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摇光看着夷舒远去的身影,不发一言,在她看来夷舒就是个脾气古怪的人。但心眼不坏,不是那种讨喜的女人,但也不惹人厌烦。这件事她也没有隐瞒温亭湛,将之如实相告。
末了,还感叹一句:“又揽上事儿了。”
夷舒那人也不知道是什么蛊,最近根本联系不上阿桑,阿桑在苗寨他们这些外人寻不到,也不好去硬闯,上次特意托人去打听,也没有打听出个所以然,若非她给阿桑的救命符,阿桑一直都没用,且耀星也赶回了苗寨,夜摇光只怕是要担心死。
“人生总是这样,充斥着无数你措手不及的意外。”温亭湛也没有考虑到这一层。
还幸得夜摇光和蜀山派结论善缘,而夷舒就归入了蜀山派,她不好做不利于夜摇光的事情。又恰巧她有一位重要的故人需要解蛊,夜摇光和桑·姬朽又是结义金兰的姐妹,这事儿啊,兜了一圈最终还是圆满的遮掩过去。
“都是你结的善缘。”温亭湛又笑着补充了一句。
没有夜摇光那些善缘,这件事就白费了他一番功夫。
“别夸我了,我就不信做事周全如你,会没有想过被拆穿的一种可能,也没有想过如何应对的策略?”夜摇光还不了解温亭湛,他筹谋的事情,他会把所有意外都想到,然后将这些意外的应对之策也拟出来,所以方才她对夷舒才会那么的有底气!
“是有,可效果却没有这么快,也不会这般省事儿。”温亭湛自然是喜欢计划没有意外。
“那就只能委屈我,为你的周全而奔波。”夜摇光轻叹一口气。
温亭湛立刻将亲自上前,殷勤的给夜摇光捶背捏肩:“夫人辛苦。”
夜摇光很受用的问道:“你该收网了吧?”
“明日,江淮与应该就已经到了。”温亭湛点头。
也许是个顾念和温亭湛的情分,也许是听到温亭湛下落不明,江淮与很重视,因此接到消息的当天就连夜出发,几乎是马不停蹄,用了短短的四日时间,就抄小路赶到了应天府。
按照正常的预计,江淮与应该还要晚一两日才能够赶到。但不论是温亭湛还是伊迅都是格外关注江淮与的行程,伊迅便故作不知的准备在江淮与到来之前,请佟魁和柳居晏吃一顿饭,说是有些关于温亭湛失踪的新线索,正好要与两位分享。
还恰好是夜摇光又出去寻找温亭湛的时间。
这是一场鸿门宴,佟魁和柳居晏都心知肚明,但不论是温亭湛还是他们两人,其实都是很好奇,伊迅到底要如何栽赃嫁祸。
伊迅将他们请到了自己的府邸,设宴在后花园,一开始就各种仿佛同僚相聚一般,说说应天府的事儿,做应天府府尹的不如意和不容易,东拉西扯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听都听不下来。不过他没有如同温亭湛所料的制造佟魁和柳居晏的矛盾,估『摸』着是时间上已经来不及。
夜摇光猜想应该是福安王怀疑这是温亭湛做的局,在他没有确定是不是温亭湛背后捣鬼之前,不准伊迅轻举妄动,因此伊迅就漏了一环,等到福安王从夷舒那里得到了确切的答案之后,江淮与已经快马加鞭的赶来,他想做已经来不及,索『性』就直奔主题。
大约倒了半个时辰的苦水,一个下人走进来,在伊迅的耳边附耳说了句:“江大人已至门口。”
挥手把下人打发,他接着喝了几杯的酒意单手撑着额头,在桌上坐着。
佟魁似乎耐心告罄:“伊大人,你说有温大人失踪的新线索将我们请来,可来了这半晌,也没有见到线索,倒是听了伊大人一通抱怨。”
伊迅眼睛仿佛有些『迷』离的睁开,抬起头看着一脸不耐的佟魁,歉意的笑了笑:“佟大人,柳大人见谅,下官这是难得有些可以一吐心事的机会,就话多了些。我的确有温大人的线索,说是温大人一个旧物,要给二位辨认辨认。”
说着,伊迅慢慢的撑起身体,身子往前倾,握着拳头的手伸出去,悬在桌子上的上方:“二位大人看好了……”
两人都比较关系温亭湛的旧物,有觉得这样的举动伊迅也不可能突然拿出一个暗器将他们俩给杀了,因此就目光随着伊迅落下,伊迅对上两人专注的目光唇角划过一丝森冷的阴笑,他的拳头张开,一物垂了下来,长长的金链子缀着一个金『色』的缕空球,随着他的手有规律有节奏的『荡』了起来。
一直元神出窍跟着佟魁和柳居晏的夜摇光一惊,没有想到伊迅还懂催眠术,难怪这么有恃无恐,耳边听到靠近的脚步声,抬眼就看到伊迅将意志力不如佟魁强的柳居晏彻底蛊『惑』,柳居晏拿起了伊迅递给他的匕首,在伊迅的蛊『惑』下,拔出匕首就要朝着目光有些呆滞的佟魁扎下去。
想要看一看伊迅到底要如何把这场戏演下去的夜摇光指尖微动,使了个障眼法,伊迅的眼睛一花,就看到柳居晏的匕首刺入了佟魁的心口,佟魁在夜摇光的『操』作下倒了下去,而这个时候脚步声已经很近,但却没有转过来,伊迅唇角冷硬的勾着,对着柳居晏吐出两个字:“杀我。”
说完,他就好似醉倒一般趴在了石桌上。
柳居晏还真的举着匕首绕到了伊迅的身后,就在柳居晏扬起手的匕首那一瞬,江淮与带着人从前方长廊转角转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高喊:“住手!”
江淮与身边有高手,当即手中未出鞘的佩刀扔过来,在柳居晏匕首扎下去的同时飞到近前,柳居晏的匕首还未扎入伊迅的手臂里,手就被打偏。
趴着背对着江淮与的伊迅睁开眼,对着柳居晏道:“自尽。”
戏,到这里,夜摇光算是全明白了,她指尖一缕五行之气,柳居晏便清醒了过来,他呆呆的看着自己怎么会站在这里,和手中的匕首,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江淮与已经疾奔到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