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外家,一点面子都不给。
想想她的性格,韩璟也能理解。
还别说,这生气的小模样他有很久没见过了,还真是想念的紧。
“行了,别生气了。冯家这一辈确实平庸,孙子辈还没长起来,外祖父怕是着急了。”
就像一个人走在宽敞的官道上,身边的家人都缀在后面,想拉一把,伸手又够不到,不得不停下来等着。
但是眼看着要被别人超越,心里着急之下就想抄近道。
心急易出错,外祖父也是人,怎么可能不犯错?
白凝香看着韩璟,唇角弯了弯,“皇上调派的敕书上千万别忘了恩准家眷跟随,如此,才能体现黄恩浩荡。”
说完这句话,白凝香带着丫头们浩浩荡荡的回长春宫了。
她就想把麻烦打包全送走,省的冯家那帮人时不时在眼前蹦跶,看的人心烦。
韩璟:“……”
这是要釜底抽薪呢。
直到韩掌监送人归来,出声提醒,韩璟的眼神才从皇后离去的背影中回过神。
“走吧,去承德殿拟旨。”
白凝香回到长春宫,舒服的歪在罗汉床的软垫上,“云霓,拟懿旨,送到承德殿。”
“喏,”云霓坐在一旁的书桌旁,执笔,开始书写。
“咳~,娘娘,咱们今日给冯家如此重头一击,会不会让京都其他世家多想?”
白凝香睁开眼,想到今日的行为,舒心一笑,
“放心,此举一出,京都的世家定然会多想,但却不会往坏处想,如果料想不错的话,他们还会羡慕冯家。毕竟冯家是第一个被外派的人,三年后,指不定就加官进爵了。”
冯家那几个儿子,平庸至极,如果留在京都,或许一辈子都起不来,皇上想要扶持外家,让冯家大爷二爷外任三年,但凡能捞点功劳回来,就等高升了。
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这点,冯家也是有苦说不出,一边被人羡慕嫉妒一边咬了牙往肚里吞。
等过了这阵子热乎劲儿,至于三五年后,是个什么情况,谁能说的清。
云霓听着娘娘的解释,想了想,就忍不住想笑。
活该,早知道如此,冯家定然后悔算计她们娘娘。
沾点皇亲国戚的边,就想搂草打兔子,光想占便宜,现在搬了石头砸了脚,怪谁?
懿旨拟好后,云霓亲自送往承德殿,
“辛苦掌监大人亲自跑一趟。”
“云霓姑娘客气,都是分内的事儿,谈不上辛苦。”
韩掌监接过云霓手中的懿旨,心里为冯家捏把汗,连着两道旨意,也不知冯家会不会炸锅?
早点让冯家人离开也没错,反正他们也帮不上忙,还只会给皇上添麻烦,万一因此惹得帝后不和,冯家定然是罪魁祸首。
此时,冯府大厅内,
冯家全员都出现了,十几号人坐一起,鸦雀无声,气氛低迷,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最后还是老太太黑着脸,用拐杖戳了戳地面,
“老爷,此事可还有缓转的余地?”
外放她的两个儿子,亏他们想的出来,别家沾亲带故的,哪个不是鸡犬升天,怎么到了她们这里,却一再的被打压?
都说武夫狠毒,果然是没错的,宫里那两口子,对冯家来说,就是两条毒蛇。
冯祭酒看着老婆子气的不轻,摇了摇头,“此事已成定局,不用多说了,一会儿敕书就送来了。”
回来的路上,他也想了,确实是冯家操之过急,失策了。
冯老太太看着大儿,二儿,眼里带着浓浓的不舍,虽然她也知道自己的儿子不出色,但是对她这个母亲的孝顺,却一点也不含糊。
如果被外调了,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年纪大了,就希望儿孙环绕膝下,享受天伦。如今全被调离京都,身边只剩下三儿一个纨绔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如果我进宫去求呢?”老太太有不死心,眼巴巴的看着老头子。
“老婆子,消停吧。是咱们操之过急了,惹了皇后娘娘不高兴……老夫想了想,其实放老大老二出去历练几年也未必不好,京都太安逸了,很容易就把人养废了。”
众人听着老爷子的话,神色各异,尤其是老大冯临瑞,一脸的拒绝。
“爹,外调也就算了,为何把儿子调往边关那么偏僻的地方?”
“就是啊,西南边关,刁民野蛮,环境恶略,夫君怎么可能受得了?还请公爹想想法子,换个去处也行啊。”
王氏拧着帕子,眼里冒火,白凝香那个毒妇,竟然害他们至此。
冯祭酒看着满屋子的儿孙,眼里带着失望,
“哼,你们身娇体贵,金枝玉叶,受不得苦,当年皇上皇后在西南,一住就是好几年,你们可听到什么怨言了?皇上住得,你们为何住不得?”
听着老爷子的语气,冯临瑞两口子一怔,脸色有点不自然,王氏心里不服,
“白……皇后本就在边关长大,她当然适应,我跟夫君从未出过京都……”
不等他说完,就被二爷冯临群打断了。“大嫂还是少说两句吧,皇后娘娘也是你可以随意置喙的?”
“可不是,自古人分三六九等,有人天生就是富贵命,挡都挡不住,有的人就算生的再好,命不好,再怎么折腾也没用。”
二夫人刘氏幸灾乐祸的看了眼冯玉筠,之后便把眼神落在大房一家子身上。
要不是大房一家子不消停,他们怎么可能被牵连?
说来说去,都是大房惹的祸。
“二弟妹,你少幸灾乐祸,合着二弟得了个好去处,被调派到定州辖县,来回京都也不过三四日路程,我们就是不受待见的,活该被扔到千里之外?”
“大嫂,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也不想想,冯家落到这个地步怨谁?你不是觉得大房的姐儿生的好,有娘娘命么?如今娘娘没捞着,一个个的都成了瘟神,连累了一大家子,几句话都受不住了,早干嘛去了?”
“你……你敢讽刺我?”
“讽刺你怎么了,你敢做还不让人说了?”二夫人撇了下嘴,一点没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