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摇光自然是不敢耽搁,这里有冥祭守着,也不怕玉塱有个万一。冥曦随夜摇光一道去,而为了不折腾两个孩子,温亭湛也带着孩子们留下,继续翻查一些关于兵刃的蛛丝马迹。
到了洛阳,夜摇光自然是先去祭拜明光,这么多年其实他们很少来祭拜,不过在家里给明光供奉了牌位上香,祭拜之后,夜摇光才带着冥曦登门。
宣麟的父亲正好在府邸,一听说夜摇光来了,就亲自来迎接。和宣父也有好几年没有见面,不过宣父还是当年那样儒雅,气度超凡。
“伯父,我和朋友前来是为了证实一件事。”夜摇光和宣父短暂的寒暄之后,就将画轴递给了宣父,“我遇到一件离奇之事,需要知晓这画上之人是否宣家先祖,大概六百年前的先祖,伯父请放心,和宣家没有任何牵连,也不会对宣家不利。”
“你们夫妻这些年把我们两老当做亲生父母孝敬,哪儿有孩子会害爹娘的道理。”宣父慈和的笑着。
虽然温亭湛和夜摇光极少来探望,但每年宣开阳都是陪着他们夫妻过年,大部分时光也是在宣家,逢年过节夜摇光和温亭湛送来的礼物都是精挑细选,诸多远游在外的亲儿子和儿媳也是及不上。
对于夜摇光和温亭湛,他能有什么放心不下?而且宣家也是经历了不少奇异之事,既然夜摇光没有直言,宣父也就没有详问,而是展开了画轴仔细端看。
看了一会儿,宣父也摇着头道:“实在是太久远,我也认不出是与否,不过家里藏书阁都有先祖的画像,你们随我去寻一寻。”
宣家供奉先祖的祠堂后面就是一个空旷的内室,墙上挂着一幅一幅遗像,夜摇光走到这里才真正的感受到了什么是底蕴深厚的大世家,这画风和纸张保留着整个历史的痕迹,不同朝代的衣着景物,都展现的淋漓尽致,后世要是能够挖到这样一个遗迹,那一定会举世震撼。
也不得不叹服古人的画工和原料,几百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宣家保存仔细,竟然一点没有褪『色』,就连纸张也没有腐化或者变脆,不过几百年前的画风夜摇光还真有那么一点接受不了,有些更是抽象得让夜摇光想象不出真实的人长什么模样。
早知道还是把温亭湛带来,虽然他于画工一道没有古灸那么有研究,但夜摇光相信以他的压力能够对照出来,越往年代久远走,夜摇光越来越觉得那人物和冥祭画出来的是两回事。
就连冥曦也是一脸无可奈何,悄悄的停下脚步决定不再往前。
“伯父,这些画像……”夜摇光艰难的开口,“我看着有些生涩……”
“哈哈哈哈……”宣父爽朗的笑出声,“有伯父,放心吧。”
看出夜摇光的窘迫,不过夜摇光这种对古画没有任何研究,不懂先祖审美以及表态的人看不懂也是正常,宣父带着夜摇光大概走到了深处靠内,停在了一幅画像面前,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再度展开画卷,详细的对比。
之后点了点头:“若你这画中人为出现偏差,那就是这位先祖。”
夜摇光定眼望过去,一脸窘然,这两幅画放在一起,告诉她是同一个人,她一定会发飙的,冥祭画的是容长脸,墙上的虽然老了些,但是个尖下巴小老头,冥祭的是剑眉星眸,这个画像上是吊梢眼……
其他就不一一对比,实在是判若两人。
一眼就读懂了夜摇光心中所想,宣父笑了笑,然后挥手让夜摇光退开,自己对着遗像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之后,便亲自搬来扶梯,将画卷取下来交给夜摇光:“伯父虽然有些学识,但于画道也不精通,想来此事于你至关重要,还是谨慎为好。你带着这两幅画去一趟古家,正好古老头说好了替我画了明光的画像,却迟迟不给我送来,我又无暇去寻他麻烦,就劳烦你跑一趟。”
夜摇光本来要拒绝,她怎么会怀疑宣伯父,只是她震惊于画风的变迁。不过有了宣父后面的话,她也就应下,她去一趟古家快得很,就是不知道古灸在不在,可以帮宣伯父把明光的画像取回来,那就顺道再让大画家再确认一遍,正如宣伯父所言,谨慎为上。
去古家夜摇光就没有带着冥曦,让她留在宣家等自己。
古家夜摇光还是第一次来,不过古家人对于还未见过的夜摇光相当热情,因为当年夜摇光救了他们一族的『性』命,正好古灸恰好在家,带着他的父亲亲自来迎,让夜摇光实在是不好意思。
“弟妹怎会独自来此?”到了正堂,上了茶,古灸很是好奇,“难道是允禾有急事寻我?”
古灸觉得除了温亭湛着急着立刻要见到他,让夜摇光来接他从天上飞一圈以外,不太可能夜摇光独自前来。
“并非如此,是我去寻了宣伯父,受伯父所托来取明光的遗像。”夜摇光简略的说着,就将两幅画也放在案几上,“顺带想请之南帮我看看这两幅画上是否同一人。”
两幅看起来根本不搭边的画像展开在古灸的面前,内行看门道,古灸立刻通过画纸和画风判断出了两幅画的年代,他认真的做了对比:“这是同一人无异,不过这幅新的画作,这画工很是独特,我从未见过,敢问是哪位高人所画?”
触及到古灸眼底狂热的光,夜摇光有些讪讪:“之南这个严格来说不是画,而是用术法结印的虚像,也就是这样。”
夜摇光直观的指尖掐诀,五行之气萦绕在虚空绘出了温亭湛的模样。
古灸才明白过来:“我还道这世间竟有此等奇人,正想会一会。”
“之南若喜欢这样的画风,不妨钻研,我觉得未必不能画出这般真实。”夜摇光想到了后世的画风,不由鼓励古灸。
恰好此事,古灸的父亲去将明光的遗像取来递给了夜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