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意义
许锐锋将自己的理解说出来以后，她被震在了当场。
她只是一只狐狸，哪怕摆在了黑天门下，也不过是只狐狸。
整日里修行，只知道精进道行，哪知道什么是仙？
黄皮子最多不也只是在路边问人一句：“你看我像人像仙？”吗？
它连是都不敢说，只敢说像。
为什么？
因为它根本就不懂！
否则能镇压关外的黑天，为什么要摆在铁刹山下，不还是为了求一个‘懂’字。
“那我……”
许锐锋突然睁开双眼，眼中绽放出她无法抗拒的光！
“你不是心魔！”
许锐锋认出她了，因为心魔没有按照自己思绪考虑的！
“你到底是谁！！”
她吓了一跳，刚要抽身离去，被许锐锋一把掐住了脖颈，直接压制在了当场。
“你怎么如此强大！”
她怀疑自己看错了，那霸道到自己根本无法匹敌的力量还没有散发，败相就已经显现了出来，这是根本抵挡不了的。
“你比我见过的所有结丹道人都要强大，可你为什么没有结丹？”
许锐锋冷笑的看着她：“那是因为你也没见过几个结丹者。”
她也不在挣扎，在许锐锋手下缓缓转动身体，以叩拜的姿态面向了对方：“小妖黑天门下赤狐，胡莹儿，因修行千年还未能悟道拜入黑天门下。”
“黑天祖师教我通人性、习人礼，这才能幻化成人。”
许锐锋眼睁睁看着这赤狐背后，一条毛茸茸的红色尾巴亮了出来，只觉着好看，伸手一撸……
“啊！”
赤狐连忙躲避，一张脸已经云霞飞鬓，很是娇羞。
“上仙……”
许锐锋看着她，问道：“你是铁刹山的人，来我这儿干嘛？”
“上仙可认识龙阳子？”
许锐锋点点头：“知道这个人，倒不是很认识，怎么了？”
“他败在了上仙手上，才回到铁刹山，省内各门派就开始齐聚铁刹山山门讨要说法。”
“由于‘中原道门不出关，关外都归铁刹山’的原因，所以这群人吃了亏以后只能去铁刹山伸张，我那道友便接下了这截恩怨。”
“所以，我，我就来替其出头。”
许锐锋再问：“你那道友怎么不亲自来？”
“上仙，你打的是出马仙名号，铁刹山平白无故亮出山名已经是欺压了，加上山中道人以败，要是来人二番寻仇，那就算丢人丢到家了。这才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让铁刹山外成了精的我们，来……”
“来什么！”
“来用妖法，引诱大仙走火入魔，废了上仙的修为。”
许锐锋盯着她问道：“你真有本事让我走火入魔？”
“倒也未必，对那些心性坚定的、一心向道的，也有失手的时候，但是，却能保证勾动其心魔……”
许锐锋冲着她勾了勾手指，喊了一声：“来。”
赤狐立即匍匐在地：“上仙，小妖不敢了！”
“我让你来！”
许锐锋伸手抓去，一股强劲的心里将赤狐吸入手中：“把你的本事都拿出来，让那心魔显现。”
赤狐被抓住后，动弹不得，问道：“上仙，这是何苦，心魔不是一般人能抗拒的。”
“你只管把心魔勾出来，能不能抗拒，不关你事！”
许锐锋松开了手，缓缓闭上了双目。
赤狐人身狐狸尾的站在许锐锋面前，缓缓褪下黑纱，在许锐锋耳旁轻声道：“上仙，那我开始了。”
“嗯。”
许锐锋浅答一句后，再不做声。
下一秒，赤狐伸出舌头，在他耳唇上轻舔说道：“上仙，你的心跳加速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之下，许锐锋还真感觉到血脉沸腾，有点像那天夜里有人从后窗户爬进来的时候。
可这一次，许锐锋等待的却不只是那阵舒爽。
“上仙，你得放开本心，不然，小妖撼动不了你的心神。”
许锐锋有点不耐烦，默默躺下。
赤狐再次顺着许锐锋脚底趴了上来，每一丝、每一寸都在那么轻柔的接触中，轻吐鼻息。
“上仙？”
赤狐再次呼唤之下，许锐锋只感觉自己怀中好像多了一团棉花，软若无骨，睁开眼时，眼中所看见的，正是那个满面绯红的女人。
上、上、上、上……仙、仙、仙、仙……
忽然之间，许锐锋所听见的声音开始变得断断续续，怀中的赤狐更是越来越模糊，最终，她消失了。
神识里，再次变成了最熟悉的黑暗，这里空空如也，只有许锐锋自己的意识。
在这片意识中，他可以自由，可以翱翔，可以将之前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即刻实现。
就是，寂寞。
“听说，你想见我？”
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许锐锋转头间，竟然看见背后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
“菜市场么？你们这群玩意儿进进出出的！”
许锐锋莫名的愤怒了，在他的印象里，能这么随意出现在自己周围的人，几乎不存在，可今天，一下就见到了俩！
“我是你的心魔。”
许锐锋全神贯注，准备应战。
“你干什么？要打你自己么？”
心魔一点动手的意思都没有，很随意的问着。
紧接着，他继续说道：“我不过是出来让你看看成功之后的样子。”
成功……之后？
“对。”
心魔指了指四周的空旷：“这就是成功之后你得到的。”
“你拥有宽广的心，和几乎无限的力量，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仙法，与贯通环宇的能力。”
“就像你说的，你根本就不在乎凡尘俗世里有没有信众，他们，如同宇宙里的每一颗繁星，世界中的每一粒灰尘，根本就不值得你关注。”
“而已经爬到顶端的你，眼睛里也再没有了任何对手。”
“这才是目空一切的感觉。”
“不是自大，是你即便给那些人机会，他们也不可能再击败你了。”
“现在，我想问问你，修练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你想长生么？”
“这作为人类最极端的幻想，自你飞升那一刻，就已经完成了。”
“你想让你的父母永生么？”
“抬抬手就可以做到这一切。”
“这时，你还能告诉我你修练的意义在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