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姜令曦临摹出来的那副《碧波万象》后,不止是第一次看到这幅作品的沈初月倒吸了一口气。
她虽然没和弟弟一样跟着堂哥学习书画,但到底是出自底蕴深厚的沈家。
一眼就能看得出这幅画需要多深厚的功底。
此刻坐在电视机前的其他人也都沉默了。
尤其是那些之前还曾质疑姜令曦没资格上这个节目的人。
要说第一集的时候大家都学习制作笔墨纸砚还看不出什么,那么这一集,可就是提笔真的上了。
而且全方位的高清镜头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绝对没有替身,也不存在什么手替!
等到张纳川这位几乎所有人公认的当代书画大家对姜令曦的作品进行点评,面对镜头直白说道‘我没资格点评’时,更是彻底炸翻众人。
“堂嫂,”沈初月双手合十,眼巴巴地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得离她远了些的姜令曦,“您既然婉拒了张老先生把话收录到馆内的邀请,那这画……”
她真的很想亲眼看一看,不是隔着屏幕的这种。
姜令曦朝她摇头,“画不在我手上。”
“啊?”
“画完的当天就送人了。”
沈初月:“……”
扭头看到电视上正毫不客气反驳徐青媚维护堂嫂的堂哥,她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可能。
“我堂哥?”
“嗯。”
沈初月搓了搓手。
开始思考把画从堂哥手里借出来的可能性。
实在是,这幅画,让她这一会的功夫生出来不少灵感!
*
钱家。
钱家兄妹俩和钱丫丫也都坐在电视机前。
钱奕姮突然伸手拍了下大腿。
坐她旁边的钱奕笙忍不住轻嘶一声。
“咋了二哥?”
“你拍的是我大腿!”钱奕笙哭笑不得地提醒她,“就看个节目,怎么这么激动?”
“一时没忍住。”钱奕姮打了个哈哈,边继续看边解释,“我不是喜欢研究元昭体嘛,其实最开始是受了我导师影响,他老人家退休之前研究跟元昭帝同时期神画师谢牧云的画都快研究魔怔了,我就是那时候帮他查了不少元昭年间的资料,接触到元昭体之后又喜欢上元昭体的。姜姑娘临摹的这幅《碧波万象》,我看第一眼,就感觉应该是最接近谢牧云原作的。”
“你导师,元回老先生?能比墙上收藏的那幅还接近?”
钱奕姮先点头又摇头,“不是一个感觉,我见过的那些临摹作品跟姜令曦这幅比起来,虽然画技用色是没得挑,但总有些小家子气了,不如这一幅大气。是不是丫丫?”
钱丫丫点点头,她是亲眼看着曦曦姐完成《碧波万象》的,当时感触记忆犹新。
“不行,我得跟老师打个电话跟他说一声。”钱奕姮说着就要起身。
钱奕笙刚要提醒她,就见她又坐了回来,“不行不行,这个点老师估计已经休息了,我还是明天再打吧。”
结果话音刚落,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先一步响起来。
钱奕笙顺手给她拿过来,不经意扫了眼手机屏幕,“额,你这个备注的元老头,该不会就是元回老先生吧?”
钱奕姮:“……咳,这样比较亲切。不说了,我接电话去了!”
到了阳台电话刚一接通,钱奕姮还没来得开口问候一声,就听见话筒另一边她那位不比张老爷子小几岁的老师,语气带着几分迫不及待问道:“小钱,那个《传世传承》上叫钱丫丫的小姑娘,是你侄女?”
“您老也在看这个节目?”
钱奕姮忍不住惊奇了一下。
她这位老师堪称老古董,她压根都没法想象这位戴着个老花镜坐在电视跟前看节目的模样。
“前两天我去书画协会,老李跟我说的,难得有个讲传统书画的节目,还邀请她点评了,我就想着抽空看一眼。你先说那丫头是不是你侄女!”
“是,您没退休前,我有次还把她带画室去了呢。”
“我都退休好几年了,你这侄女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我哪敢认啊。”元回说着轻咳了一声,“那个,小钱啊,我看节目上你那侄女跟那个叫姜令曦的姑娘蛮熟络的,能不能帮老师引荐一下,我想见见那位姜姑娘。”
“那幅《碧波万象》?”
“没错,我怀疑那位姜姑娘见过相传早已遗失的《碧波万象》原作。”
虽说在看到老师正好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钱奕姮心里已经猜测。
但此刻听他这么说,还是忍不住捂了捂胸口。
居然连研究了神画师谢牧云的老师都这么怀疑!
“老师,其实我也见过那位姜姑娘,也有她联系方式,还有她送我的签名。”顿了顿,又强调一声,“元昭体的哦!”
“哦,那就更好了。”
“不过,老师您近段时间恐怕见不到人。那位姜姑娘本职是个演员,人家现在跑大西北拍戏去了,还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回来呢。”
“演员?拍戏?”元回忍不住拔高嗓门,沉默片刻后忍不住嘟囔道,“节目组都邀请老李去当点评官了,怎么就没想着邀请我呢!”
仗着老师看不见,钱奕姮朝天花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在心里默默反驳道:就您那除非有感兴趣的人或者东西才会看上两眼说几句话的作风,节目组能把您邀请过去才邪门呢!
“罢了,那就等那位姜姑娘拍戏回来再说吧。”
“好嘞老师,等我有姜姑娘消息,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好徒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钱奕姮被他这声‘好徒弟’给叫得愣了愣,听着挂断后传来的忙音,忍不住轻笑一声,“这老头!”
*
把《传世传承》第二节放完后又播出的几条幕后彩蛋也给看完,江文慧这才有些不舍地关掉电视机。
看了眼时间后,又扭头看向玄关方向,“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
说着就准备拨丈夫的电话。
结果找到联系人,正要按拨号键,房门就被人从外头推开了。
她连忙起身迎上去,就见丈夫捂着脑袋从外头走进来。
玄关处的灯一开,手指上沾的血色格外刺眼。
姜润成对上妻子惊慌瞪大的眼睛,有些狼狈地偏了偏头,“快去拿医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