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在牢里过的很舒坦,然而再怎么舒坦那也是坐牢,自由被限制了,第三天的时候,家里的人来牢里探望他了,来的人不少,可探班只能有一个人进来,最后大家推选杜洪进去见李浩。
杜洪带着好酒好菜,在狱吏的引领下来到李浩的牢房,当他看到李浩的豪华牢房后,瞬间傻眼。
至于那个狱吏,放杜洪进去后,他转身就溜了,连牢门都来不及关,生怕被李浩再叫一声“那个谁,过来一下。”
杜洪惊愕地看了一遍牢房,难以置信地放下食盒,道:“少爷,没想到你坐牢居然坐的这么舒服啊。”
李浩满不在乎地道:“马马虎虎啦,最近几天房子建的咋样了?”
杜洪据实回答:“第一间密室已然建好,占地一亩二分,少爷你放心,我跟那些工匠说了,你这是要建冰窖,他们没人起疑。”
“嗯,不错!”李浩满意点头,“你真是越来越会办事了。”
杜洪难得听到李浩夸自己,开心得老脸通红:“哪里哪里,都是跟少爷学的,是少爷栽培的好。”
“废话不多说。”李浩摆手道,“给你月薪翻个倍,年终奖加一百贯。”
杜洪闻言激动得就像跪下谢恩,还好李浩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捞住:“你膝盖敢碰地一下,年终奖就给你取消。”
杜洪这才直起身来,连声道:“多谢少爷,多谢少爷。”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不要那么在意。”李浩很装逼地摆手,杜洪却好尴尬,别人若是这么说,他会信,李浩说这话,他很好奇,为什么李浩没有脸红。
“对了!”李浩猛然想起什么事来,道,“杜洪,让长孙家的那些技术人员都撤回来吧。”
杜洪愣了愣:“不是说七天的吗?”
“七个屁。”李浩不耐烦地道,“这地方这么无聊,老子待不下去了。”
杜洪一脸懵逼:“这跟撤回技术人员有什么关系?”
李浩挑了挑眉:“你若弄懂其中奥妙,那就不用在我手底下做事了,可以自己单干了,别问这些没用的,照我说的去做就是,长孙家若是派人来问,知道怎么回答吗?”
“知道,就说是少爷你的意思。”杜洪回答。
“嗯。”李浩满意点头,揭开食盒,取出里面的饭菜,全都是他平时爱吃的。
杜洪赶忙给他盛饭倒酒,服侍他用餐,李浩摆手道:“别忙了,我自己来就行,你回去吧,赶紧把我交代的事办了。”
“是,那老奴先告退了。”杜洪拱手领命,退出牢房。
当天下午,长孙无忌就接到手下人的汇报,说李浩派来的技术人员全都撤走了。
长孙无忌是人精,几乎不用问,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在书房里面踱步嘿笑:“这混账小子,跟老夫来这一招……”
一旁的老管家不懂他话中意思,忙问:“老爷,咱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长孙无忌无奈轻叹,“备轿吧。”
“是。”管家颔首问,“老爷要去哪?”
“太极宫。”
当晚,长孙无忌就去了太极宫,他时间掐得很好,正好是晚饭的饭点,李世民便邀他一起用膳,和皇帝一起吃饭,这可是莫大的殊荣啊,放眼大唐,有这资格的人真没几个。
二人分案而食,席间,李世民问话:“辅机啊,这次来找朕所为何事啊?”
“什么事都逃不过陛下的眼睛。”长孙无忌搁下筷子,拱手道,“陛下,臣是为李浩求情来了。”
“哦?”李世民闻言双眉一挑,随即笑问,“这李浩何德何能,居然能让你来替他求情?”
“陛下此言差矣。”长孙无忌一本正经地道,“李浩一纸药方救活千万百姓,又用一纸药方救了臣的妹妹,于公于私,臣都对他心存感激,所以才来替他求这个情。”
长孙无忌不愧是老狐狸,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私心说得无比光明正大,而且还提醒了李世民,人家可是救过你老婆的人呢,你这么关着人家一个小娃娃合适吗?
一提到救长孙皇后的事情,李世民果然心头被触动,眼睑低垂,似在沉思,过了片刻,他抬头望着长孙无忌,投箸蹙眉长叹:“朕又何尝想要惩罚他,只是此子的德行实在是……唉,你知道的。”
长孙无忌闻言都替李浩脸红,只能厚着老脸道:“李浩的德行确实有点欠缺……”
“有点欠缺?”李世民笑着打断他,“辅机你这话说得太委婉了吧。”
长孙无忌忽然好想转身就走,为啥,没脸呗,他实在替李浩觉得丢人,然而他不得不继续厚着脸皮道:“诚如陛下所言,李浩德行欠缺,然则陛下所想的不应该是如何惩罚,而应该是如何矫治。”
“矫治……谈何容易啊。”李世民仰头嗟叹。
从李世民愁苦的表情可以看出来,李浩真的很让他头疼,也说明他很看重李浩。
长孙无忌见状知道有戏,赶忙问:“陛下,不知李浩被关这三天来表现如何?”
