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回到医馆时,方老爹来了。
他那日依言来陈家医馆取『药』,才知道那个卫大夫居然是如今锣巷府炙手可热的“神医”,这可把他吓了一跳,劳动了神医出诊,只怕诊费得贵的吓死人。
幸好苏远成看到了他,跟他说了卫昭打算用他家的窑口烧陶器,不收他的诊费,他这才放下了心。
这两天方大郎的病已经好了大半,他这才来医馆找卫昭,谈谈具体要他做的事情。
卫昭直接开门见山:“方老爹,我现在要烧制一些特殊的陶器,然后还打算研究一些新东西,所以想要找个可靠的人,帮我做这件事。”
方老爹坐在卫昭下首,有些局促,他已经和苏远成初步的谈过,知道卫昭是要买下他家的窑口,并且让他们一家给他烧制东西。
让他烧陶器瓷器,这都没问题,但是,他可不会烧什么透明的“玻璃”,要是烧不出来,岂不是对不起卫昭。
卫昭示意他不要紧张,然后才道:“你不用担心烧不出来,我要做的东西,以前没有人做成过,所以我们要一起研究,慢慢来。”
方老爹松了口气,道:“卫大夫,那你说,怎么烧,我就怎么烧!”
卫昭笑了笑道,“这个不急,你只管回去,先把苏远成让你烧的东西烧出来,以后要烧什么东西,我都让去苏远成去找你。”
方老爹点点头,揣着苏远成给他的图纸回去了。
等他走了以后,卫昭去找了陈耀洲,和他说了自己要开医馆的事。
陈耀洲对他突然要开医馆的事儿,表示挺意外的。
当初卫昭刚治好知府家公子的时候,知府大人留他在府城开医馆,他都拒绝了,现在怎么却突然的决定要开医馆。
卫昭笑笑,当初他的医术还没有被人熟悉接受,贸然开医馆不明智,而且当时仇人还没有什么线索,他虽然有危机感,但是并不紧迫。
但是自从王老大夫讲述了十多年前的往事,他心里的危机感紧迫了起来,所以他开酒楼,聚财,现在开医馆,则是为聚人心。
他知道他有些慌了,但是不折腾,他心里不踏实,做点什么,他觉得对以后来说,总是好的。
陈耀洲见卫昭连地方都已经看好了,也没多再多说什么,不过他把方檀交给了卫昭。
方檀对卫昭的医术很感兴趣,也有天赋,卫昭也愿意收他为徒,自然没有二话。
又过了两天,李晚儿回来了,陆通判的夫人已经没有了大碍,所以她就提出了告辞。
陆通判知道知府大人当日给了卫昭一万两的诊金,所以他托李晚儿带来了一万两诊费,又让管家送她回来。
卫昭没客气,现在他的摊子铺的不小,酒楼,医馆,还有方老爹的要试烧玻璃,苏远成要大量购买酒来蒸馏,都是需要钱的,他手里的钱,十分的紧缺。
两天前苏远成就代表卫昭去了牙行和彭小乙办完了济世堂的过户,现在济世堂已经完全属于他了。
周简用了几天时间,吃遍了锣巷府的酒楼,按卫昭的要求,将各个酒楼的情况用表格的形式整理出来,然后他惊讶的发现,这种形式真的是太直观了,十分的清楚的可以看出各家酒楼的优缺点,还有客人的喜好口味。
卫昭见他这件事做的不错,就将酒楼的事儿全权交给他。
他深知一个好的领导需要的是会御下,而不是事事亲力亲为,周简虽然没有经验,但是他确实很聪明,做生意也有天赋,很多事情一点就透,不用他费劲解释,他相信把酒楼的事儿交给他再合适不过。
苏远成也忙了起来,医馆买下来,卫昭就甩给他一张图,以及几千两银子,让他照图装修,然后就不管他了,当起了甩手掌柜,整天和几个大夫“互相学习”去了。
苏远成又要管医馆还要管方老爹那里研究“玻璃”,还得找人蒸馏酒,忙的团团转,无奈只好回安平村把刘春生一家也接来了府城。
柱子已经完全好了,他听说卫昭在府城又是开酒楼,又是开医馆的需要人手,就自告奉勇要来帮忙。
柱子不同于他娘,他是个老实勤恳的孩子,在村里风评不错,他娘那个人品,能在村子里不被人厌恶,也与柱子有很大关系。
苏远成思量一番,最后把他也带上了。
柱子娘知道柱子跟着卫昭,自然是比呆在村子里有“钱途”,于是十分欢喜的送他走,还在村里放了两串爆竹,搞的整个安平村无人不知,卫昭在府城发财了,柱子也要跟去享福了。
人多了,卫昭也不能把所有人都安置在陈家医馆,于是就在通判府所在的町兰巷买了个二进的院子,搬了进去。
安顿好以后,柱子接手了蒸馏酒的事儿。
简易的蒸馏器方老爹已经烧制好了,经过几次实验,发现确实可行,就投入了使用。
第一批真正意义上的高度酒出酒的第一夜,苏远成,刘春生,还有柱子,周简四人喝得酩酊大醉,直呼过瘾,一个个十分兴奋,只等着酒楼开张,这酒一炮而红,挣他个盆满钵满。
刘春生因为参与了卫昭在村里的宅子的修建,对于装修之事,多少有些了解,也能看得懂卫昭的设计图纸,所以他负责医馆的装修改建。
周简已经开始寻找合适的铺子,他看好紫云楼不远的一家茶楼,想盘下来。
卫昭知道他有私心,想和紫云楼较劲,不过他亲自去看了以后,也觉得那位置不错,所以没有反对,将五千两交给他,同样给了他一张装修的图纸,就不管了。
苏远成一开始以为,事情都让别人分摊了,他可以没那么忙了,但是卫昭又把他指使的团团转,一会儿让他想办法制出不透气的软管子,一会儿让他联系银楼,打造手术用的各种工具,他扶额抱怨被当成牛,转身却又屁颠颠的去想办法了。
府城里风平浪静,一切似乎都在按着卫昭的计划发展,然而,宁静只是暴风雨前的假象,一场危机正在悄悄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