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礼似乎也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可以在身体受到大量摧残的伤势下爆发出比全盛时期更加惊人的力道,整个人被冲撞的瞳孔微震,双脚撑裂地面生生摩出一米,撕裂的冒烟的红毯和地板碎片都被堆积到皮靴底部,身体更是仿佛蛮牛较劲一般强行挡住二阶堂的冲刺,接着他彻底不再留手,一把按住二阶堂血淋淋的肩膀,右手握拳由上至下,全力轰下!
足以打穿实心铁板的重拳仿佛重型打桩机一般落在二阶堂的脑袋上,二阶堂浑身狠狠一抽,亢奋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住,整个人再次“咚!”的一声重重摔趴在地上,再无起身之力。
看着面前趴在地上,彻底失去意识一动不动的少年,林知礼微微喘了口粗气。
这特么哪来的大傻子,居然有越残血越亢奋的极端天赋。
他的目中闪过了一丝欣赏,而廖平也连忙来到二阶堂身旁,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枚试管药剂为其打上。
扶着林歌的陈佳意也是直接翻起小白眼。
二阶堂是真的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来干嘛的,跟有什么大病一样。
“这小孩儿,不是安妮的心腹吧?”场中,一拳打残二阶堂的林知礼扭过头,看向了扶着自己女儿的少女,意味深长的笑道:
“陈佳意董事,他是你的人?”
身份暴露,搂着林歌的陈佳意皱了皱眉,随后漂亮脸蛋上严肃的表情消失,笑容甜美的点头。
“被林知礼董事发现了。”
林知礼看着她,严肃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陈佳意董事这次来赞歌,目的应该已经达到了吧?我可是听说,王月楠的孙子死了,最近正和黄金王冠闹的不可开交,只是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插手我和我女儿的事。”
听到这话,陈佳意想了想,站在满场的“金色星海”之下恬静一笑:
“我也想不通,林知礼董事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夫人,我觉得区区一个忘川,应该不会让林知礼董事做出这样极端的事情。”
教堂内,年纪尚小的少女和面前真正的“大人物”互相对视。
良久“大人物”林知礼的笑容收了起来,再次恢复先前面无表情的的状态,并看了眼陈佳意怀里的林歌。
“明晚十二点之前,你带着小不点,和你的人,离开赞歌,我不管,十二点之后,我保证,你们一个都走不出赞歌。”
听到对方有些发闷的话,陈佳意神情一怔,随后对着林知礼露出一个小阴险微笑。
“林知礼董事,是我的准备和威胁起到作用了吗?我可以这么跟林歌说吗?”
听到女孩儿的这个问题,林知礼差点就翻出一个白眼。
“金色星海”之下,他若无其事的理了理大衣领子,接着掏出一枚金属雪茄盒,给自己点上一支雪茄,惬意的从口鼻中喷吐出两道白雾,最后,面无表情的看了面前的女孩儿一眼——“随你。”
……
……
深夜,十一点半。
陈佳意扶着林歌,廖平背着昏迷的二阶堂,默默跟在林知礼和恩克的身后。
虽然没有摸清楚林知礼见林歌的最终目的,但陈佳意觉得这已经是比较圆满的结局,至少林歌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同时林歌的愿望也达成了,她的母亲被火化,或许火化的过程看着很揪心,但对于她和林歌这样的华夏人来说,尘归尘土归土,这就是最好的归宿。
唯一的疑点是……陈佳意还是不明白二阶堂是怎么来的。
内部环境错综复杂的教堂长廊内,陈佳意一边皱眉看着前面的林知礼和恩克,一边小声对身旁背着二阶堂的廖平询问:“廖叔,信号还没发出去吗?”
廖平摇头。
“还没有,信号好像被屏蔽了,估计这也是修道小兄弟来找咱们的原因。”
进入布满一排排长椅的礼拜室,陈佳意不爽的看了眼廖平背上昏迷不醒的二阶堂。
这叼毛是真的无脑,看他当时进来后第一时间问自己和林歌的情况,想必外面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但他居然不说,而是在确定自己和林歌安全以后直接就跟疯狗一样扑到林知礼身上找死。
结果就搞得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小宝贝又是个什么情况,真是急死个人。
所以这种不分轻重的吊毛回头还是丢给布里布里吧,不然放在自己身边迟早坏事,打架的话自己有小宝贝和廖叔就够了。
漆黑的礼拜室长廊内,陈佳意气喘吁吁的抱着林歌,浑身香汗淋漓,同时满脑子都是林鲸落的安危,生怕他出了什么事,而渐渐的,随着步伐的前行,周围的黑暗开始隐约有了一些光线。
陈佳意知道这是快到教堂大门了,步伐也忍不住加快了一些,而就在她扶着林歌穿过最靠门的礼拜室,跟着前方的林知礼和恩克来到教堂门口时,却发现俩人突然都停住了脚步,齐齐站在了大门口。
见到这一幕,陈佳意微微一愣,警惕的和身旁的廖平对视一眼,放慢了焦急的脚步,一点一点的迈步。
“林知礼董事,您现在停下,不会是反悔了吧?”
“您是大人物,我们都是小孩儿,您不能说话不算”
缓慢来到教堂正门外的一根根罗马石柱中,陈佳意说到一半的话语忽然顿住,整个人扶着林歌,不敢置信的瞪着美目,望着教堂外的场景。
紧随其后背着二阶堂的廖平也懵了,嘴角叼着的雪茄都微微抖了一下,一动不动的站在陈佳意旁边看着外面的一切。
原本恢宏大气,布置华丽典雅的教堂庄园,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座废墟!
满地穿着军装的武装军尸体、散落的到处都是的子弹弹头和枪械、以及仿佛被血雨冲洗过一般的血色地面。
燃烧着火焰,在月色下发出“噼里啪啦”声音的火堆、被打的粉碎只剩半个身子的石膏雕像、以及一名倒在血泊之中,身受重伤,胸膛微微起伏喘息的军装男子。
整座庄园,就好像发生了一场极其惨烈的小型战役一般,空气中都布满了浓郁的火药味和血腥味,彻彻底底成为了战场遗留后的废墟!而在陈佳意、廖平、林知礼几人面前的教堂台阶上,还安安静静坐着一个黑色的少年背影。
少年穿着黑色的中山服,坐在教堂罗马石柱下的大理石台阶中段,扎着小揪揪的后脑勺对着他们,面朝整座庄园废墟,一动不动。
“鲸落。”
全息月光的照耀下,扶着林歌的女孩儿下意识喊了一声。
听到声音,少年扭过了头,露出染着红色血浆的五官。
少年似乎有些虚弱,沾着血浆的脸颊在废墟和月光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凄美。而在看到女孩儿之后,少年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想挠挠头,但胳膊却似乎是受了伤抬不起来,最后只好给了女孩儿一个有些温暖的笑脸。
“那个……我受了点伤,站不起来,所以在这里坐着歇会儿,小胖你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