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一袭夜行衣的众人，正是田二娃和他手底下的一众兄弟。
“二哥，咱不上？”
田二娃转头就甩了一瓜皮：“二公子教你们读的书，都白读了？没听书上说，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
“二哥！你现在咋连动作都像极了林大娘呢！”
“你小子再说一句试试！”扬起的手又放下，低声道：“像林大娘怎么了？她待我跟待儿子似的，我拿她当我娘怎么了？”
“没！我就想说二哥越来越霸气了，越来越像林大娘了，是吧三哥？”
三娃目不转睛的看着战况说：“你小子能不能管住嘴？实在无聊，你一个人上去，把他们干喽！”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三人齐齐向远处的混战看去。
就见两方你来我往，杀得那叫一个毫不留情。
两方领头的主将不仅拼杀数回，期间还手持兵器相互问候许久。
虽然听不清也听不懂，可是看样子，两人卖得是挺脏。
随着倒下的人越来越多，优劣势态越发明显。
很快，头戴熊骨头盔的魁梧野人们凭借着那高人一头的魁梧身形，占据了优势。
“看样子，要准备上了。”田二娃说。
三娃问：“看起来，那边能剩下二三百人的样子，咱们这一百来号人上去，会不会不够看啊？”
“怕了？”田二娃比出三根手指。
众人看了一眼后，阵型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各自分开，每三人组成一个三角形小组。
田二娃一挥手，众人打马冲了上去。
马蹄声震耳欲聋，如黑夜里狂风雷动。
北漠人都吓傻了，齐齐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然而，夜色里，仅靠着天上那轮时有时无的朦胧月光，他们压根什么都看不清楚。
等他们看清楚发生了什么时，战马已经快到眼前。
一轮冲刺，大刀向下砍去，一刀一颗人头整齐落地。
直到战马群的第一轮冲杀过去，吓坏了的北漠人才反应过来，开始持刀抵抗。
混乱中，有北漠人喊了几句什么。
方才还慌张混乱的北漠人，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冷静了下来。
原本较为集中的人群，也在瞬间散开。
手里的弯刀，也从高举变成了横握。
一个个目光如炬的看着不远处的战马群。
此时的田二娃看到此情此景，都不由的感叹起北漠人与西栖人的差异。
他想起多年前，自己遭遇同样的场景时，大部分西栖人，除了抱着地上死去的亲人哀嚎痛哭之外，什么都没有做。
另一部分脑子好使的，除了会钻林子，连一丝丝抵抗的动作都没有。
他们就像是被人猎杀的鹿群，除了会逃，会叫，便什么都不会了。
而此刻的北漠人，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已经有了对策。
因为，方才他清清楚楚的听到，北漠人喊了声：“赤弩”。
夏吉说，赤弩在北漠人参与的战场上，是砍马的意思。而在北漠话里，赤弩这个发音，则是吃肉的意思。
田二娃哼笑出声，抬手，食指朝天。
不远处的北漠人被这个动作搞得莫名其妙，甚至有不少人抬头向天上看去。
然而黑漆漆的天上，毛都没有一根。
当他们收回目光再看向前方时，发现战马齐刷刷排了一字形。
准确的说，是三人呈三角形而立，每个三角形拉成一字排开。
“散开！他们这是要冲杀过来了！”北漠人顿时又散得更开，几乎可以说，每个人之间隔出了至少三臂的距离。
他们紧盯着马蹄子，手里的弯刀也握得更紧了。
毕竟战马冲过来时，相反力道砍上去，一个不小心，弯刀就会被撞向自己。
一个不留神，断的就不是马腿，而是他们的人头。
就在他们严阵以待时，最前排马背上的人突然从马背旁的包袱拿出个什么意思，他身后的人吹燃了火折子。
下一秒，他们就把手里的东西抛飞过来。
正当他们抬头好奇打量时，一声巨响在他们头顶炸开。
一瞬间，他们的眼睛就像是被什么刺中一样，火辣辣的疼。抬手一摸，竟摸到自己脸上插满了数不清的尖刺。
“啊！”哀嚎声直冲天际。
马蹄声再次响起，下一秒，一阵冰凉的触感划在脖子上，甚至连疼痛都没来得及感受，一颗人头咕噜噜落地。
“狗东西！你们也有今天！被虐杀的滋味怎么样？嗯？好受吗？”
咚……又一颗人头落地。
就在这时，北漠人群里传来一个声音：“住手！住手西栖人！你们想要什么？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是要马车上的东西吗？只要别再杀我们，马车上的东西就都是你……”
那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田二娃收回滴血的大砍刀，骂了声：“废话真多！”
一时间，北漠人群里，各种哀嚎求饶声此起彼伏。
甚至有人用生疏的西栖话大叫：“别杀我，求求你们别杀我。”
三娃笑了：“我还以为你们有多英勇呢！合着你们的英勇只是在欺负弱小的时候啊！当初你们冲进西栖，抢粮抢女人抢小孩的时候，笑得有多开心？难道你们忘了吗？
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笑啊！都给老子继续笑！”
疯狂的砍杀中，一个个北漠人倒在了地上。
也就半柱香都不到的功夫，地上已经没有站着的了。
田二娃大喊道：“清扫战场！”
众人纷纷下马，但凡眼前看见的，无论是不是尸体都会在致命部位补上一刀。
时不时的，就会在一刀下去的时候，听到一声闷哼。
“清扫干净。”左边响起喊声。
“清扫干净。”右边响起喊声。
“清扫干净！”
“干净。”
“……”
随着各处传来回应，田二娃下令道：“上马！返程！”
临走的时候，田二娃还不忘在尸体身上，留下‘屠狼会’三个字。
回程的路上，众人笑得无比开心。
有人道：“太安逸了！等老子百年以后，地下的老祖宗们还不得列队迎接！以后头香都得是我的！”
“如果我徐氏一族还在，我的名字指定得单开一页！哈哈哈哈。”
“那是，谁能阻挡得了头香和单开族谱的诱惑啊！”
“二哥，你今儿几颗人头？”三娃乐呵呵问。
田二娃比出个八：“八十。”
“咦！你不行了喔！我今儿干掉了八十六个！”
“得得得，你行，行了吧！美得你的！”
三娃笑呵呵追上去：“别生气嘛！咱下回再比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