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之中,云柔郡主双手紧握香水瓶,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落下,今生第一次,她感觉到了爱情的奇妙,喜欢一个人,可以让她莫名开心,而被拒绝后,却又感觉心痛,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那么喜欢甄建,难道就因为他舍身救过自己吗,不,绝不是那么简单,她真的说不上缘由来,感情这方面的事,她也是第一次接触,一切都很懵懂。
云柔郡主的马车消失在人『潮』之中,甄建终于收回了目光,慨然叹道:“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说罢转身回家去了。
回到家后,甄建草拟了一份契约书,自己修改好后,又拿去让曾嶙鉴定一下,看看有无错误或者遗漏的地方,曾嶙检查了一遍,觉得很完善,甄建这才将契约书做了两份,然后派人给侯崇文送去。
侯崇文拿到契约书后几乎一个字一个字地检查,生怕甄建给他下套,小心驶得万年船嘛,七天之后,二人才签订合作契约,双方合作正式生效。
作坊建得很快,半个月的时间,所有作坊完工,甄建用异能长了很多鲜花,接下来开始生产第一批香水。
由于是试生产,甄建必须前往各个作坊手把手地教他们每一道工序,还好每一个环节的工作都比较简单,即便是不识字,基本也是一学就会,这就是分工的好处,流水线的生产模式效率当然高了。
第一批香水终于生产出来了,因为是第一次试生产,所以量不大,也就400瓶,所有瓷瓶都是定制的,做工非常好,比鼻烟壶大一些,也就60ml左右,表面有彩釉文字,比如薰衣草味的香水,瓶子上的字就是“薰衣草”三个大字,旁边有紫『色』的五角星,星越多,代表这个香水的档次越高,右下角还有个印章,印章上只有两个字:甄氏。以后这就是甄建的品牌了,甄建对品牌这个东西自然是十分看重的。
侯崇文从这第一批的香水里面抽出了十几瓶,亲自验证功效,以防甄建作假,第二天后,侯崇文确认这批香水质量没有问题,便开始跟甄建商议价格,甄建直接给了一张表给侯崇文,上面标注了香水的进价以及售价。
一星香水:进价18文,售价20文。
二星香水:进价120文,售价200文。
三星香水:进价700文,售价1贯。
四星香水:进价7贯,售价10贯。
魅颜香水:进价70贯,售价100贯。
为什么不设五星香水,而是取名魅颜香水呢,就是为了体现这种昂贵香水的特别之处,价格高人一等,名字自然也是与众不同嘛。
甄建准备以后到京城后,推出500贯一瓶的香水,取名至尊红颜,反正名字一定要特别,彰显这些昂贵香水的特别之处,许多富人就喜欢与众不同,买香水,买的就是虚荣,不论男女。
其实所有香水的成本都是差不多的,一星香水成本是12文,魅颜香水成本是30文,差距不大,之所以推出一星香水这种廉价香水,为的就是适应所有经济层面的女人,让大楚所有的女人都用得上香水,也许以后会有人模仿他的香水,但那时候甄建的香水早已在人们的心中根深蒂固,女人们一提到香水,首先想到的就是甄氏香水,品牌效应自然就出来了。
“这价格……”侯崇文盯着单子看了片刻,讶问道,“你给的进价如此之低,不会亏本么?”
甄建笑道:“不会的,合作嘛,要求的就是双赢,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香水的生产成本,其实很低,我赚的肯定比你多。”
“竟有这样的事?”侯崇文闻言震惊,在他印象中,香粉的造价比较昂贵,因为只要上档次的香粉之中,都掺有龙涎香,只不过不同的香粉掺的龙涎香量不同,龙涎香比黄金还贵,所以最贵的香粉能卖到100贯一盒,当然了,其实若是按照那种香粉里面的龙涎香的量,顶多也就值10贯,之所以能卖100贯,都是因为炒作的原因,炒作这种事情,任何时代都在发生。
甄建问道:“你店里最贵的香粉,100贯一盒的那种,一天能卖几盒?”
侯崇文闻言笑道:“一个月能卖出两三盒便不错了。”
甄建道:“那魅颜香水要限量发售,每天限卖5瓶。”
侯崇文不解地问:“这是为何?这么贵的香水,应该每天买的人不多吧,怎么可能一天卖出5瓶?”
