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湛,我一定要好好珍惜你。”在温亭湛的怀里,夜摇光突然闷声坚定的说道,“我发现我们真的太幸运了。在广明被送走之后,我心里也是有过怨,为何那一日为母者那般多,偏偏佛子要降生在我的腹中,但经历了扬菁菁和戈裔重的事情之后,我才知道我得到了多少,这世间谁的生命里能够没有一点求而不得呢?我不应该去埋怨上苍夺走我的,却不感恩它给予我的。从今以后,只要不是失去你,让我失去什么,我都不会再难过。”
“你永远不会失去我。”
除非是生命的尽头。
最后半句话温亭湛没有说出来,他回抱着她,闭上眼睛感受着夜摇光令他着迷的气息。
其实这件事不仅让夜摇光感悟了很多,就连他也想开了很多,以往他对于他的寿命很敏感,他不愿意去接受,当时只觉得他是在去努力争取和她更多相守的时日,没有觉得自己多贪心,但现在却不这般想。同时修炼者和凡人,戈裔重和扬菁菁,只因为戈裔重身在宗门,必须遵守宗门的规定,才阴差阳错。
而他是何其的幸运,夜摇光不是宗门人,否则
经历了这件事,夜摇光和温亭湛的心越发的靠近与坦然,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需要避讳的话题,因为在他们看来再没有任何事情比得上他们相守在一起更重要。
两人心情愉悦,满脸满足的回到了西宁府,看着越发旁若无人甜腻的两个人,桑姬朽有种待不下去的感觉,这两个人明明是去万妖谷救人,怎么看着像是她姐姐口中渡了一回蜜月回来,整日黏在一起,都成婚了四五年的老夫老妻,这样实在是让人受不了,而且完全不考虑一下他们这些受过情伤亦或是还孤身一人的感受。
简直不要太过分!
好在夜摇光和温亭湛回到府中没有几日,朝廷的天使就来了,果然如温亭湛所料想的那般,兴华帝将温亭湛升任为苏州布政使。
温亭湛这一年未满二十四岁,他成了大元朝开国以来,第一个如此年少的正三品一省一把手,也是科举制度建立之后,第一个通过科举入仕,从寒门一步步用了五年的时间,从一个新科状元爬到正三品,封侯爵的青年才俊。
温亭湛,在这一年成为了一个传奇的标志,成为了寒门子弟心中不可撼动亵渎的神。
“苏州啊”夜摇光看着圣旨发愁,“真是躲不开江南的浑水。”
“不是早知道了么?为何还如此愁眉苦脸?”温亭湛宠溺的伸出光洁的手指点了点夜摇光的鼻尖。
“知道是一回事,但真要去又是另一回事。”夜摇光轻叹一口气,“现在江南不但还有你说的那一条隐藏得很深的大鱼,单久辞还成了荣家的女婿,你说他能够放弃这大好的机会,不在江南为自己组建点势力?你这一脚踏进去,就是腹背受敌。”
“怎么?夫人是担心为夫应付不了?”温亭湛单手支着脑袋,偏头看着夜摇光。
“我担心他们吃不消,也不担心你应付不了。”夜摇光假笑道,“我就是担心我没有消停日子过罢了。”
“消停日子不适合夫人,有点波澜更有滋味。”温亭湛笑着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夜摇光不耐的将他推到一边:“你的调任已经下来了,蚊子他们呢?”
“夫人以为谁都是你夫君,如此被陛下优待?”温亭湛又自恋了一把,“地方官员都是六月才由吏部评估,七月才上京述职,八月调令才下来。陛下这般早下旨,应该是觉得火候差不多,对我的表现很是满意,知道小阳七月要大婚,也算给老师一个面子,让我可以早早的回京准备小阳和褚姑娘的大婚,也算是对我迟迟不嘉奖的补偿。”
“皇帝的心思弯弯绕绕,真是够多的。”夜摇光撇嘴,“对了,那蚊子他们调任在何处,你岂不是可以动手脚?”
对上妻子晶亮的目光,温亭湛老神在在的事儿:“这是吏部尚书和陛下的事儿。”
一巴掌拍在温亭湛的肩膀上:“少来,你以权谋私也不是一回了,别在我面前装廉政。”
“夫人这话可真真是刺伤了为夫的心。”温亭湛捂着心口,垂眼皱眉一幅伤心难过的模样,“你去问问,整个大元朝谁是最廉洁的官儿,看看有几个人不说是你夫君我?”
“那是他们没有看透你这金玉其表之中的败絮!”夜摇光嫌弃的瞅了他一眼,“快说正事儿。”
温亭湛倒是真的正色了:“我们先回帝都,七月办完小阳的婚事,我们先去一趟凤翔府,赶在中秋节前到苏州上任。”
“去凤翔府?”夜摇光皱眉,“敦子出了什么事?”
“去年年初便已经透露我们大伙儿都去江南聚一聚,那时他回信也是志气高昂,可自从黄坚的事儿后,他整个人都有些不对,似乎在刻意回避着你我。”温亭湛沉声道,“前不久他给我来信,说他想听从朝廷的安排。”
这就是婉转的表达不希望温亭湛插手他的调任,更进一步说明他不想来江南和他们聚首,夜摇光听了也觉得这不是温亭湛多心,而是秦敦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在隐瞒着他们。
“我怀念书院的时光。”夜摇光沮丧道。
那时候他们多么的无忧无虑,多么的推心置腹。现在倒好,萧士睿开始防着温亭湛,陆永恬也被家里逼着不得不和他们保持距离,秦敦这会儿还想方设法的避开他们,而明光再也回不来,还能够毫无芥蒂的目前就剩下了闻游。
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真的很沉重。各自成家,各自有了家庭,有了束缚,有了考量,再也回不去当年的纯粹。
“这几个小子都是欠修整。”温亭湛一看到夜摇光愁眉苦脸就不舒服,让夜摇光不高兴的人都得教育,哪怕是最亲密信任的人也不例外。
先回帝都,从最大的那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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