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主公!”这么一份意外的礼物让王智极为高兴,在战场上,将领的伤亡是让人最头疼的,一个将领培养起来极为不易,但一个小小的意外便会令他伤亡,这往往会让一支部队崩溃,特别是像王智这种骑兵居多的部队,虽然度辽营现在的体系已尽量地减少了这种事情的发现,但仍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一些将领出现意外,如果解决了这一问题,他的部队战力还将提升。
“明天我就要返回并州了,你在乌拉特,练兵屯兵的同时,还要继续对草原施加压力,不停地扫荡小部落,在今年的第一场雪前,尽量地多打几仗,将这些部落逼向草原腹地,加大羌渠的后勤负担,我们对草原的经济禁运著有成效,让羌渠去头疼怎样养活这些投靠他的部民吧?”周澈笑道。
王智点头道:“是,我会派出部队轮翻出战,一则达成主公的战略目标,再则也可练练兵,看那金帐军的战斗力,委实比我部要强啊。”
“一支部队改变不了大势!”周澈道:“时间越长,我们的优势便越明显。”
“对了,你和仲黠分别也很长时间了,这一次难得相聚,今天兄弟两人便好好地说说话吧,明天,他可就又要跟着我走了!”周澈笑道。
“男子汉哪有这许多婆婆妈妈的,仲黠肩负着主公的安危,岂能轻离!”王智笑着拒绝:“更何况这几天我们两兄弟也已见过好几面了,那小子,跟了主公后,长进不少,比以前沉稳多了。”
汉军再次大破草原蛮子,阵斩蛮族大将哈博寿,大破青部大营的消息早在几天前便传回了并州,云中城里一片欢欣鼓舞,街道上不少的居民,商户挂起了表示喜庆的红灯笼,最高兴的莫过于那些酒肆饭庄,这几天的生意是暴涨,让厨房里的大师傅和跑堂的小二叫苦不迭,让老板们个个红光满面。
百姓们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有安全感了,以前有的时候,简直是一日数惊,如惊弓之鸟一般,时时担心着蛮子杀到城下,但自从周度辽主政并北之后,战线日复一日地向草原方向挺进,现在并北几郡已几不闻兵戈之声,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大量的人口涌进并北,近一段时间一来,特别是从凉州跑到并北来的人越来越多,凉州扼守丝绸商道本比并北富饶,但自从闹起匪患,反而比不上并北这边了,有钱的跑到云中城,做个小本生意,身无分文的也可以跑到这里,反正并北鼓励人丁来投,有专门的安置司处理这些事务,你只要登记入册,马上就可以为你安置地方,授田,发家具,种子,在明年收获之前,还会为你捉供基本的生活费用,当然,这些都是要还的,不过可以分三年,一批一批的偿还,而且还不用付利息。在如此的利好政策下,并北几郡的人口愈来愈多,开始有一点繁华大州的意思了。
当度辽营的军队出现在城外,早已聚积了无数的百姓前来夹道欢迎。接照惯例首先是阵亡将士骨灰入城式,当城上凄凉的号角声响起时,本来喧闹的人群立时安静下来,大多的百姓低头默哀,有的跪在地上,更有些早有准备的人已是备下一炉青香点燃起来,青烟袅袅,扶遥直上。
“魂兮归来!”招魂的声音再一次在城下响起,自周澈以下,所有骑兵下马,伏旗目视九十九名战士的骨灰入城。
紧接着,却是独臂的关恭骑在马上,与周澈并辔而入,周澈竟然亲自为他牵着马缰关恭激动的脸膛通红,嘴唇哆嗦,独臂手里倒拖着那面缴来的金帐军旗帜,与周澈走到城门时,用力将旗帜扔到地上,纵马自上面踩踏了过去。
身后骑兵隆隆开进,从那面旗帜上践踏而过。
“汉军威武!”
“大风!大风!”
