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在!”
县令们被开完会全部都离开后,林殷大喊,一个士兵快步走进大堂。
“去告诉杨硕,老子要的五百人什么时候能够送来,做事这么磨叽,自己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将军,要传达原话吗?”
士兵一愣,弱弱道,认为这话多少有些重了。
“当然,你也可以添油加醋,将他给臭骂一顿,他不敢说话的。”
林殷露出恶趣味的笑容。
骂杨硕这样级别的副将,想想似乎也挺有意思的……
小兵也觉得挺有意思的,重重点头,快步转身跑开。
“这天气,比南方可冷多了。”
林殷轻叹,走到了院子里,感受着刺骨的冷风。
又觉得有些无趣,于是独自走上了大街感受南安城的温度。
天冷,家家户户都将门窗关的严严实实的,偶尔会有几个行人走在街道上,但步伐也比较匆忙。
略显萧瑟。
对于南安城的百姓而言,他可能全部没有见过林殷,但是绝对都知道林殷。
这不,几人从林殷身边路过,都没有将其认出。
林殷对此习以为常,这是古代,可没有什么电视网络,就是皇帝来了,天下百分九十的百姓都认不出。
驾~驾~
身边几个棉甲骑兵,飞奔而来,用缰绳拖着那两个贪官县令,无情的在地面摩擦,发出一凄惨的叫声。
“唉,停~停!”
林殷见状,挥手拦下。
“将军!”
“大……大人,我知道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一个还有神志的县令虚弱喊道,以为林殷是心软了。
不曾所想,林殷看都没看他一眼。
“本将军不是说了,要拔高他们的衣服再泼冷水吗?”
两人闻言,瞳孔中浮现出死灰色。
林殷在某些事情上是活菩萨,但有时候也是一尊魔鬼。
“属下该死,想等着到城门再做的,望将军恕罪!”
“恕罪恕罪,本将军有那么可怕?一群兔崽子,背地里是不是说我人面蛇心?”
林殷捡起地面的石头,朝开口之人就砸了过去,几人轻笑,目光敬畏和感激。
身为十万大军的总将,愿意与每一个小兵小卒开玩笑,这是尊重的表现。
如此将军,不仅没有架子,而且还让他们的家人吃饱穿暖,谁能不爱?
“罢了,你们说的也有道理,现在脱光衣服在大街上乱跑,影响也不好,去办事吧。”
“遵命!”
“驾~”
身后的林殷背负双手,嘴角上扬,欲成大事者,首当获其民心……
南安城城门。
两具赤裸的身体被挂在城门上方,鲜血滴滴答答的朝下方落下,形成两个小血滩。
在旁边的告示牌上,赫然写着两人的罪行。
得知事情原委的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张先生,前方就到南安城了!”
一辆豪华马车,在数百精锐护卫的保护下朝着南安城缓缓前进。
燕王手下敬重的大儒,张文掀开门帘的一角,看到城门的一幕,老脸浮现黑光。
“不知礼仪,粗蛮俗子!”
张文努哼,认为这有辱斯文,无论什么情况,最起码一条亵裤得保留吧?
“入城!”
“是的先生!”
队伍缓慢前进,立即引起了负责看守城门士兵的注意。
这一队人,全部带刀,是要干嘛?
“戒备!”
哗啦啦~
十几个士兵将木桩横在城门前,面对几百人的车队,从容不迫,面无表情。
“可有通关文蝶?”
小队长大声说道。
车队停下,张文掀开门帘,站了出来。
“老夫乃是燕王的老师,张文,此番前来奉燕王之命,探望林殷!”
直接称呼将军的大名?
守城士兵皆是眉头一皱,林殷在他们的心中就是神,是真真正正的老大。
不过,他们现在虽然改名为“殷军”,但还是属于“燕军”的管辖体系之下的。
燕王还是燕州的王,燕王的老师,这体量不可谓不大。
张文命人拿出通关文碟,守卫也不在继续阻拦,但有一个要求。
“张大人,入城有令,全部卸兵,还请大人你配合。”
“怎么?怕我们乱来?还是说方便你们要对老夫动手?”
守卫队长对这老家伙的好感再次下降。
“先生说笑了,规矩就是规矩,你老也别太异想天开,别说几百人了,就是几万又如何?我殷军照样不屑!”
“冀州十万精锐,照样折损在了这里!”
小队长毫不客气回怼。
他不觉得自己的要求有错,而且林殷是极其护短与讲道理的人,不会责罚自己。
“大胆,你一个小卒,焉敢如此?”