“一说这个朕便来气!”李世民忽然拍案,瞪眼怒道,“这混账东西简直冥顽不灵,在大牢之中胡搅蛮缠,以驼绒毯铺地,所有家什一应具全,日子过得比朕还舒坦!”
“岂有此理!”长孙无忌很配合地故作惊怒状,愤然道,“陛下,怎能容他如此胡闹,何不让姚守在对他用刑,先赏他三十大板,看他还如何闹腾!”
李世民斜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装,继续装。”
长孙无忌见自己的这招“以退为进”被识破了,赶忙又道:“既然陛下舍不得对他动刑,那将他关押在牢中还有何意义?”
他这句话可戳到李世民的心坎里了,李世民顺水推舟地问:“那辅机你倒是说说,朕该如何对付这混小子。”
长孙无忌起身朝李世民长身一礼,肃然无比道:“回陛下,李浩生性狂放不羁,这也是异于常人之处,倘若他的性子真的被打磨光滑,那倒似乎不是一件好事。”
李世民闻言一愣,随即陷入沉思,长孙无忌说得有道理啊,李浩虽然德行欠缺,但他至少是真性情,他敢暴露自己的缺点,光明正大地承认自己贪财,换作其他人,谁能做到,倘若李浩变得深沉圆滑,李世民自己都不敢用他,因为这样的人比较危险。
况且,他如此看重李浩,是有原因的,他认为李浩是个人才,而且是一个十分年轻的人才,现如今大唐并不缺人才,但是就缺年轻的,他虽是天可汗,但也有老去的那天,他必须给将来的国君留下一两个能臣,而这能臣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必须要忠心,李浩忠心谈不上,但至少他很真,容易掌控啊。
一想到这里,李世民豁然开朗,起身端着酒杯道:“辅机此言,深得朕心,来,满饮此杯!”
第二天一大早,一纸圣旨来到大理寺监牢,赦免李浩牢狱之灾,改为在家禁足一个月,一个月后,继续去国子监进学。
李浩一听说还要去国子监上学,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但他又不能抗旨,只能乖乖地谢恩接旨,然后在狱吏的带领下走出大理寺监牢。
当李浩走出大理寺监牢大门的那一刹那,所有狱吏忽然喜极而泣,相拥而庆,终于把李浩这个瘟神给送走了,他们终于解放了。
李浩刚走两步,忽然停下,猛地转身,指着一众狱吏,道:“对啦,我那间牢房里的东西不许乱动,更不许让别人住进去,你们必须每隔三天替我打扫一次!”
牢头闻言浑身一震:“这……这是为何?”
李浩一本正经道:“你们照做便是,下次我进去的时候,只要发现一粒灰尘,我弄死你们!”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下次?众狱吏集体懵逼,这货当大理寺监牢是客栈呢?从天堂到地狱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了。
李浩现在两袖空空,身无长物,不对,身上有个长物呢,就是那卷明黄圣旨,他找到一家马车行,然后举起圣旨大吼一声:“老板在不在!”
老板正好在柜台算账,见状走出来问:“我便是老板,这位客官有何事。”
李浩展开圣旨卷轴,气焰嚣张地叫道:“奉旨征用你一辆马车!可以吗?”
店老板和所有伙计见状全都扑通扑通跪倒在地,店老板颤声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说完就赶紧命伙计去安排马车,还配上一个车夫。
须臾马车准备完毕,李浩乘坐马车出了长安,往蓝田县赶去。
蓝田离长安也就几十里地,李浩午饭时分出的长安,未至傍晚,已入蓝田地界,刚进入蓝田没多一会儿,李浩忽然听到车外路上有人正在说话:“请问蓝田县男李浩家怎么走?”
李浩闻言一愣,这是谁要找我家呢?掀开帘子探出脑袋一看,顿时乐了,只见官道两旁正有三个人向茶水摊主问路,竟是他昔日的战友,陈老三等人。
“停车!”李浩大叫一声,让车夫停车,然后跳下马车来到陈老三面前。
陈老三他们正在找李浩家呢,李浩忽然就出现了,别提有多开心多惊讶了,激动得都不知道说啥了。
还是李浩先开的口:“你们这是在找我家?”
“可不是么。”陈老三咧嘴笑道,“当初在军营,咱们说好的,等我不当兵了,去给你做部曲。”
“那敢情好啊!”李浩拍手欢笑,正好旁边有茶水摊,就拉着他们坐下喝起了茶,顺便聊聊他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