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秋蝉的询问,冯玉筠敛下眸中的阴郁,摇了摇头,“我去做什么?质问还是恭贺?”
要是被姑姑知道了,指不定就会多想。
“再说了,宫嬷嬷已经搬去了晨曦院,我还能把人抢回来不成?”
听着姑娘的语气,秋蝉气的跺了跺脚,
“真是没想到,那女人竟然真的敢打公子的主意。也不知道夫人是怎么想的,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到底有什么好?不但安排到最好的院子,还把老夫人陪嫁的宫嬷嬷给了她。”
冯玉筠托着下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忍不住呢喃,
“是啊,我也想不通,就算有个救命之恩,多给点银子打发了就好,干嘛非要揽在身上呢?”
“哼,不是奴婢多想,有没有救命之恩这回事儿还不好说呢……咱们表公子一表人才,玉树临风,说不定就是被人耍了手段沾上了。”
想起白凝香主仆几人,秋蝉就忍不住目露怨毒,如果姑娘不能嫁入韩府,那她以后的盼头也就没有了。
“姑娘就这样不管不问了?”
“这里是韩府,我只是来这里做客的表姑娘,怎么管?管太多,容易得罪人。”
“姑娘顾虑的也有道理,奴婢这就去打听仔细一些……”
不等秋蝉说完,就被冯玉筠摆手打断了,“你最近跟姑姑身边的翠荷走的比较近?”
听着姑娘的语气,秋蝉一愣,“也没有走多进,就是前阵子奴婢去厨房的时候,翠荷主动叫我聊天来着,她告诉婢子,夫人对白凝香那个女人非常看重。”
“今儿宫嬷嬷的事儿也是她告诉奴婢的,只不过……她告诉奴婢,夫人好像有大动作,当时她被夫人派去忙别的事儿了,今儿的事儿是翠湖在跟前伺候。”
“什么意思?”
冯玉筠昂起头,眼神透着不解,“你的意思是姑姑还有别的安排,没有经过翠荷的手?”
“听着是这个意思。”
冯玉筠:“……”
翠字开头的几个婢女,是姑姑身边最得力的几个大丫头,翠荷做了什么事儿,让姑姑忌讳了?
“事情未名,不要冲动,再去打听一下。”
冯玉筠沉默了片刻,直接吩咐。
只是不等她查明原因,第二天上午,就听到官媒上门的消息。
“官媒?姑姑请的?”
“对啊,奴婢听得真真的,现在官媒已经去了晨曦院,宫嬷嬷的接待的。”
“姑姑这是在做什么?”自己请媒婆上门,还去了晨曦院,难道?
“走,咱们去看看?”
冯玉筠脸色铁青,晨曦院住着谁,都不用说她都清楚,只是她搞不懂,姑姑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难道她还真准备给表哥定个乡下丫头为正妻?
聘则妻,看着架势,姑姑明显是按照六礼走的。
刚走到半路,迎面就看到宫嬷嬷客气的把官媒送到二门了,
“辛苦您跑一趟,这个留着喝茶,咱们姑娘的事儿就拜托您了。”说着,宫嬷嬷把准备好的荷包塞到官媒手中,客气了一句。
“哎呦,嬷嬷折煞了,我做的就是牵媒拉线的活,自然会尽心尽力,咱们姑娘是个好的,人才也是一等一的,咱们定然尽心。”
说归说,荷包倒是照收不误,作为官媒,闻音知雅意,嬷嬷一开口,韩家的意思依然明白,自然只有促成对儿的心思。
目送官媒离开,宫嬷嬷刚想回去,就被人拦住了。
“筠姐儿,你怎么出来了?”
宫嬷嬷愣了下,看了眼她的身后,忍不住皱眉,“怎么也没个丫头伺候着,秋蝉那丫头去哪里了,怎么能让筠姐儿一个人乱走,万一冲撞了,岂不是麻烦?”
“嬷嬷多虑了,在姑姑这里,有什么可冲撞的,都是自家人,倒是嬷嬷,刚才那是官媒?”
冯玉筠握着手中的帕子,就希望嬷嬷能说点别的理由,就算是说谎,她也愿意相信。
“筠姐儿看的没错,刚才那个就是夫人请的官媒……五公子和白姑娘属于天赐良缘,广源方丈亲自批的姻缘,夫人觉得五公子年纪早就过了弱冠,也该成亲了,所以,就亲自去请了官媒,让老奴帮着,一起把两人的亲事定下来。”
宫嬷嬷说完,才发现冯玉筠的神色不对,脸色发白,身体有点摇摇欲坠的娇弱感。
“筠姐儿,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老奴这就跟您请大夫去。”
冯玉筠摇了摇头,一把抓住宫嬷嬷的手,顿时泪流满面,
“为什么?姑姑为什么这么做?”
宫嬷嬷:“……”
感受到胳膊上的疼痛,宫嬷嬷皱了下眉头,这孩子怎么了?
“筠姐儿,你这是?”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冯玉筠梨花带雨的看着宫嬷嬷,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嬷嬷,为什么姑姑明知道我的心意还执意如此?那个乡下的女人有什么好,我跟表哥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姑姑为何如此狠心……”
“表姑娘慎言,老奴看你真是病了,赶快回去休息,老奴这就禀了夫人请大夫给你看看……秋蝉那婢子去哪里了,不在主子身边伺候,等着被发卖么?”
随着宫嬷嬷严厉的斥责之后,躲在花丛后的秋蝉也顾不得其他了,立马跳了出来。
她可知道宫嬷嬷的厉害,一点也不敢赌自己的命运。
“嬷嬷饶命,婢子刚才肚子疼……”
“闭嘴,还不过来扶着你家主子回去,一点规矩都没有,哪有婢子把主子一个人丢下的,万一出了岔子,扒了你的皮都不够。”
宫嬷嬷哼了一声,作妖的小蹄子,当她眼睛是瞎的么?
“这是怎么了?嬷嬷不是送官媒了么?怎么跟筠姐儿凑一起了?”
说话间,韩夫人带着丫头走了过来,当她看到侄女发红的眼睛时,稍微一愣,也就明白了。
“夫人,表姑娘身体抱恙,还是叫大夫查看一番才是,姑娘家家的不能留下病根。”宫嬷嬷福了福身,轻声说道。
韩夫人看着自己的侄女,眉头一皱,这丫头被她母亲教导的有些过了,在她面前,却显得稚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