“你不懂。”甄建道,“这叫饥饿营销,一个东西越是难得到,越证明这东西珍贵,你越是限量发售,就越多的人想买。”
侯崇文闻言蹙眉想了想,缓缓点头:“好像是有点道理,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甄建道:“新货上架,要宣传推广,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明日你请一支舞狮队来,到店门口热闹一下,同时弄个大招牌,宣传香水。”
“好主意。”侯崇文缓缓点头,他忽然发现甄建做生意的花招真多。
隔日一大早,侯氏脂粉铺前十分热闹,搭起了高台,舞狮采青,吸引了许多人来观看,侯崇文让人拿了一块大招牌板竖在店外,上面写着“本店新品香水,比香粉好一百倍的好东西”,考虑到许多人不识字,还派了一个伙计在店门外不断吆喝。
来看舞狮的人之中也有不少『妇』女,看到如此招牌,纷纷进店询问起来,还好侯崇文新招了三个伙计,几个伙计卖力地向众『妇』女推荐香水,并跟他们介绍香水的功效还有价钱。
香水的价格其实跟香粉差不多,但这些『妇』女大多都是普通百姓家的『妇』女,而且香水是新品,一时间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买的人虽然不少,但大多都是买的最廉价的一星香水。
等到舞狮结束后,侯崇文亲自出门招揽客人,卖力地推荐香水,又有不少男人进来看香水,男人当然不用香水了,他们是替自己妻子或者心仪之人买的。
甄建一直在胭脂铺的内堂待着,偶尔出来看看,他发现虽然买香水的人不少,然而并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火爆场面,这让他感觉有点失望。
晚上打烊,甄建和侯崇文点帐,一星香水卖了180瓶,两星香水卖了5瓶,三星香水卖了1瓶,四星香水一瓶都没卖出去,魅颜香水更别提了。
账目出来了,今天香水营业额是5600文,净赚1060文,这业绩,比以前的生意好不了多少。
侯崇文并没有责怪甄建,他笑了笑,道:“香水这东西要用一段时间才能知道好,过一段时间可能就会有所好转了。”
甄建想了想,忽然问道:“侯掌柜,绍兴用脂粉最多的地方在哪?”
“这个……”侯崇文想了想,道,“应该是翠云楼和杏花楼。”
甄建双眼一亮,因为翠云楼和杏花楼是绍兴最大的两家青楼,对啊,青楼的女子每天都要浓妆艳抹,对脂粉的需求量自然大。
甄建忽然兴奋问道:“侯老爷,逛过青楼吗?”
侯崇文闻言摇了摇头,道:“没有。”
甄建忽然一脸贱笑道:“明晚咱们去喝花酒吧。”
“这怎么行。”侯崇文赶忙摇头道,“我一生恪守廉耻,岂能去那种地方。”
甄建摆手道:“侯老爷,我们去不是为了喝花酒,而是为了推广我们的香水,你想想,到时候咱们喝花酒,随手打赏点香水给那些姑娘们,她们用了,自然觉得好,待她们用完了,还愁不来买吗?她们这些人啊,都有个固定圈子,女人在一起,就喜欢聊梳妆用品,哪家的胭脂不错了,哪家的香粉很香了,只要让她们用了我们的香水,保证不出半个月,生意就会大为好转。”
侯崇文闻言双眼一亮,觉得这主意不错,可是,这太违背他的做人风格了,他是一个专情之人,自侯青兰母亲过世后,他一直未娶,一来是怕再娶的话,后母对侯青兰不好,二来是他始终无法忘记自己的亡妻。
侯崇文沉默了片刻后,摇头叹道:“还是算了,你去吧,这种事情,适合你们年轻人。”
甄建闻言皱眉道:“那我也不去了,反正我又不着急赚钱,你都不急,我急什么。”
侯崇文闻言无语,甄建这是『逼』他呢,他犹豫了片刻,缓缓道:“那到了青楼之后,你帮我挡着那些姑娘们,我……怕羞……”
“噗……”甄建闻言笑出了声,孩子都已经可以嫁人了,这老男人说自己怕羞,换做谁听了都会想笑。
他笑了两声,道:“好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明晚别吃晚饭,换个好一点的衣服,到时候我来找你,我先回去了。”说完转身就走。
第二天,新的一批香水到了,今天买香水的人和昨天差不多,有不少人是朋友推荐来的,可见香水的功效已经开始被人们发现了。
傍晚时分,侯崇文正在店里算账,侯青兰跑了过来,问道:“爹,今天香水卖得如何?”
侯崇文轻叹道:“跟昨天差不多,不是很好。”
“这群人真没眼光。”侯青兰郁闷撅嘴道,“香水比香粉可好多了,他们不识货。”
“你别管这些事。”侯崇文没好气道,“女孩子家莫要出来抛头『露』面,回院里去。”
话音刚落,甄建走了进来,侯青兰和甄建对视了一眼,互相给了对方一个白眼。
侯崇文赶忙把侯青兰往后堂推,催促道:“快回院里去,别待在这里。”
侯青兰分明发现老爹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之『色』,虽然疑『惑』,但她还是进了后堂,慢慢走开。
侯崇文望着她进了后院,才回转过身,望向甄建,满面郁闷道:“唉,没想到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去逛青楼,若是被青兰知道了,我这老脸往哪搁哦。”
甄建挑眉笑了笑,道:“男人嘛,谁还没点需求,文人墨客成日流连花街柳巷,反而名声大噪,怎地你逛青楼就变成丢人了?”
“话是这么说……”侯崇文蹙眉苦叹一声,摇头道,“罢了罢了,都决定去了,现在还说这么多做什么,走吧。”
“走吧。”甄建笑了笑,和侯崇文并肩走出了店。
他们二人刚走出去,侯青兰的小脑袋从后堂探了出来,咬牙切齿道:“甄建这个混蛋,居然带我爹逛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