“度辽威武!度辽壮哉!”城上城下,响起阵阵欢呼。
晚,帅府大摆宴席庆贺这一次的大胜。不过周澈宴请的人却不仅仅是自己属下高官将领,而是将整个并北的豪强士绅都请了来,这让这一群人都是心下惴惴。周澈主政之后,一系列的政策让他们是冷汗直冒,这些政策大都都是针对着他们,颇有些打土豪分田地的意思,但在周澈强大的兵力面前,这些人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谁也不敢有二话。
看一看益林王家吧?即便有主族太原王氏这么强大的后台,但现官不如现管,在周澈的刀兵面前,迅即化为乌有。周澈在并北一直没有与他们打过什么交道,今天特地请来是什么意思呢?所有人心里都在揣测,更有的已做好大出血的准备了。
“周度辽到!”随着卫士洪亮的喊声,大厅里立刻安静下来,本来四处游走,谈天说地的官员们立刻回到座位上,而那些坐立不安的豪绅们也站了起来。
沮授、田丰、刘彦、王慧等人鱼贯而出,而在他们的身后,一身便衣的周澈满面笑容走了出来。
“大帅安好!”厅内众人齐鞠躬。
周澈回礼双手虚按:“诸君且坐!且坐!不必拘礼。”
沮授等人率先坐下,众人又向他们微微欠身表示敬意,随着一阵跪坐的声音,众人都坐了下来,帅府的厅很大,今天足足摆上了数十张席案,并北几郡有影响的豪绅基本都已被请了来,坐了几百人的大厅现在很安静,所有人都目视着周澈,大家当然知道,周度辽肯定是有话要说的。
“诸君!”周澈端起了酒杯道:“我并州数百年来都是边州,每年都会迎接蛮子的寇略,但是我们并州从未屈服过,从未害怕过,从没有停止过战斗,这几百年来,我们并州无数儿郎前赴后继、奔赴沙场,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中许肯定有不少的亲人曾与蛮子们战斗过,牺牲过,这第一杯酒让我们敬那些为了保卫并州而英勇故去的先烈们!”在场所有人再一次轰然起立,将酒杯举起头顶,跟着周澈一起将酒缓缓倒在地上。
“这二杯酒,我却是要敬诸君了!”周澈笑道。
“不敢!”众人连连道。
“诸位大家,在并北最危难之际,诸君出钱出力出人,义无反顾,此等义举,彰显我并州人同心协力,共抗蛮族之决心,所以,这第二杯酒,你们当之无愧?”周澈仰头,一饮而尽。
在座的大多豪绅心中无奈地苦笑:“敢不出钱出力出人吗?要是不出,只怕刀子就逼过来了。”
周澈放下酒樽笑道:“诸君今天心里一定很忐忑吧?认为澈是夜猫子进宅,没什么好事?又在打诸君什么注意了吧?”
众人脸上无不变色,这翻书呢,咋就这么快呢?厅里一时乱哄哄的。
“不敢!”
“那能啊!”
“大帅宴请,是我们的福分啊!”
周澈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笑道:“诸君不必疑虑,今日澈请大家来,就是要一解大家心中疑虑,让大家安下心来。”
“先前澈对某些不守规纪的富商劣绅施以法治,砍了他们的脑袋,没收了他们财产,那是因为他们坏了规纪,犯了律法,不得不为。而对那些守法有礼的士绅们,澈何曾动过他们一根毫毛?或许诸君认为澈在并北几郡的一些政策危及到了各位的利益,这个澈不否认,的确让诸君的利益在一定程度上受了损失,但是诸君且回过头来想一想,要不是这些政策的顺利实施,我们并州从哪里招募这些英勇善战的士兵,没有这些士兵又谈何保护诸君的利益,你们的土地,你们的财产,你们的家人,哪一样能保得住,前年塞外四卫城皆破,那里的惨痛经历难道还不能让各位警醒吗?”
众人不由黯然。
“有恒产者有恒心,你们能指望一些没有产业,无根浮萍一样的士兵替我们拼命作战吗?不会,但是,当这些士兵们,他们在这里也有一份家业的时候,他们就会拼命作战,这在今年的数次战役之中都得到了充分的证明,所以说,这几场大胜不是我周澈有什么神谋妙算,而是士兵们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而在英勇奋斗。或许这些政策的确让在座诸君受到了损失,怎么办呢?大家伙都是良绅,是义民,我周澈怎么能眼看着你们受损失而放任不管呢?所以,我与田君在商议之后,决定对大家作出一些补偿。”
“补偿?”厅内众人一时都惊呆了:“还会有这样的好事?这怎么可能呢?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啊!”
周澈笑道:“大家可不要误会,以为澈会拿出白花花的银钱来补偿大家,现在我!也是缺银钱缺的哇哇叫啊。恨不得我并州发现几座铜山银矿,我随便拿根锄头一挖,便是白花花亮闪闪的银子。”
厅内哄然传来笑声,周澈刚刚一番话让大家伙儿的心都放松了下来。
“大家都知道,度辽营有两司,军情统计调查司、内政司,但到了明天,便会有第三司--商贸司。诸君一听它的名字就知道这个司是干什么的了。这个司顾名司意,当然便是做生意的了?”周澈笑道:“但是商贸司我们郡府不专门安排主事官员了,而是由诸君,由在座的诸君自行推选司长和其中的一应吏员,让诸君值得相信的人带领着你们,以我们并州官府的名义来做生意。当然,推选出来的司长便也是我并州的官员,必须接受并州管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