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亭湛的胸有成竹让夜摇光心里安定,很快卫茁就将飞鸢带了过来,不过小姑娘是晕过去的状态,夜摇光上前,凝聚着五行之气的指尖在她眉心一点,就见飞鸢幽幽转醒。
夫妻两很默契的走出屋子外,将空间留给这祖孙两诀别。
寒冬的晚风凛冽而又刺骨,天空被厚厚的带着一点橙『色』之光的云遮住,沉甸甸的看了让人感觉压抑。
收回视线,夜摇光转头问温亭湛:“阿湛,你说公主被送去了何处?”
“公主金枝玉叶,原本应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却命运捉弄流落民间,霍家应当会穷尽一切对公主好,自然不可能将公主送得太远,以免照顾不周。”温亭湛似有所指的笑了笑。..
“你似乎……已经知晓公主是谁,又在何处。”夜摇光看着温亭湛这副模样,就觉得他心里定然有了猜测。
“嗯。”果然,温亭湛含笑点头。
“是谁?”夜摇光连忙追问,然后看了看屋内,压低声音,“你为何不告诉莫兰。”
这就是莫兰的心愿啊。
“我尚且还没有证据,出口之言须得负责,且我认为它暂时不知为好。”温亭湛握着夜摇光的手,“摇摇想知道,等我们送走莫兰之后,等时候到了亲自去寻霍老问个明白便是。”
“他能和你说实话?”承认自己家里偷龙转凤,就算是被『逼』无奈,那也不可能啊,尤其是现在温亭湛是江苏布政使,是可以有权管理霍家的时候,对谁坦白也不能对温亭湛坦白吧。
冷风吹过,在那漆黑幽深的眼瞳之中留下了一缕寒意,温亭湛的声音也格外的清凉:“那就看他想不想要一条活路。”
无月的夜晚格外的暗沉,这座半荒废的小楼,只有一两盏灯在风中晃动,摇曳出微弱的光,落在温亭湛的身上,将他修长的身影拉长,把他整个人笼罩在忽明忽暗之中,宛如地狱之中走出来的勾魂使。
夜摇光知道通过偷龙转凤这件事,霍家已经被温亭湛给拿捏在了手上。霍家真的不想要一条活路?不,霍家想要,很想要。若不然霍家也不会挣扎这么久,以霍家人的刚直,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经向兴华帝坦白,即便当时是畏惧寇家,可后来寇家被灭,也有说出真相的机会。
霍家没有这么做,就是因为他们不想死。应该说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霍家的男儿可以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但却不能这么没有任何意义的死了。如果他们霍家真的做了这等谋逆之事,那么他们敢作敢当,可偏偏他们没有做,他们是被构害。
构害他们的人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寇家,是兴华帝深恶痛绝的寇家,霍家不敢去赌,兴华帝会不会在扯上寇家之后,还能够理智的对待他们霍家。
“其实当年,霍家有一个机会坦白。”夜摇光轻叹一口气。二十年前救治洪涝,霍家做了多少事情?就算他们那时候坦白,兴华帝误会他们是见风使舵,可巨大的功劳在,至少他们的改正态度值得赞赏,兴华帝再忌讳寇家,也会给霍家一条生路。
毕竟霍家已经什么都没有,大不了就不赏赐。
“那不是霍家的机会,霍家没有资格利用。”温亭湛低声提醒,“那是单久辞的功劳。”
单久辞倾了全族之力,差点把家族给掏空,还在外面许了诸多好处,才从各地商户嘴里抠出了银钱,容得下霍家拿去救自己脱离苦海?若是不要陛下后续的赏赐,单久辞怎么来填补那个大窟窿?又如何做到今日这般,眼线遍布整个天下?
“哎……”夜摇光又叹了一口气,她都忘了,霍家只是明面上的人,背后的人是单久辞。
就在这时候,飞鸢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见到夜摇光和温亭湛连忙行礼。她的身后,莫兰也跟着飘了出来。
莫兰对夜摇光道:“夫人,老奴已经再无牵挂。”
目光从眼眶通红的飞鸢身上瞟过,夜摇光无声的点了点头,然后带着莫兰,用罗盘寻了一个方位,掐算时辰,恰好就是对的时辰,便做法将莫兰送入了轮回道,而后亲自带着飞鸢回了霍家,送她进入了屋子,才折身回自己的院子,早一步和卫茁赶回来的温亭湛,已经去沐浴。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大早温亭湛就对霍家说,要带着夜摇光去各县走走,他本来就是来巡查,霍家自然是为他们准备好一应东西,夜摇光猜想温亭湛是要去思源村。顺带也可以看一看一路上的民情,便带着儿女和金子坐着马车跟着温亭湛慢悠悠的用了一日半的时间来到了思源村。
萃琴乃是萧士睿父亲东宫的老宫女,而莫兰则是懿妃宫里,他们俩能够结交乃是源自于是同乡的缘故,莫兰是徽州霍家陪着懿妃入宫的婢女,而萃琴也是徽州人。刚刚入宫的莫兰懵懂无知,加上懿妃又是新宠,很是被其他宫里的宫女挤兑和刁难了一番。
有一次恰好萃琴路过,就帮了莫兰一把,莫兰心里感激,后来一直想着报答,但是萃琴的地位和身份都比她高,一直用不上她,莫兰默默关注着萃琴,知道她是徽州人之后,就更加的亲近,两人几乎从那一次就没有什么交集,却保留了一点善缘。
后来萃琴年老被放出宫,还特意上门打听过莫兰,这事儿六姑娘恰好知道,因此就告诉了莫兰,莫兰也就和萃琴联系上,自然是没有告诉萃琴她现在还是鬼,就是让飞鸢登门拜访,并且不着痕迹的打听了一些罢了。
因为萃琴在宫里当过差,很多大户人家都想请她去做教养嬷嬷,但都被她拒绝,在村子里置了地建了宅子,独门独户不和任何人来往,但却很是出名,几乎是一打听就知道。
“咦,这位公子和少夫人,你们也是来寻萃琴姑姑?”村子里的一个十五六岁看着读过书的少年,对着夜摇光夫『妇』道,“萃琴姑姑早几日就被一位富贵公子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