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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寂寥,潮湿的空气更平添几分寒冷,可是周澈空手演练,却觉得气血如潮,不仅感觉不到一点寒意,反而出了一身微汗。他练得性起,干脆脱了外衣,只穿着裤子,在帐内反复演练。

他一心关注体内的气血运行,却没有注意到他的一举一动引发了外界变化。

李钟坐在帐外,不时的看一眼帐篷。脸色很平静,眼神中却有掩饰不住的惊讶。镇贞站在一旁,注意到了李钟的异常,不禁问道:“李都尉,你在看什么?”

李钟不说话,指了指帐篷。镇贞盯着帐篷看了好一会,忽然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看头顶的大旗。

大旗纹丝不动。她又看了看旁边的树梢,树梢也很平静,连树叶都不怎么动。

可是,帐篷却在动,幅度不大。却极有规律,一胀一缩,像人在呼吸一样。

“这?”镇贞大惑不解:“他...他在干什么?”

“你去看看不知道了。”李钟歪了歪嘴。

镇贞没有再问,她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拨开帐篷,往里面看了一眼。

大帐中央,周澈裸着上身,正在演练开弓,背上沾满亮晶晶的微汗,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光,将周澈的肌肉衬托得更加饱满,充满了力量。这一式是入门基础,她也会,后羿营的每一个将士都会,可是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像周澈这么认真,这么有气势,简直让人挪不开眼睛。

“哇哦!”镇贞情不自禁的赞了一声。

惊叹之余,她又注意到帐篷如呼吸般的一胀一缩,正是周澈的姿势引起的。整个帐篷内的空间似乎都和周澈交融一起,正是他的一起一伏直接牵动了帐篷。

镇贞大惑不解,悄悄的回到李钟的身边,陪着笑:“李都尉,这是怎么回事?”

“他是不是在练开弓?”

她连连点头,更加好奇。李钟的角度不可能看到帐内的周澈在干什么:“李都尉,你怎么知道?”

“将军当初习射的时候也是这样,只是比他的气势更强,能让帐篷发出声音。”

“哇哦!”镇贞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那他岂不是很厉害,都快赶上师傅了?”

“那当然。”李钟毫不掩饰自己的态度:“说句难听的,你们师兄弟七人中,虽然他是堂师兄,但只有他有机会赶上将军,成为真正的射声箭士。其他人...”他瞥了镇贞一眼,用鼻子哼了一声:“能达到他现在的境界,算你们造化了。”

镇贞也哼了一声,转过身去,撅起了嘴。

对李钟的傲慢,她很不服气。

周澈足足演练了一个时辰,直到体内气血汹涌如潮,他才停了下来,调整呼吸,接着又静坐了一个时辰。

足足两个时辰过后,他才走出帐篷。

天色已经大黑,夜色星光点点。湖风渐起,拂动树梢,沙沙作响。间有鸟叫虫鸣,应和着远处的哗哗水声,静中有动,透着无限生机。

周澈若有所悟,静静的站在帐篷前,仰起头,看着被风轻轻拂动的战旗,久久无语。

“别看了,来吃东西。”李钟叫了一声。

“唉。”周澈走了过去,坐在李钟身边的镇彻连忙站了起来,让出座位:“周君,请坐。”

周澈点头致谢,坐了下来。镇贞正用两根手指头捏着一只野雉翅膀,装作没看见周澈。翅膀比较烫,她一边舔着手指头,一边对着野雉翅膀吹气。

“你们每天吃这个?”周澈取过烤得外焦里嫩的野雉,撕下一条腿,一口咬下大半。“学了那么久的射艺,除了会射野雉之外,不能射点猛兽什么的?”

“你得啦,他们这本事,能射野雉不错。还射猛兽,被猛兽吃了还差不多。”

“李都尉,你说什么呢?”镇贞霍的站了起来:“是师傅不让我们去,怎么是我们不行?我今天射一只猛兽给你...”她扭过头,瞪着周澈:“还有这位大师兄看看。”

说完,不等李钟说话,镇贞抄起弓窜了出去。李钟皱了皱眉,给镇彻使了个眼色。“去看看。”

镇彻尾随其妹而去,只剩下周澈和李钟二人坐在篝火旁,二十名箭手站在十余步外,警惕的注视着四周,即使大营里空荡荡的,连鬼影都没有。

“桓君把这帮人调教得不错。”周澈一边啃着野雉腿,一边说道。

李钟瞪了周澈一眼,意思是这还用你说。

“不过,说实话,李君,你之前在虎蹲山,可是给我惹麻烦了。”周澈对李钟的愤怒视而不见,慢吞吞的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桓君是让你直接干掉我,然后栽赃到洛阳刺客身上。如此一来,就算朝廷重派一个人,来来回回也需要一两个月。到时候,你们早就带着战利品回闽越了,对不对?很可惜你们误中副车啊。”

