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六大妖王皆有嫌疑。”温亭湛淡声道,“我没有怀疑蛇妖王,但我也没有不怀疑蛇妖王。若当真是蛇妖王,那现在秦姑娘去寻了小离打听,一切就将会暴露。”
秦臻臻虽然很恼怒温亭湛无端的猜测,但她迅速的冷静下来,也不得不承认温亭湛所言极是,深吸一口气,她有些僵硬的对温亭湛道:“抱歉温公子,我方才失态了。”
“秦姑娘至真至纯之人,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换了旁人怀疑我的至亲好友,我也会心中恼怒。”温亭湛淡然一笑。
面对温亭湛如此大度和善解人意,秦臻臻更是有些羞愧,她端正态度道:“我知晓温公子寻友心切,我想温公子的友人被扣押定然是有缘由,我会竭力相助,温公子的话我也会谨记于心,时刻小心警惕,我也不想我的父皇有事,更不想万妖谷有事。”
“秦姑娘若是有想不透之事,信得过我,可寻我商议。”温亭湛态度温和的说道。
秦臻臻立刻虚心求教:“我现在毫无头绪,温公子可有建议,我该从何处下手?”
“秦姑娘现在要做的是分清敌我,寻不到内应无妨,但至少要先确认谁能够真正的帮助秦姑娘。”温亭湛分析道。
点了点头,秦臻臻道:“如温公子所言,现如今六大妖王都有嫌疑,我不能凭个人喜好去认定忠奸,一个不慎不仅是我的性命,也会牵连我父皇的性命,以及整个万妖谷,甚至是俗世的安宁,我要如何去辨敌友?”
温亭湛端起茶杯,浅饮了一口茶水:“秦姑娘,我们不如先试探试探谁是要对付戈雾海的妖王,将之试探出来,若与假妖皇勾结的是同一个,便可以借故将其收纳,便是假妖皇也不好插手,毕竟它坏了万妖谷的规矩。如此,相当于蒙上了假妖皇的眼睛;若并非同一个,我们就先将它和戈雾海的恩怨理清,再将假妖皇之事相告,我们也就多了一个盟友。”
秦臻臻目光灼灼的看着温亭湛:“真不敢相信,你竟然是个凡人。”
接着她又说了一句:“幸好你是个凡人。”
秦臻臻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凡人,他的睿智令人惊叹,他的冷静令人恐惧,他的心思令人敬畏,仿佛再乱的局面,到了他的眼前都不过是随手一划,就能够迎刃而解。
对此,温亭湛浅笑不置一词。
“温公子既然已经帮到这个份儿上,不如说说我该如何来试探,才能够达到效果,又不惊动旁人?”秦臻臻觉得和温亭湛这样的人在一起,再聪明的人都不会想动脑筋。因为绞尽脑汁也未必有他随意一想来的精妙。
“秦姑娘的白花宴既独特,又美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秦臻臻眼底精光一闪。
“秦姑娘若是想要再掩人耳目一些,不妨和陌大哥再合唱一出戏。”温亭湛意味深长一笑。
“什么戏?”秦臻臻看了看陌钦问。
“逼婚戏。”温亭湛莞尔。
思忖了一会儿,秦臻臻越想目光一亮,最后忍不住拍手叫好:“妙,当真是绝妙。”而后对夜摇光赞叹:“温夫人得夫如此,人生当是无憾。”
秦臻臻终于明白,为何夜摇光会将陌钦如此优秀的男人视而不见,温亭湛这个凡人实在是只能用完美无缺来形容。他拥有俊美绝伦的容颜,无人能及的智慧,毫无瑕疵的仪态,情深无畏的真心。一个可以不惜以身犯险,为了夫人闯入令凡人谈之色变的妖族,只为了救一个他明知道爱慕他夫人的男人,这份胸襟,这份自信,这份大义,这份深情,超脱世俗。
有这样的夫君,哪里还能够看得到旁的男人?
“你是怀疑蛇妖王扣押了无音他们对么?”辞别了秦臻臻,夜摇光和温亭湛回到了他们的院子,秦臻臻已经让小妖给他们备下了热水,夜摇光沐浴完之后,坐在房门槛上,吹着风,看着天上的点点繁星,听到温亭湛出来的声音,便低声问道。
“嗯。”温亭湛在夜摇光的身旁坐下。
“为何?”
“摇摇,你回想一下蛇妖王对我们说的那几句话,你听出了些什么?”温亭湛伸手将只穿了雪白寝衣,披散了一瀑的青丝的夜摇光揽入怀中。
夜摇光靠在他的肩膀上,仔细的回想了一遍之后:“蛇妖王失了内丹,应该是受了情伤。”
那一句‘看来世间还是有好男人,只不过不是谁都可以遇得上’透露了蛇妖王的心。
“是。”温亭湛的手轻轻的顺着夜摇光柔顺的发丝。
“所以,你怀疑蛇妖王和戈宗主有牵扯。”夜摇光微微仰头看着他,“仅凭这一点?”
“不,是蛇妖王的话,自相矛盾。”温亭湛低着头含笑道,“蛇妖王初时说,她人老了记性不好,还是问了小离才知道有人入了万妖谷,可她下一句却是记起了陌大哥姓陌。而且秦姑娘也证实近半年只有陌大哥和戈姑娘他们夫妇上了万妖谷,也许那一瞬间她是不记得近半年有多少人上了万妖谷,但再小离回答她之后,她的反应,证明着她很不希望我们是来寻云宗主他们夫妇,她有些欣赏我,不想对我下手,这才给了我个机会,让我二选一。”
选对就是生,选错也许就是死,原来他们曾经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和死神擦身而过。
“这倒是勉强能说明,蛇妖王知晓无音他们的下落,但也不能就蛇妖王软禁了无音他们啊。”夜摇光睁着水光潋滟的眼眸,眨着眼睛看着温亭湛。
温亭湛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让我得出这个结论的,不是蛇妖王,而是戈宗主。”
“戈宗主?”夜摇光满头问号。
“是,戈宗主对扬菁菁的态度。”温亭湛轻笑道,“说是爱之情切,但摇摇不觉得戈宗主对扬菁菁的接受太容易了么?当年他不让戈裔重娶身为凡人的扬菁菁,其理由是扬菁菁是个凡人,对戈裔重的影响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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