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死者也是,她只是想早一些回到自己娘家而已,至于多什么钱不钱的,她已经不在乎了,胡三的老婆所拿的银子其实就是这一家人的全部盘缠。
她被说的十分大惭愧。
“如果你的夫君不拿死者身.上的钱,知县大人根本不会把胡三当成凶手,所以说你们自己也有很大原因。”
“说远了,宋某继续说死者吧其实吧,她原本就已经不想活了,但是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居然死在半路上。”
秦水一愣,“宋提刑,此话怎讲?难不成这个死者乃....乃是自杀?”
宋清点头道:”秦知县你不要着急,你现在就听宋某给你分析分析,说道说道。”
“最近数日,宋某让属下前去死者家附近转了转,走了走也看了看,随即得到线索,那就是这死者与朱老三最近经常吵架,对不对?”
朱老三道:“大人,你说的果然没错,事情的确是这样的,但是大人,小的可不是杀人凶手,夫人死了我也十分无奈。”宋清瞪着他,“我并没有说你是凶手,而是想问你,你们之间为什么要吵架?而且在案发头一天,也就是八月十号,你们还差点动了刀是不是?”
朱老三恩了一声,他现在十分后悔,早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局,他当时就不斗嘴了,可是世事难料,这种事谁又能说的准?
“大人,其实我们夫妇吵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经常斗嘴,原因无非就是我夫人嫌我太懒,也不愿做农活,几乎是天天抱着酒大口喝,自从出事之前,我几乎是每天半醉。”
“可是大人,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啊,要是知道我夫人会遇害,那么我就不这样了,只可惜世上已无后悔药。”
宋清惋惜的看着他,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再也没有机会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朱老三,宋某问你,那你又知不知道你的夫人为何死的?说白了,其实主要原因再于你,你可知道?”
后者很显然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叫因为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其余人等也是带着极大兴趣,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内幕?
他众多眼皮子底下,宋清继续道:“宋某在这里有一个大胆的推断,其实你的夫人在上路之前,她已经喝了农药,同时也已经有了量,确保她在回到娘家之后不久可以死去。”
“但是有可能你们又要问我了,这个又没有验尸,为何要说是服毒?其实话还要从这个残疾光棍说起,因为宋某已经从他口中听到说起死者脖子都已经乌黑了。
“秦知县,当时你也是去过案发现场吧,此事你可愿意给宋某作证?”
秦水道:“宋提刑所说完全不差,事情还的确就是这样,当时卑职还觉得奇怪了,这就是说何人力气才这么大?”
宋清道:“这就是问题的所在,若是脖子某一块出现乌黑,那则是手掌大力束缚所留下,但是全部都乌黑,除此之外只能有一种解释。”
“那就是死者对自己的夫君朱老三已经彻底的失望,她已经不想活了,所以喝下了毒药,至于是什么毒药,那么宋某就不知道了。”
朝副将有了疑问,“那大人,为何这个死者就不愿意去到娘家在服毒呢?这样一来也不用死到池塘里了。”
“朝副将,关于这一点很好解释,那就是死者死意以绝,她担心自己回到娘家之后不忍心服毒,所以提前服用,毕竟还有老人在世嘛,舍不得很是正常。”
“知县大人,宋某的这个推断你不会有意见吧。”
后者急忙点头,“宋提刑说的事,卑职一直听着呢。”
宋清接着说,“当死者服毒之后,于是带着十两银子上路,准备到了娘家之后,算是自己的安葬费,同时她还带了衣服,这也可以理解,人死了穿一件干干净净的衣服正常吧。
”于是,她离家之后,此刻来到了村子外面不远的茶馆,此地有食物供应,她担心自己时间来不及,于是找到了马夫要他送自己到城里。”
“马夫,这一点你可以替宋某作证吧。”
“不错大人,当时小的就见得此人脸色不大好看,当时还以为是没有睡醒,然后也没有多想,就准备赶路了。
宋清收回目光继续说:“二人在一路上边走边聊,当这个马车行走在一半的时候,妇女知道自己似乎坚持不了多久了,于是主动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马夫,然后,这才有了知县大人你到了案发现场之后,马夫告诉你死者身份一事了。
“否则的话,恐怕你还没有如此短短时时间找到朱老三。'秦水眸子直转,“宋提刑,这个死者既然在马车上就要复发了,那她为什么不往回赶,或者直接去到药铺?”