李钟诧异的看着周澈。

“不用这么看我,桓君的心思,我大致能猜得到。”

“没错,将军是这么想的。要不是你喊那一嗓子,我当时就把姚茂的脖子拧断了。”李钟将酒葫芦挡在嘴边喝道。

周澈嘎嘎一笑:“现在杀又不是,放又不是,桓君还真是进退两难啊。”

李钟没有说话,眼神却有些黯然。周澈这句话戳到了他的心窝里。他一直在后悔,如果当时直接弃了姚茂,直接强杀周澈,再悄悄的撤出虎蹲山,怎么会有现在的事?

周澈用眼角的余光注视李着钟,见李钟一脸的纠结,不禁松了一口气。他没有继续刺激李钟,转而聊起了别的事:“李君,在闽越过得还好么?”

“好个鸟。”李钟吐了一口闷气:“还不如在老家做里长来得痛快呢。”

“我看许太子肥头大耳的。富态得很,应该不差吧。话又说回来,他不应该卧薪尝胆么,怎么这么胖?”

李钟翻了个白眼,连说许驹的兴趣都没有。

周澈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李钟扯淡,虽然李钟话不多,可是还是被周澈探出了不少底细。如果和桓玄在一起,周澈不敢说这么多话,他的小心思瞒不过桓玄。可是面对李钟,他的口才还是足够用的。

李钟的舌头显然不如他的拳头好用。比拳头,他是渣。比舌头,李钟是渣。

看似东拉西扯,周澈总能旁敲侧击的打听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一旦李钟产生怀疑,他就大讲特讲洛阳的风景,他和袁绍等人在洛阳的生活,搪塞过去。等李钟听得入神的时候,再扯回来。

直到气呼呼的镇贞被镇彻拽回来。

在岛上晃了半夜,只射了一只小河狸。也不知道是什么倒霉催的,这只应该在水里的河狸撞到镇贞的面前了,被一箭射了大,一命呜呼。

周澈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提起河狸看了一眼,夸张的说道:“好凶猛的野兽,吓死我了。”

“哼,要不是我哥...”镇贞气得嘴唇都变色了,眼泪汪汪的,又要哭鼻子。

周澈耸耸肩,将河狸扔还给镇贞:“算啦,你还是射射野雉玩吧。这么好的皮子,射成这样,啧啧啧...”

看着一边摇头,一边咂嘴,一脸鄙视的周澈,镇贞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周澈背着手,叹着气,一摇二摆的回了帐篷。走到帐篷门口,他又回过头,大声叫道:“小师妹,给我打水,我要洗脚休息了。”

“我给你打水洗脚?”镇贞一蹦三尺高,眼睛瞪得溜圆。

“你敢对大师兄不敬?”周澈眼睛瞪得比镇贞还大:“你不要以为我手里没弓就整治不了你,大师兄可不是随便叫的,别说你一个蛮夷。”

“都给我闭嘴”李钟郁闷之极,怒吼一声:“要不要我给你打水洗脚。”

“呃那还是算了吧,我怕被雷劈。”周澈老老实实地钻回了帐篷。

“李都尉,主公有请周君。”一个士兵禀报。

.......

丝竹声中,一个身材高挑,皮肤白晳的舞女正在翩翩起舞,细细的腰肢像水做的一样,扭动一圈圈波纹,荡漾在看客们的心头。她的眼神很媚,仿佛能勾人魂魄,却又拒人千里之外。

周澈看看津津有味,双手按在案上,手指合着节拍轻叩。舞女感受到周澈的情绪,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许驹看在眼里,眼珠一转:“君从洛阳来,可曾听到什么新赋,能否为我吟诵一篇?”

周澈微微欠身:“敢不从命。不知殿下欲听何人之赋,可有喜好的赋家?”

许驹又粗又短的眉毛挑了挑,来了兴趣:“你熟悉各家之赋?”

周澈笑笑:“不敢,但凡天下略有名声的赋家,我都有所耳闻。君在闽越,可曾听闻有什么赋家?”

许驹略显尴尬,山越是蛮夷,识字的都不多,哪有什么赋家。就算有人能吟哦几句,连他都看不上,更何况周澈这样的名士。

周澈站了起来,走到舞女身边,笑道:“听你这口音是邯郸人吧?会激楚么?”

