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秀芬胳膊上还垮着布包,包有些大蹲下身子捡东西费劲,身子弯下去了,地上的书也捡了起来,结果她布包里包着的信却滑了出去。
她没有注意,因为视线已经被书里掉出来的照片吸引了过去,里面的两人她都认识,一个是于大海一个是赵红梅。
照片里的两人都很年轻,与现在比还有些青涩,看样子是十八九时拍的照片。
于大海眼里脸上都是笑,一只胳膊从后面将赵红梅搂时怀里,赵红梅一脸的害羞,仍甜甜的。
高秀芬挑眉,不过随手就将照片又塞回书里,想来是赵红梅藏在书里的吧,她顿住,将合上的书第一页又打开,看到了书下角的签名:林江。
高秀芬错愕,前世的一切往脑子里涌,她想起林江搬进来后时常出差,平日里回来与赵红梅的话也不多,总是斯斯文文的,如今终于真相了。
原来是早就发现妻子出轨了,所以那些斯文也不过是掩盖他的冷漠疏远罢了。
身后,从高秀芬布包里掉下的信,已经被捡起,看着封信上的字,林江又扫了一眼身前蹲着的身影,将信打开一目三行的将内容扫过,再回想前几日在自家租住的胡同看到的人,心下了然。
他将信塞回信封,手握拳放在嘴角假咳两声,看到地上蹲着的人起身回头,目光看过去。
女人很年轻,看着十七八岁,长的清秀,只是平肤有些黑,但一双眼睛却格外的明亮,此时也正盯着他看。
高秀芬先是一惊,将手里的书递过去,“你的书。”
林江接过来,将另一只手拿着信递过去,“你的信。”
高秀花木木的接过来,上面是赵红梅的笔迹,又写着于大海收,林江做为丈夫,应该认出来了吧?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上,各有想法又若无其事的移开,林江先礼貌的开口打招呼,“你是于主任的爱人吧?以后要同住一屋檐下,少不了要有麻烦的地方。”
高秀芬也挺同情林江的,也不知道上次他回去撞到于大海在他家出现是怎么解决的,想到这人与自己也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便亲近了几分。
“远亲不如近邻,以后添麻烦了。”
林江长的很好看,又戴着金丝边的眼镜,看着像个学者,特别是一笑,英俊的脸竟生出几分国民时贵家公子的韵味来。
高秀芬前世初到城里被迷了眼,只想着每天怎么打扮自己,最后发现于大海与赵红梅的事,精力又放在看着于大海和针对赵红梅的事上,根本没有去注意像空气一样无声无息的林江。
现在这么一细打量,这人还真是好看的不得了。
同时也不理解赵红梅有这么好的男人不要,怎么就看中于大海那狗男人了呢。
高秀芬是活过一辈子的,前世后来条件好了,不说能吃饱饭,人们也开始追求物质和美了,不像现在人们的观念还在男人要体力好能干活,女人也是体格壮好生养的年代,自然对林江这种长的好看斯文并不会看重。
所以像高秀芬用欣赏惊艳的目光盯着,林江还是头一次,他略有些不自然的扭头假咳两声,盯着他的目光移开,他才又开口,“昨天过来看房,于主任说你们睡哪边都可以,我爱人喜欢睡东面,所以就先选了东屋,嫂子没有意见吧?”
于大海的妻子很小,厂里的人都知道只有十八岁,林江这声嫂子叫出声时,他自己有些尴尬,高秀芬听着也浑身不得劲。
可除了这个,总不能让人家直呼她名子或者秀芬,那样又太亲近,高秀芬不自然的笑了笑,“我们住在哪边都可以。”
至于赵红梅选东屋,抱着什么心里,高秀芬也明白,无非是老人那一套,东屋为尊,赵红梅现在不能和于大海光明正大的,自然就想从别处找心里平衡。
前世没少过招,高秀芬可以大言不惭的说赵红梅一撅屁、股,她就知道要干什么。
两人站在门口说话,屋里有男人走出来,是厂子里的工人,与林江一样是做采购推销的,两人关系好,今天林江搬家,赵红梅仓库那里离不开人,刘强东就请了会儿假过来帮忙。
“林江,东西搬完了,你自己先收拾吧,我回厂子上班。”刘强看向高秀芬,又笑着打招呼,“这是于嫂子吧?”
后分公房这几家都是两户一房,林江与于大海住一起,这事刘强自然知道,何况于大海还张扬的带着农村的媳妇在厂里走一圈,这事私下里强让人没少议论。
无非是于大海品行好,返城也没有丢下农村的媳妇之类的。
林江又给高秀芬介绍了一下刘强,“这是厂子里推销部的刘强,和我一个部门,他爱人是蒋副厂长的女儿,在会计部工作。”
高秀芬一事是蒋副厂长,立马就记住眼前的刘强了,前世刘强与妻子也离婚了,原因还是因为岳父蒋副厂长,而事情起因正是因为赵红梅。
赵红梅能分到房,是走了蒋副厂长的路,蒋副厂长是个老色狼,赵红梅有厂花之名,蒋副厂子将心思打到赵红梅身上,最后事情被于大海在背后使手段捅出来,具体没有扯出赵红梅,反正蒋副厂子被撸下去,其女儿蒋梅也辞职离婚,转身立马嫁了一个外商,大家都说蒋梅早就与外商勾搭,刘强被戴了绿帽子,刘强受不了人议论也离开了厂子,这事当年还引起不少的轰动。
高秀芬看着乐观开朗又热心的的刘强,到有些同情,笑着打了招呼,刘强就走了,屋里就剩下高秀芬和林江两人。
到底是孤男寡女,都有些尴尬,各自说收拾屋子就分开了,高秀芬就一个布包,家里什么也没有,也不用收拾,就是想擦屋子连抹布和盆都没有。
叩叩...
门被敲响两声,高秀芬回头,见林江站在那,手里拿着盆和抹布,“嫂子用吗?我那边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