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秀芬想要拒绝,听到可以治父亲的病,沉默了。
她迟疑了一下,“这边的厂子也不能没有人,让高铁山过去吧,我在厂子这边。”
林江看她,“你在怕什么?”
“怕什么?我什么也没有怕啊。”
高秀芬笑看着他,林江不说话就盯着她看,最后还是高秀芬心虚的低下头,“这一年多来我也没有为厂子做过什么,还要拿着钱心里总过意不去,这次双麻烦你,我更不能什么也不做。”
林江双手插兜,“行了,你这些骗人的话收起来留着给别人听吧,这几天你收拾东西,到时坐车一起走。”
高秀芬拧着眉,顾不上心虚了,“林江,我说的是真的,你别不当回事。”
“我说的也是真的。”林江淡淡道,“你觉得我是在和你说笑?”
高秀芬被噎了一下。
刘强见气氛不好,立马打诨,“哎,这么久不见面,一见面能不能说点别的?秀芬,咱们出生出来的产品你还没有看过吧?现在在很多领域运用这个理论又研发出来别的产品,你不去厂子看看怎么行?你看了之后就会发现林江肩上长的不是脑袋。”
高秀芬也不想聊刚刚的话题,顺着他的话问,“不是脑袋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是电脑,现在不是有那个东西吗?我看就是电脑。”刘强听说这种东西很神奇,也就将两种东西联系到一起,具体让他说什么是电脑,他还真没有见过。
高秀芬抿嘴笑。
林江看着两人说也没有插话,这件事高秀芬眼前糊弄过去。
隔天高秀芬把林江的话和父亲说了。
高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问女儿,“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让铁山陪你去,我留在这边的厂子。”
高父看着女儿躲避的样子,心里就明白了,“秀芬,子龙的事情爸爸知道对你的影响很大,让你现在不敢与人接触,更是不想再去依赖别人,怕自己又习惯了,怕想起子龙是吧?”
竟然都被父亲看穿了。
高秀芬惊讶的瞪大眼睛。
高父笑了,“不但是我,我想你身边的朋友一定都看得出来,可是他们不敢说,怕说了之后你会伤心,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不提就能过去的,越是脓包才越要把它打开,早早处理好伤口才能愈合。”
高秀芬低头。
父亲把事情看的这么明白,他们又怎么会看不到呢。
高父没有再劝,也没有说让谁陪他去那边。
接下来的几天里,高秀花每天都去厂子,和董红聊天,回家后与刘雪聊天,知道于芳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刘雪现在已经开始分服装店里的分成,她出过两次门,到外面有了见识之后,眼界也宽了,更是从和宋壮的婚姻生活阴影里走出来。
她这边日子好过,宋壮那边却不好过,宋壮的东西丢了之后,开始还能去砖厂搬砖,于芳看他是个过日子的又对她好,也就嫁给了他。
哪知道结婚之后宋壮就变了样子,不出去干活,全家都指望着于芳在扫大街挣的那点工资,于芳还有自己的孩子要养,她当然不同意自己每个月挣的钱养一大家子,而且那点工资一家子也吃不饱,于芳不同意,宋壮第一次动了手。
于芳和刘雪不同的原因就是于芳有娘家,当天就带着女儿回娘家去了,宋壮这才害怕了,去于家接人,被于母打了出去。
于芳也是个狠心的,那天之后就正常上班,偏就是不回去。
刘雪学起这些来,还在感慨,“她比我厉害,能直接就迈出这一步,我却怎么也不行,我现在很羡慕她,当年我要像她一样,也不会让自己这些年过的这么难。”
高秀芬笑了,“其实我也很意外,当初她并不是这样的,现在变的这么厉害,我都觉得她不是她了。”
刘雪笑了。
这人也不经念叨,刚说完人于芳就出现在了店里,她看到高秀芬时很意外,又往刘雪的身上看了看,“你们认识?”
高秀芬挑眉,没有回答她的话,只对刘雪说,“找你的。”
刘雪也奇怪,“你找我?”
她问于芳。
于芳点头,但是她并没有说什么事,而是看着高秀芬,那个当初来他们家土气的人,已经变的像一大团光,亮的耀眼。
“大嫂,听说你去港城那边上学了?”于芳有些自卑。
高秀芬点点头,到没有再提醒她改口,以前她在乎,所以可能不喜欢听到这么称呼她,将她和于大海联系到一起,可是如今不回来。
这一年来经历了太多,特别是黄子龙的离去,让她的心也越发平静下来,有些事情已经学不会去计较。
于芳笑了笑,“真好。”
她出神了几秒钟,才打起精神来看向刘雪,“你好,我想你应该认识我,我是宋壮现在的妻子。”
刘雪点头,搞不明白她找自己干什么。
“我想和你谈谈宋壮的事。”于芳没有避开高秀芬,就在这说了,“我想和宋壮离婚。”
刘雪点头,“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女儿,我只要和宋壮提离婚,他就打你女儿,我实在不忍心,想过来和你谈谈。”
刘雪抿起唇,最后硬生道,“她不是我女儿,当初我要离婚的时候,她和宋壮一起打我骂我,我就没有她这个女儿了。”
于芳蹙眉,刘雪冷笑的问她,“她被宋壮打的时候,你有听过她喊妈妈吗?那孩子和宋壮一样,是个冷血的,薄情的让人心底发凉。”
刘雪点头,“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管了。”
于芳并没有呆多久,和高秀芬点点头,转身走了,高秀芬和刘雪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其实高秀芬更担心刘雪,刘雪却真和没事人一样。
反而还怕高秀芬担心在安慰她,高秀芬也不好多说,而且她家的闹心事也马上来了,高母不知道从哪里得知高父回来的事,找上门来了。
高秀芬淡淡没有出面,只是在一旁安静的坐着,由父亲自己和母亲谈,高父话不多,就一句,和高母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