张文被气的胡胡子一瞪,怒喝道。
身后的数百随从,全部拔刀!
气氛瞬间凝固起来。
“先生,不可啊,人家也是按规矩办事的,而且这里是南安城,真要见血,理不在我们这彼岸,万一林殷不按常理……”
看着自己的学生,张文正色道:“那又如何,难不成那小子真敢对老夫动手?”
话虽如此,他还是挥手,所有人都收回了长刀,开始入城。
每进一个,其刀兵都会被没收,十几人面对几百人,仿佛自己才是占优势的一方。
“燕州大儒张文,来南安城了!”
“燕州大儒张文,来南安……”
张文想着搬回场子,于是让自己的学生边走边喊,妄想着有人注意。
而路上稀散的行人,也都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微微躬身。
张文,那可是燕王的老师,必须尊重。
可车厢内的张文看到这一幕幕,彻底坐不住了。
为将参军者,坚守岗位,不跪尚可理解,但平民百姓凭什么?
像什么县令郡守还能理解,因为这是朝廷官员不在范围之内,可他是谁?
百姓见到燕王必须下跪,而他身为燕王的老师,也是有这个待遇的!
“来人啊,这几人不敬,掌嘴!”
“是!”
十几个人上前,瞬间制止住几个仅仅只是路过的百姓,抡起巴掌左右开弓了过去。
“别打了,别打了,我跪还不行吗?”
“晚了!”
张文一脸高傲,冷漠道。
“你凭什么打我们?你是谁管我们鸟事?见你要下跪,我们被饿的半死不活,怎么不见你们救命?”
“我们只认林大人,你敢打我们,他一定会帮我们主持公道!”
有人被打的受不了,也有人不惧威严。
“啊!反了,简直是要反了天了!”
张文被气的七窍冒烟,因为过度的愤怒脸部肌肉都发生了抽搐。
“好啊,真是这里的土皇帝了是吧,还只认林殷呢,今日老夫就好好教你什么叫尊卑有序,人伦纲里!”
“打,往死里打,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民!”
发生出来的动静,惹得很多百姓偷偷透过窗户和门缝朝外看去。
看到自己的领居,被一群来历不明白人欺负时,个个心生怒火。
这几个月来,林殷所提倡“人权”的思想深入人心,要干什么,到官府去解决。
凭什么在光天化日之下滥用私行?
“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打人?”
终于,有人推门而出,手中拿着锄头还有木棒,越来越多的百姓走了出来,恶狠狠的盯着张文几百人。
“放肆,老夫乃是燕王老师,你们这群贱民胆敢如此?”
张文手指轻颤,指着周围的百姓。
“管你什么东西,皇帝来了又如何?你们这群自诩高高在上的人,给过我们一口吃的喝的吗?”
“我们只认林大人,他给我们尊严,让我们吃饱穿暖,日子有盼头,而且爱民如子,你敢乱来,等着被罚吧!”
“立即住手,不然我们就要打了……”
妇女老人,甚至是孩子,都义愤填膺的盯着张文一行人,眼神如刀。
“好好,老夫倒要看看,你们这群卑微的蝼蚁敢不敢动手,动手的话,就等着燕王大军来吧!”
“燕王敢对我们动手,那大人就取代他成为新的燕王便是,我殷军十万大军,何惧燕王?”
“父老乡亲们,打死他们!”
一众百姓就要挥起锄头上前,但是却被身后传来的怒吼制止。
林殷的近士,南树带着大量的府兵赶到!
当得知有人当街殴打百姓,南树心一个疙瘩,连忙带人飞奔而来。
他的主要任务就是维持城内的秩序,真要出了什么事,第一个追责的就是他!
“怎么回事?”
“南近士,这群人打人,看看牛腿子那脸都被抽烂了,他才十五岁啊!”
“他们凭什么打人?”
“就是,南大人,你必须为我们做主,否则我们只能告到郡守大人那里去了。”
南树顿时一阵头大,穿过人群,看到了站在马车上的张文。
“原来是张先生啊。”
“哼,终于有人认识老夫了,那你告诉他们,看到老夫不跪会有什么下场。”
张文鼻孔朝天,傲然道。
“下场?我下你祖宗!”
南树咆哮,带头抽刀,身后的府兵全部拔刀相向。
这也是没有军营士兵在此,否则早就将张文砍成肉泥了,因为南安城内的年轻男丁几乎都参军了。
他们家人被打,有些将士能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