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人家里吵架,赢的可能性不高。王奶奶又说上几句,带着一肚皮的气回家。纪氏和杨氏重回客厅指点女儿侍候,祁氏往厨房走去。
奶娘又一回想到,家里的姑娘们包括别人家的女眷都舍不得走,她的大姑娘为什么还不回来?
唱年戏出力为的是贵人,那么在贵人面前呆着,不也同样为了贵人?
她边走边道:“大雪寒天的,大姑娘已经出去小半天,是时候叫她回来,廖将军也不会说什么。”
既然这样的说,祁氏应该紧跟着王奶奶脚踪,往大门走去。但她不是正在说大雪寒天的,大姑娘出去小半天,应该吃点喝点。
厨房里今天的准备丰盛,一个原因是就要过年,家家都置办过年的吃食。另一个家有贵人,大灶小灶都热气腾腾,随时蒸煮煎烧。
祁氏拿过小食盒,装两块岳繁京爱吃的糕饼,新出炉的永远口感一流。又装一碗野鸡豆腐干笋汤。
正忙活着,春枝走进来,扒着门喊厨房的管事:“赵妈妈,老太太说半上午了,把给贵人准备的汤水送去。”
赵妈妈见到她大喜,春枝是家里丫头中最勤劳好说话的那个,忙用围裙擦擦手,揭开蒸笼,拿出一个红枣馒头在手上,叫着:“春枝,给你吃一个,就好帮我们搬些柴火。”
岳繁京有祁氏照顾的无微不至,也不是刚学步的孩子时刻需要有人,春枝不耐烦坐下来绣花,时常的往厨房上帮忙,打听各色闲话及帮岳繁京得些便宜。
赵妈妈说的话计,是春枝时常做的。
她脆生生答应着:“哎,我吃了就做。”
刚接过馒头,见灶台后面转出一个阴沉脸的人。春枝乐了:“奶娘,王奶奶已经走了,你怎么还在气她?”
“气她?我是气你!”祁氏骂道:“你是厨房上做粗活的吗?房里少你吃的吗?还不赶紧的回客厅上去侍候,干些贵人能看见的活儿。”
春枝看出来奶娘真的生气,吐一吐舌头,拿着馒头往外面躲,扬声道:“赵妈妈,我一会子还来呢。”
话刚说出来,祁氏已跟出来,春枝又跑开两步,央求道:“别打我,大姑娘不在家,我在哪儿做活不是做?”
祁氏压低嗓音:“打你做什么!傻子,听我说,姑娘们都在贵人面前讨好,就大姑娘不在,你!今天就在客厅上呆着,把贵人说话都记下来,我这就把大姑娘找回来。”
春枝是不懂,不是真傻,让这么一点瞬间通透,又扬声道:“赵妈妈,我今天不来了,明儿闲了我还来呢。”
厨房里的人听到这话,都是忍不住地笑。有一个人见祁氏已不在厨房里,更是低低地道:“看她恶狠狠的劲儿,我就知道要把春枝撵走。”
赵妈妈到底是个管事,眼光远些,她含笑打断:“别这样说,祁妈妈为大姑娘的一片心,大家平时看在眼里,倒是真真的。”
“是啊是啊,大姑娘让秦姑娘找出门,祁妈妈不安排春枝做些什么,等大姑娘回来,还怎么攀高枝儿。”另一个妈妈也这样地说。
大家心照不宣的一笑,各自埋头干活。
春枝吃了馒头,往客厅上去了,祁氏拎着棉包袱裹着的小食盒,对土地庙走去。
......
过年的气氛,是任何节日无可比拟。
很多热闹,只在正月里举行。而很多行业的休假,也只在正月才有。
一年到头辛苦的小伙计,熬上几年,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有一天或几天的假期。
遇到好的东家,也许还会给一些银钱。
种地的老农,冬天农闲。学里的学生,可以丢下书本。远游的人赶在过年回家,让久盼的家人得到团圆。
有钱无钱,都要过年。过年,哪怕不能总结这一年的收获,也能积聚对明年的期望。
过年也是幽塞姑娘们难得的一次大玩乐,她们公然的聚在一起,只为商讨和安排怎么玩。
家境不错的姑娘拿出脂粉旧衣裳,再拿出银钱轮流做东。家境不好的姑娘出个人工,也一样的欢欢喜喜。
在这样的环境里,岳繁京很快忘记“家有贵人”带来的窘迫,也忘记“奴才贵人”的鄙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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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好,仔的人物没那么大奸大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