舞女连忙点头。邯郸舞女天下闻名,有专门培训歌舞的学校,教授天下各地的舞蹈。这个舞女是许驹花重金买来的,在闽越呆了几年,闽越是楚国故地,她自然熟悉楚歌中的名曲激楚。

“我来歌,你来舞。”

舞女大喜,躬身领命。能和朝廷使者配合共舞一曲,对她来说,也是一个提升身价的好机会。

周澈转身向许驹一拜:“澈不才,听闻君爱司马相如之赋,愿为君诵上林新赋。”

许驹吃惊不小:“君怎知我喜司马相如之赋?”

“知己知彼也。”周澈不动声色的说道。

乐声一起,舞女再次翩翩起舞,周澈大声朗诵起上林赋。激楚是楚声如曲,曲调激昂高亢,上林赋肆意汪洋,在周澈的吟诵下,仿佛洪钟大吕,气势雄浑,让人平添几分豪气。

“于是乎背秋涉冬,天子校猎。乘镂象,六玉虬,拖蜺旌,靡云旗,前皮轩,后道游”

许驹抚着自己半旧的带钩,想起自己曾经的富贵奢华,不禁澘然泪下...

接下来几天,许驹没有会晤周澈,周澈不是在帐篷里潜心习射,就是没事找事地刺激镇贞。镇贞被他刺激得暴跳如雷,非要射一只猛兽来证明自己。

小岛之上,又驻扎了这么多大军,哪里有什么猛兽。镇贞几乎踏遍了整个小岛,也没发现一只比河狸更像猛兽的东西。

镇贞快疯了,李钟也快疯了。

桓玄收了周澈的弓箭,却收不了他的嘴。周澈像一条毒蛇,每一口唾沫里都带着毒液,激得镇贞怒火攻心,也刺激得李钟郁闷难当。

他从来没想到周澈的嘴会这么损,杀伤力丝毫不弱于他的武艺。早知如此,他绝对不会接下这个任务。他宁愿跟着桓玄去战场厮杀,也比听周澈说话强。

第四天傍晚吃晚餐的时候,周澈坐在篝火旁,一脸嫌弃的啃着烤鱼,啃了一半,突然将鱼扔进了火里。

李钟吓了一跳:“你干嘛,疯了?”

“不是鱼,就是野雉,吃得一嘴的土腥味。”周澈焦躁的说道:“你们能不能换点花样,就算是河狸也行啊。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难道这会稽的山上只有野雉,水里只有鱼?”

镇彻尴尬的低着头,一声不吭。镇贞扭头看向别处,呼哧呼哧的生闷气。

李钟皱着眉,喝道:“这岛上能有什么东西,有鱼吃就不错了。再调皮,让你和将士们一样吃白饭。”

“怎么没有东西?”周澈伸手一指东南方向:“我听到那里有虎啸声。”

“又在吹牛,那么远还能听到虎啸?”镇贞撇了撇嘴,不屑一顾。

“你们懂个屁!射声士的耳力又岂是你们能想象的。没胆去,就不要说话。李君,我要去猎虎,你敢不敢?”李钟刚一犹豫,周澈又道:“元福和小肃还在岛上,我能逃到哪里去?要是抛弃部下传出去,我还怎么领兵?我就看不惯这几天那些废物,射的箭,哎,太浪费箭矢了。”

“你说谁是废物?”镇贞再次暴跳如雷,眼珠子都快红了,拳头攥得紧紧的,随时会扑上来和周澈拼命。

周澈不理他,顺手扯了扯李钟,压低了声音说道:“李君,十天的期限已经过了一大半,大战在所难免,你希望我死在这里吗?咱们要为桓君考虑。”

李钟一怔,恍然大悟。他咳嗽一声,严肃的看着镇贞:“你真想去猎虎吗?”

“我一定要去!”镇贞不假思索的尖叫道。

“那好,你们等着。镇彻!去将周君的弓箭取来。我们去猎虎,看看是你们土生土长的越人厉害,还是来自中原的箭手高明?”

镇彻犹豫了片刻:“师傅走之前再三吩咐,不能给他弓箭。”

“后羿营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

一看李钟凶恶的眼神,他没敢再说话,转身去取周澈的弓箭。李钟带着周澈,走向周仓他们的大帐,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道:“小子,你别耍花样。”

“李君,我还能耍什么花样?有你这样的高手在侧,还有那个黑小子看着,我能翻出什么水花来?”

李钟没有说话。两人来到大帐前,小肃正在帐外,见到周澈,连忙站了起来,给周澈递了个询问的眼色。

“小肃,我们要去猎虎,你来不来?”

“猎虎?那元福怎么办?”

