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海自以为摸准了林江的心思,他笑着喝了口酒,放下酒杯时还扫了一眼旁边的赵红梅,又看向林江,与林江的目光对上,似在说他明白怎么回事。
林江回笑点头,平日一惯的样子,这时落在于大海眼里,让他觉得他猜对了林江的用意,心里越发得意。
红烧鱼做的很好,过年能吃到的东西,平时很难吃到,更不要说此时于大海的心情很好,让一直想压林江一头的于大海得到了异常的满足。
赵红梅不好给于大海夹鱼,只能像招待客人一样用嘴催促着他多吃点别客气,于大海和林江说着厂子里的事,于大海嘴上说着担心做不好领导这个位置,怕辜负大家的信任,话音一转又说起厂子里新的项目李厂长也交到他手里,让他压力很大。
听着似在担忧,可每一句话的背后无不在显摆着他现在被领导重视,又抗着厂子里的任大事情。
林江温和谦逊的听着,不时的点头,可以说是一个很好的听众,半杯白酒下去,他解开了衬衣上面的扣子,话风一转,提起了昨天的事,“得到领导的重视很好,厂子的未来发展也落在你的身上,大家对你的期盼也很高。今天在店里碰到你的时候,你急着走也没有多说,你在店里也看了,觉得怎么样?”
林江声音醇厚,于大海没有心情注意,而是完全被林江他自己说出店里的给弄愣住了,只听林江仍旧声音浑厚的和他说话,“刘强脑子灵,我们在外面出差的时候,他看到些东西总想着带回来,或许是受他爸妈开小卖部的影响,然后就折腾出这么一个小店来。”
于大海还在林江突然主动提出故里的事惊讶,赵红梅也错愕于听到的消息,“什么小店?你们今天见过?”
赵红梅差点就直接问于大海,他白天不是见高秀芬去了吗?
于大海弄不明白林江的用意,这时见赵红梅猜疑的看着他,他刚要张嘴解释,林江已经开口了,“刘强开了个小店,他爸妈没有空,他又上班,就雇了高秀芬在店里帮忙,今天大海去找高秀芬,我们在店里遇到了。”
赵红梅的心已经乱了,今天于大海和她说过见高秀芬的事,却没有提小店的事,她不明白于大海为什么说谎,难不成当时于大海和高秀芬在做什么被林江撞到,所以才直接都隐下没有说?
赵红梅带着质疑的目光,于大海没有空去管,他心里不舒服的是林江突然主动提起来,甚至将开店的事直接都推到刘强的身上,直接将他的嘴堵住,林江自己摘了出来,日后和赵红梅离婚也不会分赵红梅一分。
于大海心里不舒服,面上还要强撑着笑,“是啊,小店里的东西虽然不多,样式却都不同,秀芬和我离婚之后我一直很担心她自己怎么生活,现在能有一分工作,我也为她高兴。”
在外人面前,于大海还要保持着他好男人的形象,哪怕是离婚了,也要做一个为前妻着想担心的男人。
赵红梅笑有些淡,“是啊,刘强挺有实力,家里条件也不差,到是他开个小店也解决了秀芬的问题。”
于大海自以为抓住了林江的小把柄,可这事被林江自己主动提出来,于大海自认林江棋高一步,他不如人,但就这样认输,他不甘心,故笑道,“我看小店的生意不错,里面的东西款式也特别,你们总一起出差,有这样挣钱的机会,你怎么没掺一股?”
眼角余光扫到赵红梅握着筷子的手微顿,于大海满意赵红梅聪明,一句话就能点到她。
赵红梅这时也看着林江,“这些日子,你一直说要攒些钱,手里也有些存款了吧,多了没有,少投资一些也行的通。”
赵红梅的话听着是在建议,实则是在寻问追问。
林江和刘强好,两人又一起出差,有挣钱的机会,林江怎么可能不做?
赵红梅想到林江背着她做生意挣钱,而他还瞒着她,心里就闷的厉害,“店里都卖什么啊?在哪里啊,明天我也去看看,全当捧场了。”
林江还没有回她先前的话,她又紧接着追问出声,可见是真的急了。
反观林江从容自若,“你进厂子才两个多月,也是从这时我才开始攒钱,那几十块钱怎么好投资。”
被他一提醒,赵红梅回过味来,笑道,“也是,你和刘强平时要好,做生意也不是小事,咱们也不能让人说占便宜。”
心里知道林江一直看不起她,赵红梅这几年来一直隐藏着自己的真实个性,在林江面前也一直表现的大方又开明,并不是个爱占小便宜又嫉妒心强的人。
于大海见事情没有转机,心里不想承认也没有别的办法,笑着把话往回拉,“店里的东西多是平时用的,不过样子特别,就在正街的胡同里面,你有空的时候也可以去捧捧场。”
赵红梅笑道,“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怎么也得过去看看。”
林江道,“也不是外人,不用弄的那么客气,若是好奇没事过去看看行,东西家里不缺也是非得买。”
前一刻的暗流涌动,不知不觉就消散了,这之后看似没有什么,于大海的心情却很沉闷,加上喝了一杯白酒,他的头也晕沉沉的,饭后他客套几句便回西屋休息了。
赵红梅慢慢的收拾着桌子,林江起身身子晃了晃,赵红梅看了便问,“你喝多了?”
林江往卧室走,“有点多了,我先睡了。”
赵红梅心里高兴,“行,你先睡吧,我收拾也快。”
林江没有回她的话,进屋后就顺手带上了门,他英俊的脸上哪里有醉态,回想于大海强撑着笑的脸,唇角勾起一抹讥笑。
清冷的目光落在床上,嫌恶的走到柜子前,将里面的床单翻出来,铺到床上之后才躺下。
赵红梅这边一直在磨蹭着近半个小时,才推开东屋卧室的门,见林江平躺着睡觉了,才又轻手带上门,去了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