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办公室里寂静的可怕，许是空间太大的原因，周正竟觉得有些发冷……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孙国伟，甚至有些担心待会儿该如何面对满心欢喜而来的周云。
“孙总，这事儿……”他支支吾吾，却说不出什么来。
“没事儿，咱们才是一伙儿的，待会儿你朋友来了，我们再谈这些事情就行了。你刚进来也看到了，公司人不少，开发团队的事情不需要担心，我们干的就是外包开发的活，自然不可能砸自己招牌。”
周正点了点头，想要开口问些什么，踌躇了半天，却还是没好意思问出口。
孙国伟看出了他的窘迫，便主动搭了话，“是想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嗯，都说您去了一家上市公司……”
没成想孙国伟哈哈笑了笑，“是啊，我确实去了一家上市公司……”
“可这……”周正没说透，可意思却很明显，这众源科技明显不是一家上市公司，而就算孙国伟真去了上市公司，也不可能直接坐到总经理的位置。
“谁说我去了上市公司就不能自己在外面再开公司了？我是这家公司的大股东之一，平时不在这边办公的，只是偶尔处理这边业务的时候才过来。”
周正这才明白过来，都说在一个行业内做的久了，赚的就不是上班的那点工资钱了。
如今看来，这也确实是职场的一个潜规则，不要说孙国伟，便是李毅这个行业内打拼10年的青壮劳力，现在不也牵着项目到处赚钱呢吗？
他孙国伟在这个行业做了那么多年，手里积累着这么多的资源，便是在不影响日常工作的情况下开个公司接点项目，好像也很正常，更何况他本身就是管理层，工作时间上相对也自由的多，两头跑似乎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而且那边大公司更大的客户资源，也可以辅助他这边开发公司的业务拓展，只要不是光明正大的中饱私囊，想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如此想着，他似乎对未来的职业也有了些自己的想法。
三人闲聊着，等待了不过半小时的时间，周云便被前台领着走了进来。
一进来便是热情的寒暄，周正也很有眼力见的给他做了介绍，李毅他自然认识，只是孙国伟原本是他老领导的事他却是没说。
四人再在办公桌前聊就显得有些拥挤且不正式，孙国伟便招呼他们进了会议室，让助理冲了几杯清茶，待那个年轻的女助理放下茶杯走出会议室关上门之后这才打开话茬。
“今天邀请周总过来，一个是让周总看看我们开发团队的实际情况，二个是咱们项目现在也进展到了这一步，也确实要谈一谈下一步该怎么走了……”孙国伟坐在主位，左右两侧分别坐着周正和李毅，而对面的位置只有周云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再加上他年纪不大长得也稚嫩，怎么看都让人感觉这场谈判似乎并不是太公平的模样。
“孙总说的对，之前只说合作，却一直没能亲自过来看看孙总的团队，也算是我的一个小遗憾，今天过来看看，果然让人羡慕啊，什么时候我那边才能做到孙总这么大的规模……”
孙国伟“哈哈”笑着，眼神却有些飘忽……
“周总说的太客气了，我们这挣得都只是些辛苦钱，不像周总那边，人虽少，赚的却都是大钱……”
“哪里哪里……”
两人你来我往的客套了一番，却都没主动往项目的事情上引，旁边的周正听的有些烦躁，却也不好僭越开口说什么……
看似和和气气的沟通，却暗含着利益多寡的谈判，谁都想多吃一块肉，也都不想让对方从自己的碗里夹走一粒米……
可绕来绕去，作为承接方的孙国伟终究不占优势，看周云并不是年轻的愣头青，便也只得放下身段主动询问起项目的事情。
“周总，听说现在项目已经通过了评审，不知道招投标定在了什么时候？”
周云背靠椅背坐着，可那椅子似乎让他不太舒服，扭捏着换了几个动作，都没找到一个让他满意的坐姿。
孙国伟看着这有些不礼貌的动作，眼神闪烁了几下，却什么都没说。
“孙总消息够灵敏的啊？我这边项目昨天评审结束今天刚回h城，就过来跟你们碰头，没想到你竟然都已经知道了。”
“哈哈，这不还是周总你信任我们吗，你这边通知到阿正之后我们这边就内部沟通了下，觉得还是尽早明确一些事情比较好，周总你看呢？”
周云点了点头，“确实，这个项目要提前开工，估计这两天就要派人过去，我也正安排这个事情，就算你们不联系我我也得问问阿正你们是准备怎么做了……”
“那周总你这边怎么安排？”
“下周一，你们安排产品经理、项目经理、UI设计师到现场驻场，我这边的项目经理和产品会安排他们进行软件部分的工作开展。这个项目我们定的工期是6个月，我们在招投标前一个月开始干活，占据优势，也避免一些麻烦……”
孙国伟认真的听着，待周云说完，眉头却皱了起来。
见他如此，周云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孙总这边有困难？”
孙国伟沉吟一番，“也说不上是困难，只是有个小的问题需要沟通一下，周总也知道，我们这种专门做外包的开发公司，挣得就是个人工费，承担不起什么风险，所以对于提前开工的项目我们一般是不接的。所以在这个项目上，周总你的公司算是提前开工，可是咱们之前，估计还得先把流程走掉……”
他说的委婉，周云却早已猜透了他的心思，靠坐在椅背上的身子更放松了些，显得更加随意了……
“孙总，不知道你这个流程，是怎么个玩儿法？”
“签合同，走首款！”孙国伟斩钉截铁的说道，语速又快又准。
周云不由得笑了起来，可这笑容却不是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