“最多三更,我们就回来了。元福能有什么事?他吃好喝好就行。你跟我走一趟,天天吃鱼,腻死我了。”

小肃和周澈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这样也好,让这些越人看看我大汉英俊的武艺。”

为了安全起见,李钟带走了二十名后羿营箭手,一共二十六人,他自己更是和周澈形影不离,不让周澈离开他的视线半步,连上船的时候都一前一后,随时可以出手控制周澈。

周澈也不在意,只是关照小肃:“你小心点,别掉水里淹死了。”

“知道了。”小肃张开双臂,小心翼翼的走上跳板,接着更夸张,揪住一个后羿营箭手的手不松,上了船,他立刻钻进了船舱,怎么叫也不出来。

“他怎么回事?”李钟问道。

“中原人,晕船。”周澈笑笑。

李钟哼了一声,有些不屑。

船离了岸,向东南方向行了五里来路,又靠了岸,算是正式踏回了会稽郡的土地。这里是诸暨城的西北,附近有几座不算太高的山峰,树林却很浓密,近乎原始森林。

其实,这个时代不仅诸暨城如此,姑苏城、山阴城或其他的名城也差不多,繁华都在城中,城外的开发非常有限。比如苏州在后世是东南繁华之地,可现在只是边郡一个稍大的城池,出城不远,就是真正的原始生态,是野生动物的乐园。周澈说听到这里有虎啸之声,李钟等人并不生疑,就是因为这里真的有虎。

历史记载,直到三国时期,吴县附近还有野生虎出没,孙策、孙权都曾经在吴县猎虎,孙权本人还差点被虎伤了。

仰头看着茂密的丛林,周澈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向镇彻伸出手:“现在该把我的弓箭给我了吧?”

“你是来看的。”镇贞从周澈和他哥的中间挤过去,率先走向密林:“带着眼睛就行,不需要你动手。”

周澈冷笑不语。李钟沉吟片刻,吩咐道:“镇彻,你替他背箭。不到万不得已,不准他碰箭,敢乱来就揍他。”

镇彻应了一声,将箭遂箭袖、箭决扳指递给周澈。周澈一一戴好,又从他手中接过自己的弓,轻轻的拨了拨弓弦,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被隔在十步之外,装晕船的小肃。

小肃会心的一笑,很默契的把头扭了过去,欣赏起自然风光。

“走吧。”周澈侧耳听了听,伸手向东侧的一座小山指了指,大步流星的向镇贞追去:“小师妹,你小心点。赌气归赌气,被老虎吃了,可就没气了。”

“你知道那是哪儿吗?”镇贞一边走,一边呛声道:“那儿倒是有只虎,不过不会吃人。你今天要是找不到老虎,以后就别装射声士。师傅说过,你还不是真正的射声士呢。”

“是么我怎么听着你这话言不由衷呢。小师妹,本堂师兄虽然严厉一点,也是为你们好。你想啊,老虎可不是小河狸,你这么漂亮的小脑瓜,一口就没了。你要是出了事,你父亲怪罪下来,桓君怎么办?”

“你能不能闭嘴?”镇贞被周澈说得心烦意乱,推开周澈,拔腿向远处奔去,一转眼就没了。

“我...”周澈回头看看李钟:“李君?”

“你给我闭嘴,再说话,我立刻带你回去。”李钟也有些乱了阵脚。天色已黑,这里山虽不高,林子却密,野兽也多,万一镇贞受了伤,他可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镇彻,你带几个人去看着你妹妹。别让她乱来。出了事,谁负责?”

“唉。”镇彻将周澈的箭囊递给李钟,带了五个后羿营的箭手,追赶镇贞去了。

周澈握着弓,在李钟的监视下。一步步的走进了山。小肃在另外十名箭手的监视下,相隔二三十步,走在另一个方向。林中阴暗,又怕惊动了猎物,不敢大声说话,他们只能看到靠火把和隐隐约约的影子来辨认对方的位置。

不知不觉的,周澈身边就只剩下了李钟一人,其他人至少在两三步之外,而且全部心神都在搜寻四周,以防有猛兽突然出现。夜间狩猎,而且是猎虎,即使是从小在山林里长大的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

见四周无人注意自己,周澈低声说道:“李君,桓君是不是在附近?”

李钟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他是不是想打几个胜仗,然后再谈判,给朝廷一点压力,以便漫天要价。争取更多的好处?”

李钟扭头看看周澈,欲言又止。

“除此之外,还想让许驹和山越王看看他的作用。多给他一些人马,对不对?以桓君的能力,应该统领大军,怎么能只率领才两百人的后羿营。”

“你说得再漂亮,我也不会放你走。你别乱动歪心思了。”

“我这怎么能叫歪心思呢”周澈委屈的叫道:“我这也是为桓君着想啊。你想想看,桓君没出战的时候,会稽太守就被打得落花流水了,不得已换了两个扬州刺史,朝廷才赢。现在你们勾结闽越出战又能如何?没有够份量的对手,体现不出桓君的价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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