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宅,周简也回来了。
周简自食为天开业就住在了酒楼里,一是为了方便上下班,二则是酒楼门窗都是玻璃的,现在玻璃还没上市,担心有人会去酒楼捣『乱』,他和几个服务生住在酒楼里照看。
今天下午,苏远成已经去和他说了暖冬的预言,所以他回来听卫昭吩咐,接下来该怎么做。
钱氏现在已经是后宅的管事了,她见卫昭回来了,忙吩咐下人摆饭。
卫昭这里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大家经常在饭桌上商量事情,这次也一样,等大家都上桌了,又说起话来。
“这两天酒楼那边怎么样?有人捣『乱』吗?”现在医馆这边生意冷清,卫昭只能盼着酒楼能挣钱了,毕竟落凤山里还有人嗷嗷的等着银子呢!
周简听他问这个,忙放下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账本,递过来,然后道:“这是这半月的账目,少爷你看看。”
卫昭接过账本,随意翻了翻,又递给他,这才是刚开业的十几天,天天爆满很正常,毕竟他的那些菜式可是这时代绝对没有的,人无我有,人有我精,生意不可能不好,不过还是得看长久的,总的来说,开了个好头。
“大家都知道咱们酒楼有知府大人做靠山,没人敢来捣『乱』的。”周简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不过,紫云楼的人来过两次,点了咱们的几样招牌菜。”
“嗯。”卫昭点点头,他们过来人尝菜很正常,光靠尝,他一点都不担心,当初周简招厨子时,可是让他们练了一个多月呢,如果就这么随便被人一尝,就偷艺了,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他们来尝菜,说明他们的生意受到的冲击不小,已经『逼』的他们上食为天了,看来周繁的日子不太好过。
“没闹事就不用管他们。”他淡淡道。
来者是客,锣巷府酒楼饭庄那么多,他不能谁都不让进去,而且,他手里的菜谱多着呢,菜品一旦真的被人抄袭做出来了,他还可以出新菜,这才真的叫“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周简点点头,他没告诉卫昭,他听紫云楼的人说,周繁病了,还是雪娘她们得的那种病,他一笑,真是报应不爽,不过周繁到底是没脸去济民医馆求医,周简也懒得说,正吃饭呢,倒胃口的人不提也罢。
苏远成见他们说完了酒楼的事,赶紧道:“少爷,方老爹那里已经烧出了一批玻璃,我今日已经去找彭小乙买下了一间铺子,专门卖玻璃,再过几天就可以售卖了。”
卫昭一喜,这个才是他真正的捞钱大招,玻璃他打算走高端路线,只卖贵族,而且日后等方老爹掌握了完整的技术,还要陆续推出其他的玻璃制品,包括水银镜等,他的军队供给就指着玻璃了,酒楼和医馆一个侧重于收集情报,一个侧重于收集民望。
这是大喜事儿,众人自然都开心,一起喝了一杯酒,就连被陆山长特意放回来探亲的刘小满都偷偷抿了一口。
“少爷,苏远成说让我们准备东西以防暖冬之后有大灾,这事儿,是真的吗?”刘春生高兴之余又有点担心,如果下午苏远成说的事是真的,那对他们来说,可真不是好事儿。
众人一听这话,也都放下筷子,坐直身子等他回答。
卫昭想了想,别人可以瞒,自家人却没必要,所以他将今天在知府衙门查百年来地方志得出的结论和大家都说了。
“这么说,一定会有灾,不过不确定是什么灾难?”苏远成赶紧问道。
他最怕的就是地动。
卫昭道:“也不是,只是有很大的几率会发生,但并非一定,不过有备无患,多做些准备总没错。明天,刘大哥你就回村里和徐叔说一声,让他在村里都跟大家说说,该准备的都准备着,另外,宅子里该准备的也多准备一点,万一有什么事情,让大家都去宅子里暂住。”
刘春生点点头,他的老爹老娘可都还在村里呢!
府城这里有苏远成全权负责,酒楼里卫昭则是让周简负责,吩咐他好好配合官府的演习,争取多进行几次演习。
周简虽然不懂“演习”是什么意思,不过他最大的优良品质就是听话,总之配合官府就行了,卫昭总是对的,这一点他已经彻底被苏远成和李晚儿洗脑了。
吃过饭后,卫昭和洛岚坐在屋顶看星星,明天洛岚也要回山里安排了,两人很珍惜这相处的最后一晚。
晚上还是有些冷,屋顶风又大,卫昭抱着胳膊,洛岚却一点都不冷,还嘲笑他是弱鸡,让卫昭很是愤愤不平,会武功的女人真是讨厌啊,不过总有一天,我一定要让你哭着承认我不是弱鸡!
………………
“老爷,再走半日就是锣巷府了。”一个年轻的侍卫骑在马上,对车里的人道。
一辆平平无奇的马车停在路边,只听车里一声闷咳,然后一双手掀开青绿的车帘,朝外看了看,传来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那离安平村还有多远?”
侍卫拱手道:“再往前一炷香就是安平村了。”
“那先去安平村看看。”
“是!”
马车缓缓往前行,果然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听到前面人声鼎沸,锣鼓声阵阵传来。
“十七,这是什么声音?”马车里的人听到声音,打开车窗朝外看。
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两个人,一个在敲鼓,一人拿着铜锣,鼓点密集,听起来十分紧迫,紧接着就见从远处涌来一群人,手提肩扛,拿着行李,还有人背着老人孩子,往不远处的一座大宅子涌来。
“老爷,您在这里稍后,属下前去打探一下。”叫十七的侍卫勒紧缰绳,骑马往前走去。
“老爷,我看这安平村不太寻常,『乱』哄哄的,咱们要不就不要进去了,前面应该就到了清水镇,咱们到前面再打尖吧?”赶车的也是个年轻的侍卫,他一边将马车往路边停住,一边和车里的人说到。
马车里一阵沉默,半晌道:“无妨,咱们比太医院的人走得早,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