宋清道:”简单,一个人只要想死,她是不会去考虑这一些,再说,她服下的或许乃是剧毒,哪怕把神仙找来了也没有用。”“马车往前直开,此刻到了小路旁,此刻妇女为了赶路于是要马夫走小路,但是她话还没说完,此刻就没有了生命气息,毒发身亡。
“但马夫似乎就坐不住了,人活生生死在了自己车上,他知难逃其责,而且你知县大人也不好说话,于是一咬牙,干脆将尸体扔到了胡三池塘中,作为溺水而亡的假象,但是他一定不会想到,正是有了这么一个举动,使得胡三死去,含冤而死。马夫立即痛哭流涕,“大人,小的这也是没有办法啊,你说人死在了我的车里,你让我怎么办?万一被知道知道了,那还有命活?”
秦水一言不发,内心待着许多震感。
“宋提刑,卑职想要知道,这个马夫为何不直接把尸体扔到官道一旁,这样一来岂不是省了许多事?'
宋清端起茶喝了一口,“马夫要不你自己告诉知县大人吧,为何舍近求远?”
马夫道:”大人,这可是官道,过上过下又许多人路过,万一被看见就完蛋了,同时吧,扔到池塘以后,还有可能以为乃是自杀。”
宋清冷笑,“自杀?但是马夫你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这个池塘水也不深,根本淹不死人。”
“你们三个偷鱼的,当时听见的声音或许就是这尸体被马夫抛到水里的声音,根本不是别的什么偷鱼的来了。
三人恍然,宋清接着道:“从哪之后不久,本案当中的死者来了,他发现了尸体,于是下池塘打捞了起来。”
“但是吧,此人也是贪心,最近赌博输了十两银子,还欠下了好几十两高利贷,掌柜的,此事你愿意给宋某做证不。”
他疯狂点头,今日听到了一桩最为精彩的案子,这一趟没有白来。
秦水知县道:“宋提刑,你的意思是说,这个胡三把尸体上的银子给全部拿走了?但是人不是他所杀?”
宋清道:“知县大人,事情还真的如此,这一点胡三的媳妇可以作证,同时吧,这银子还被她放到屋中藏起来了。”
秦水大喝,“大胆,你们夫妇二人虽没有杀人,但是犯了盗窃罪,今日你夫君也就算了,但是你确实难逃其责。
“来人啊,将这个胡三的老婆重打三十大板。
宋清并没有阻拦,此人倒也该打,“秦知县,宋某觉得,这些人里面,谁都该打,要不这个赌馆掌柜的重打三百,马夫重打两百,朱老三重打一百,几个偷鱼的重打五十吧。”
他们吓了一跳,尤其是这个掌柜的,三百大板还不把他给弄死啊。
众人不断喊冤,宋清道:“秦知县,你一定感到很奇怪,这个胡三本来没有杀人,为何到了衙门之后,却是在你的审问下,很快就承认自己杀了人?”
秦水对此也是不了解,按理说正常人只要没有杀人,怎么轻易这般?
“宋提刑,既然这样,那你不能告诉卑职,此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宋清笑道:”简单,正是这个胡三在外面欠了八十两赌债,他自知这辈子也还不起了,索性背一条杀人命,这样一来还能一了百了。”
秦水已经懂了,但是一想到自己铸成大错,造成冤案一桩,此刻他的身子一屁股坐在了地面。
面无血色,眼神呆愣的道:“宋提醒,卑职审下冤案,造成有无辜百姓含冤而死,宋提刑,你责罚卑职吧。”
宋清笑道:“秦知县起来吧,你是宋某见过最好的知县,此案根本不怪你,再说胡三要是不承认杀人,你也不会杀他。”“此案虽说有冤,但是错不怪你,与其这样,倒还不如怪罪这几个挨打的人。
秦水松了口气,紧接着道:“胡三的老婆,你的夫君虽说自己承认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但人终究是死了,今日本官代表衙门门赔偿你五十两银子。
“多谢大人。”她感激流涕的,“可是大人,关于胡三欠这个掌柜的高利贷...
“不用还了。”秦水道:高利贷不合法,同时这又是赌资,不受大宋律令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