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才离开大理寺监牢不久,太极宫内,许廉就奏报李世民:“陛下,隐元卫传来密报,李浩去大理寺监牢探望李道宗了。”
“哦?”李世民挑了挑眉,“他们说什么了?”
“老奴该死。”许廉屈膝跪倒,“李浩进去之后,留了一个高手在监牢门外,隐元卫无法进去探听,还差点被那高手发现。”
“哦。”李世民点了点头,缓缓道,“李道宗是李浩的授冠恩师,李浩去探望他,也是人之常情,没探听到就没探听到吧,你起来。”
“谢陛下。”许廉垂首起身。
李世民沉默了许久,忽然缓缓道:“仔细想来,李道宗也被关了两年多了,是时候放出来了。”
第二天,一张圣旨下达,开释李道宗,并任命李道宗为茂州都督。
李道宗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如果他知道自己是因为被李世民遗忘在狱中,才关了这么久,不知道会不会觉得扎心。
过了两天,杜洪来告诉李浩,所有店铺都购置好了,就等着装修了,李浩亲自去长安检查店铺,顺便将女扮男装的李屏带上,在街上制造和李道宗的偶遇,趁着这个机会,将李屏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还给李道宗。
所有店铺开始装修,而杜洪招的读书人和账房先生也已经到位,李浩对这些账房先生进行培训,培训什么,自然是教他们阿拉伯数字,教他们未来世界的算账方式。
这些账房先生都自诩算账高手,原本对于李浩的算账方式不屑一顾,当他们见识了李浩的阿拉伯数字和算账方式后,不禁震惊得无以复加,感觉大开眼界。
胡小海也参与了培训,不得不承认,胡小海确实比这些老账房聪明多了,任何知识都是一点就透,也十分好学,进步神速,这让那些老账房暗自羞愧,纷纷卯足了劲学习。
与此同时,李浩开设了造纸坊和陶窑,他的造纸术比这个时代的造纸术先进得多,造价低廉,速度还快,每天产量惊人,至于陶窑,用来烧制泥印,没错,就是活字印刷术,想要开办报纸,没有活字印刷术怎么行。
他原本是想把活字印刷术献给科研寺,通过科研寺献给李世民,以此来为自己攒功劳的,可马周和科研寺的那群匠师们拿着李浩给的两枚印章,愣是搞不懂李浩的意思,李浩不得不承认,自己高估他们了,最后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将活字印刷术带给这个世界吧。
又过了十几天,所有店铺都装修好了,培训也结束了,长安报社总部贴出告示,向天下所有文人征收文章,只要文章刊登,不仅可以扬名,还有稿费拿,这种好事立刻引来长安诸多文人投稿,一时间,总部的稿子满天飞,经过一整天的筛选,终于定下了报纸的样版,送到印刷部开始排版印刷。
第二天,长安六家大唐日报一起开业,开始卖报纸,首日开卖,优惠大酬宾,每份报纸只售一文钱,从明日开始,恢复正常价格,两文,很亲民的价格,至少在长安,所有百姓都觉得不贵,毕竟纸张在这个时代可是很贵的,那么大的一张纸,才两文钱,便宜。
就在当天中午,当所有人争抢购买报纸文章之时,长安又爆出惊人消息,大唐银行开业,只要给出适当的抵押,可以贷款,利息不高,倘若存钱进去,也有利息,当然了,利息也不高,不少有钱人觉得有趣,纷纷去银行咨询业务,也有不少人觉得很有意思,拿出少部分钱来试试水,不过只有真正的有钱人才敢这么做。
走在长安大街上,李浩看到人们争相购买报纸,每一家银行里都门庭若市,他就开心得想笑,然后回去吩咐杜洪,蓝田县的报社和银行也可以开业了。
晚上,李浩收到长安送来的汇报,这一天卖出报纸十三万份,总体算来,没有亏本,稍微赚了一点,毕竟今天是半价。
李浩对于这个销量很满意,他并不指望报纸能赚多少钱,毕竟他开办报纸的目的是为了控制舆论,而不是赚钱,当然啦,对于他这个猜谜来说,能多赚点钱是再好不过的啦。
紧接着,胡小海也派人从长安送来汇报,六家银行一天共借贷出五千六百贯,存入一千两百贯,生意不是很好,大部分人都是去打听的,持观望态度,还不敢存钱或是借贷。
对于这一点,李浩也不感到意外,人们对于钱总是会比较谨慎,对于新的事物也不太放心,毕竟银行刚开,还没能取得百姓们的信任。
不过等到第二天,李世民派许廉送来了两块金字招牌,李浩立刻派人将这两块金字招牌挂在报社总部和银行总行,百姓们顿时沸腾了,有了皇帝的金字招牌,银行的生意顿时就好了起来,还有什么比皇帝的金字招牌更能让百姓们信任呢。
报社和银行的生意终于稳定下来了,李浩也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打算明天去拜访程咬金秦琼他们,自己回来将近二十天了,还没去拜访他们,估计又要被程咬金挑理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浩刚起床洗漱完毕,杜洪忽然在门外叫起来:“少爷,有客来访,说是你的故人。”
李浩大声问:“带礼了没?”
