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不舒服,想吃我熬的粥。”
陆书通舀了两勺米,切了少许皮蛋和肉丝。
徐姨看到他熟练的动作,夸道:“你妈有你这样好的儿子,可以好好享福了。”
陆书通笑笑,问她:“我妈她怎么了?怎么忽然就不舒服了?”
徐姨看看厨房外,见没有人,于是小声说:“下午回来的时候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砸了不少东西。”
陆书通皱眉,最近能让她这么生气的事估计还是跟他爸有关。
这件事作为儿子肯定举双手赞成,但是他们家情况不一样,这样的两个人还是彼此分开生活比较好。
两个人在厨房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陆书通的粥在锅里熬着,他就顺便帮帮徐姨。
房间里,陆丽丽靠在床头,拿着手机在看视频,时不时发出压抑地小声,偶尔声音大了,还做贼似地看看门口。
粥熬好了,陆书通又准备了一碟徐姨自己做的酱菜,就端着去了。
陆丽丽虽然在看视频,但是一直分神在听门口的动静。
一听门锁转动的声音,陆丽丽光速地把手机藏到被子里,闭眼哼哼。
陆书通把托盘放在床头,俯下身小声喊陆丽丽:“妈,粥好了,起来吃点。”
陆丽丽颤颤巍巍地睁开眼,全身的力道都放在儿子身上,由着儿子扶自己起来。
陆书通拿起粥吹了吹,把勺子送到陆丽丽嘴边,陆丽丽微张嘴巴,然后把粥咽了下去。
陆丽丽满眼慈爱地看着儿子说:“养儿防老,果然老祖宗的话是对的,还是我儿子孝顺。”
“喝完粥,你先休息,如果明天还不好,我们就去医院。”陆书通手上动作不停,一口粥一口酱菜。
陆书通眼珠子转转,说:“我可能是累了,不用上医院这么兴师动众,我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不一会儿,一碗粥就见底了,见陆丽丽眼睛都睁不开了,陆书通想还是过几天再聊聊父亲的事吧。
“妈,你休息吧,有事儿叫我。”陆书通替他妈把被子盖好就出去了。
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动静了,陆丽丽睁开眼睛,抿嘴一乐,把被子里的手机拿出来,继续没有看完的视频。
一连两天,江二叔都没有收到陆丽丽的骚扰短信,也没有被她堵在家里,心里忍不住犯嘀咕,事有反常必有妖。
不管是什么,现在自己总算清净了,不用每天去侄子家看他脸色了,于是心情大好的江二叔买了一听啤酒,哼着小曲回了家。
看着好几天没回来的家,江二叔觉得哪儿哪儿都顺眼,果然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惬意地喝着酒,看着电视,江二叔觉得这日子似神仙,何苦要弄个人回来管着自己,还是陆丽丽那样一个人,要不是看在儿子的面上,他早就轰她走了。
团团吃完饭就一直在大门口转悠,听到门口的声响,小眼睛一亮,然后又肉眼可见地暗淡下去。
是江止寒回来了,团团恹恹地喊了一声:“爸爸——”
江止寒挑眉,几个意思,看见他回家这是不高兴了。
今天江止寒有应酬,所以没有回来吃晚饭,因为这个不高兴?但是刚刚开门的瞬间明明还不是这样。
直到回房间换衣服的时候,他还想不通,于是他问出了他的疑惑。
顾云夕正在整理他换下的衣服,闻言噗嗤笑了。
“你不觉得今天家里少了一个人吗?”
江止寒回想了一下,一张老脸出现在脑海中,不确定地问:“二叔?”
顾云夕肯定地点点头。
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之前这个时候,江二叔早就来了,结果今天……
“你儿子吃完饭就等着了。”说起这个,顾云夕就乐的不行。
儿子那个眼巴巴呦!
“下次不准给他开门。”江止寒声音不愉。
“这样不好,毕竟是二叔。”顾云夕劝他。
“他有做长辈的样子吗?”江止寒说。
“他……”
“不来也不打声招呼,让孩子这么等着。”
啊?您是因为这个生气吗?
结果这个晚上,团团没有等到他的二爷爷,憋了一晚的眼泪瞬间决堤,无论是谁都哄不好。
江止寒眼见的怒气爆棚,恨不得把江二叔拖过来打一顿。
最后团团哭累了,自己睡了过去。
一家人齐齐松了口气,就算他们能忍受魔音,也怕孩子会哭坏嗓子。
江止寒怒气冲冲地拨了江二叔的手机,关机,再打,还是关机。
又拨了家里的座机,忙音。
顾云夕也心疼儿子,刚刚哭的小脸通红,一直抽气,现在冷静下来,她也劝江止寒:“可能是二叔遇到了什么事。”
江止寒:“不来了不会打电话说一声吗?”
“呃……”
其实这也不是二叔他的家,人家不来也没必要打电话来说一声。
当然这种话她只敢在心里想想,可不能当着男人的面说,他现在已经气的想吃人了。
此时江二叔的家里,电视开着,他自己已经摊在沙发上睡着了。
家里的电话线早在陆丽丽不停骚扰的时候就被他拔了,他的手机因为没有电,也自动关机了。
第二天,江止寒又给二叔打了电话,一接通,开口就是:“昨晚你怎么没来?”
“啊?”
江二叔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要不是上面明晃晃显示江魔王,他都要怀疑是哪个小情人了。
“说什么?”江二叔莫名其妙,“又不是我家,不去还要跟你报备吗?”
这个侄子今天是吃错药了吗?以前恨不得他不上门,才几天就变了?
到底是我没睡醒,还是你没睡醒。
江止寒没再说话,啪叽把电话挂了。
江二叔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很快他的手机又响了,顾云夕。
这家人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一个的都给他打电话。
按下接听键,传来的不是顾云夕的声音,而是团团的,“二爷爷——?”
江二叔马上换了一种语气:“唉,是我。”
团团委屈道:“你昨天怎么没来?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江二叔恍然,就这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