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子玄成动怒了,明黄色的腾龙图案长袍威严无比,他虽然昏庸无道,喜好酒色,但贵为九五之尊,其无上权威却是不容侵犯的。
洪总管静站一旁不敢作声
空明的明光殿里,玄成双眼通红,不惑之年却已是鬓角发白,一手紧握着龙椅强忍着心中怒火,言辞冷峻问道:“太子可知你跪的是何人?”
这……玄承修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修儿跪的是父皇。”
闻言,玄成大笑,浑身微微颤抖着道:“哈哈哈,好,好啊,好一个父皇,哈哈……”
随即摆了摆手,示意洪及扶他起身,面色阴沉的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人,声音极淡,无情令道:“太子承修,今日自行请愿于太庙吃斋礼佛一个月,未得诏,不准归。”
听了这样有些驱逐意味的诏令,玄承修终于知道父皇对自己很是不满,但却不知是为何,跪在地上连声呼道:“父皇这是何意?父皇,修儿做错了什么,还请父皇明示,父皇……”
玄成懒得再理这个胸无大志的皇长子,转过身不耐烦的挥了挥衣袖,洪及立刻会意,让侍卫带走了这个缺心眼的太子。
马车上,被强行带往太庙的玄承修实在是想不明白父皇到底是因为自家讨要一个采女发怒,还是自己的回答没有让父皇满意。
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自己再怎么也是大越的太子,景王叔能做的事,他却从来不敢越雷池一步,即使是做了最后受惩罚的还是自己。
就好此次向父皇讨要采女这件事
皇宫这边乌云满布,气氛低沉,就连尚书府都是一片死寂。
但景王府可是热闹非凡啊,全府上下就连看门的护卫狗子都知道,今咱们爷去索要王妃了。
这可是大喜事,王爷终于要纳妃啦!
景王府外,破荒的挂起了红灯笼,贴上了大大的喜字,这就让来往的行人无一不瞠目结舌。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总有一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和另一群浮想联翩的补刀大神。
“啊!红灯笼,大喜字,这该不会是,不会是景王爷要纳妃了罢?”
“什么?咱们大越的战神要娶妃子了。”
“是啊是啊,就是不知道这景王爷纳的妃子到底是男是女?”
“哎,依我看肯定是云大统领,唔,不过,沈管事也不定啊。”
正在郊落外喝茶歇脚的焚御老大一口水喷了出来
“噗……咳咳……”我的老爷,咱们爷的取向是很正常的好不好,唉,都怪这群乱叫舌根,用孟三姐的话形容的就是……
闲得蛋疼
府内非比寻常的热闹气氛让孟欢意一头雾水
还有,谁特么的能告诉我,这三十多个丫鬟,好几大箱的珠宝首饰,数不清的衣裳绸缎都是怎么回事。
嘿,你还全都贴上大喜字。
好,这些都不了。
西厢房里,孟欢意一脑袋的黑线,指着挂在她面前的那件衣裳半不出话来。
五个绣娘整齐的站在她身后,其中一个恭敬道:“王妃娘娘,您若是不满意,还请出来,奴婢们立刻改好再送过来。”
满意?这都不能用满不满意来形容了,这特么的简直就是件艺术品。
艳红上衣缎彩绣尽鸳鸯石榴图案,裙上是百子百福花样,尾裙长摆拖曳及地三尺许,边缘滚寸长的金丝缀,镶着熠熠生辉的五色彩珠。
两边摆放着如意金步摇,珠玉缠金流光,流苏长坠荡漾。
正中是红松石的九尾凤钗,纹饰荷花鸳鸯为分心,垂下绞成两股的珍珠珊瑚吊坠。
如此惊艳绝伦的凤冠霞帔,搁谁谁都满意,换做任何一个待嫁的姑娘都恨不得抱着它睡觉。
不过问题来了……特么的老娘什么时候要嫁人了啊。
孟欢意内心是崩溃的,大声叫道:“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到最后鬼字延长,几乎是吼出来的。
刚刚去前厅用过早膳,正走到西厢房院落外的月亮门,萌娃就碰巧就听到了孟欢意震怒的声音,给吓得立马缩在沈凛决的身后不敢再往前走。
心翼翼的探出一个脑袋,扯着沈凛决的衣裳问道:“凛决大哥,欢姐姐是不是在生气啊?她为什么生气啊?她要是生气了那我还过不过去?我过去她会不会打我啊?”
这一连串的问题,搞得沈老妈子一时语塞。
理了半总结道:“这个……一,孟三姐好像是在生气,二,至于她为何生气一时也不清,三,殿下要是想过去尽管去,四,孟三姐是不会打你的,呼……”
完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萌娃垂着脑袋,一副故作思考的大人模样,他决定不过去,欢姐姐发起火来可比五哥凶多了,想着那还出手打了五哥一巴掌,自己过去肯定是要被打的。
旋即瘪着嘴瞪了沈凛决一眼,这个大骗子。
腿往后一退,转身就撞到了一个硬邦邦类似墙壁的东西。
“哎呦,我的头……”
刚想抬头看看是什么东西挡在了自己面前,一只宽厚温暖的大手就摸了摸他的脑袋。
某位爷轻言细语的关切问道:“九,撞疼了没有?”
沈老妈子石化了,爷,您这语气貌似跟您的霸道气质有点不太搭啊。
“五哥,你回来啦。”萌娃听出来是玄渊的声音,扬起漂亮的脸蛋儿笑眯眯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