“没有,两手空空。”
李浩想都不想:“轰走!”
“是。”
李浩丢开擦脸的毛巾,小声嘀咕:“连个礼都不送,还敢来拜访我,我的故人?呵呵,我故人多了去了……”
李浩吃完早饭就让杜洪去准备厚礼,去拜见程咬金那老貔貅,想不送礼是不可能的,况且自己耽搁了这么久没去拜访他,不知道会被他喷成什么样,只能多送点礼堵住他嘴了,一想到自己又要破财,李浩的心就在滴血。
装了满满三大车礼物,李浩就准备出门,刚到门口,忽然听到有人激动大叫:“李浩,李浩……”
“嗯?谁喊我?”李浩扭头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年轻道士正开心地朝自己摇手。
李浩见状浑身一震,脱口便叫:“师……啊,裴渺!”
他本想叫一声师兄的,忽然想到不能暴露自己师承南陀山,只能改口喊出裴渺的名字,没错,那个年轻的道士正是他的师兄裴渺。
李浩赶忙三步并两步来到裴渺身前,激动问:“裴渺,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啊。”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下山了。”
裴渺神色一黯,压低了声音道:“师父病了,病得很重。”
李浩浑身一震,缓缓蹙起眉,说了句:“跟我来,进屋说。”说完转身带着裴渺走进了院中,关上院门。
李浩带着裴渺来到自己的书房,让陆云和飞鹰他们在书房外把守,关上房门后,他都来不及坐下,忙问:“师父得了什么病?”
裴渺满面凝重地回答:“腹痛。”
“你玩我呢?”李浩瞪眼高叫,“肚子痛也叫重病?”
“不是一般的腹痛。”裴渺双眉紧锁,缓缓道,“师父的腹痛症状极其严重,已痛得他晕厥好几次了,我猜测,他许是腹部的脏腑出了问题。”
李浩闻言浑身一震,内脏出了问题?那可严重了,古代医术落后,但凡涉及内脏的病变,基本就等同于死刑,只能靠中药缓解痛楚和稍微延续一下寿命,不可能治得好。
李浩忙问:“他怎么个痛法?腹部的那个部位痛?”
裴渺伸手指着自己的右腹,道:“这个部位痛,痛区约巴掌大,师父和我都诊不出这是什么病,只能暂且吃药止痛,师父自称命不久矣,便让我来寻你回去,见他最后一面。”
“我……”李浩欲言又止,沉吟了片刻后,道,“好,师兄你一路赶来,只怕又累又饿,我待会先弄点东西给你吃,你吃饱后便休息,咱们今夜悄悄出发。”
“为何要夜里走?”裴渺一脸困惑。
“一言难尽,等有空了,我会慢慢告诉你。”李浩满面忧色道,“你且待在这里,哪儿都别去,饭菜会有人送来,我去安排一下出发事宜。”
他说着便急匆匆地走出书房,对着飞鹰道:“飞鹰,派人去通知厨房,赶紧做点可口的饭菜,送到书房来,我朋友饿了。”
“是!”飞鹰刚准备领命而去。
却听李浩又道:“还有,去备两匹快马,再准备些水粮,我今夜要出远门,此事千万别声张,越少人知道越好,还有,别用狮子骢,那玩意太招摇了。”
“是!”飞鹰领命而去。
陆云闻言好奇地上前问:“少爷,你打算去哪?”
李浩道:“南陀山,你去吗?”
陆云点头:“我恩师也是师承南陀山,我想去看看,况且……胡可师妹神出鬼没,竟能从大漠追到长安,我最好还是守在你身边。”
“算你有心。”李浩闻言挑眉,“那你也别愣着了,自己去备马和水粮啊,还指望我帮你准备啊?”
“嘿嘿。”陆云尴尬笑了笑,快步离开院子。
当晚,月黑风高,三个人影牵着马匹从李府后门悄无声息地走出,马蹄击打地面居然没有声响,可见马蹄上肯定裹了厚厚的棉布,李浩不得不小心,因为随着他年龄的增长,李世民对他的期待和戒心也在日益增长,谁知道李府周围有没有李世民的眼线,还好,今天的夜色很给力,几乎达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就算有人监视,只要他们不发出声响,就不会被发现。
离开上河村后,上了官道,李浩他们三人一路策马狂奔,直奔南陀山。
南陀山距离长安一千多里,蛮远的,然而三人疯狂赶路,一旦发现马累了,便找城镇换马,反正李浩有的是钱,任性。就这样披星戴月地一路紧赶,他们终于在六天之后的上午到达了南陀山。
望着偌大的南陀山,李浩的心情好复杂,一想到将要看到至元真人了,他就激动,想到至元真人很有可能命不久矣,他就担忧,于至元真人相处的四年时光顿时从脑海中闪过,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