到了『药』味,是医院吗?好痛啊,全身都痛的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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