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根本不理别人嫌弃的目光,轻摇羽扇,自得其乐,就是有点冷,为了装逼,忍了。
这个时候,秦琼和李绩朝李浩走来,李浩赶忙朝他们两个见礼:“秦叔叔好,李叔叔好。”
二人笑着点头,秦琼笑眯眯道:“诗狂贤侄果然是丰神俊朗,一表人才啊。”他忽然又语风一转,道,“只是,诗狂,今日两仪殿朝圣,你如此装束,只怕有失体统啊。”
李绩也淡淡问:“为何不穿官服来上朝?”
李浩闻言淡笑道:“旧官服破了,新官服还未到,我只能如此来上朝了,顺便催一催陛下,快点给我弄一套新官服。”
“你这混账。”李绩闻言不禁笑了起来,李浩的科研寺卿等级由八品变成了三品,官服自然也要变了,不然不合礼数,但李浩的新官服还没领到,旧官服又破了,这还真的是个无解之题,虽然李浩穿便服上朝有失礼数,但事出有因,想必皇帝不会因此上纲上线,顶多就是让他回去,别上朝了,但他们也知道李世民特地让李浩今日前来参加朝会了,应该不会赶他走,那么李浩很有可能是大唐立国以来第一个不穿官服来上朝的官员。
被李绩骂混账,李浩一点也不来气,他感觉到了长辈对晚辈的关爱,心里居然还有点开心,他转头看了看四周,并未见到程咬金,便好奇地问:“二位叔叔,程叔叔呢?”
秦琼闻言叹道:“他前几日饮酒大醉,掉进了自家院中的荷花池里,还好现在是冬天,池中水不深,不过也因此着了凉,现在在家养病呢。”
李浩闻言双眼一阵亮,老杀才生病了,为啥我觉得这么开心呢,满满都是报复的快感呀,李绩在一旁看到了李浩的表情,皱眉问:“诗狂,听到知节生病,你为何看似很开心?”
“啊?有吗?”李浩一秒变脸,装出一脸痛惜模样,双眉紧蹙道,“程叔叔病了,我怎么会开心呢,我很难受,这里……”他用力地拍了拍心门,“这里很难受。”这演技,啧啧啧……太浮夸,不走心,也就骗骗耿直的秦琼,李绩一眼就看穿了,笑了笑,道:“那待会散朝后,咱们一起去知节府上探望探望,正好诗狂你精通岐黄之道,也帮他瞧瞧。”
李浩赶忙摇头:“不成不成,其实我今日也偶感风寒,若不是今日陛下特召,我也不会前来……咳咳……”说着还像模像样地咳上几声,听着好假。
李绩一脸笑意望着李浩,秦琼却被李浩刷新了三观,脸上的表情格外精彩,他也看出来了,李浩在演戏呢。
过了片刻,两仪殿门打开,有黄门出来高呼:“众臣入两仪殿--”
众大臣分文武两列,排队走向两仪殿,入殿站定后,李浩竟惊奇地发现自己所站的位置竟不是在最后,在队伍的中间,想想也是,自己现在是正三品了,虽然没什么权力,但品阶高啊,可有一点让他不满,为什么自己是和孔颖达站在一起,这老家伙不断拿眼瞪自己,那目光中满是愤怒之色。
他要是只瞪一两眼也就罢了,但他一直瞪,李浩就有点受不了了,总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不行,得怼回来,李浩也回瞪,于是乎这一老一少就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皇上驾到!”许廉尖锐的声音从后殿传来,接着便只见李世民穿着龙袍从后殿走出,身旁跟着低头弯腰的许廉,身后是两个打着宫扇的宫婢。
李世民刚踏入大殿,就拧了拧眉,因为他看到了一身白衣,羽扇纶巾的李浩,没办法,太显眼了,李世民走到龙椅上缓缓坐下,众臣跪地行礼,山呼万岁。
李世民让众人平身,众人刚回到队列,孔颖达就跳了出来,弹劾李浩:“陛下,李浩上朝不穿官服,实在目无礼法,望陛下严惩!”
李世民皱了皱眉,李浩穿便服上朝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关键看李世民的态度,不过李世民已经决定当做没看见了,这孔颖达跳出来整这么一出,让李世民不太开心。
孔颖达都如此说了,李世民也不能装作没听见,只能无奈地指了指李浩,问:“诗狂,为何不穿官服?”
李浩缓缓出列,手持羽扇,拱手道:“陛下,实在不是微臣不守礼法,而是微臣实在无官服可穿。”
“哦?”李世民挑眉问,“为何无官服可穿?”
李浩一本正经道:“回陛下,微臣以前是八品,现在是三品,按照礼法,微臣应该更换新的官服,然而微臣并未收到新的官服。”
李世民闻言恍然,缓缓道:“此事是朕的疏忽,新的官服明日便会送到你府上。”
李浩行礼谢恩,刚要退下,孔颖达忽然又道:“陛下,李浩就是目无礼法,就算没有新官服,那也该穿旧官服来上朝,怎可穿得如此随意?”
李浩立刻高声道:“陛下,微臣的旧官服破了,如果穿着破的官服前来上朝,那才是真正的目无礼法。”他顿了顿,又道,“陛下,微臣恳请暂且告退,以免污了陛下龙目。”
李世民摆手道:“罢了,孔祭酒就莫要纠缠此事了,诗狂也不必告退,开始议事吧。”
李浩和孔颖达双双归队,孔颖达很郁闷,不服气地瞪视李浩,那小眼神仿佛在说:“小样儿,算你运气好,下次一定弄死你。”
李浩回瞪,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来呀!互相伤害呀!”
李世民忽然开口道:“诸卿也知道,前几日,倭国使臣递上国书,再次请求拜我大唐为宗主国,此事三天前并未议出结果,今日旧事重提,诸卿不妨各抒己见。”
一听果然是因为倭国称臣之事,李浩就暗暗激动,自己终于能参与此事了,哼,倭国,老子不坑死你,老子就不信李,现在在老子能力不够,先小坑你们一把,等老子羽翼丰满了,慢慢整你们。
李浩正在思索间,房玄龄忽然出列道:“陛下,臣以为倭国称臣之事,不妥。”
长孙无忌也出列道:“臣附议。”
两大重臣第一时间出来反对,众臣一时间有点懵逼,有点搞不明白状况,为什么其他番邦来结宗主国的时候,都很顺利,而倭国请求拜宗主国却这么难,上次倭国使臣才把国书念了第一句,就被挑出两个大毛病,草草了事,一句押后再议,一押就是三年,如今人家使臣又来了,这可好,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第一时间跳出来反对。
其实李世民之前就召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去通过气了,对待倭国,依旧执行李浩当年的建议,反正李世民对倭国是没什么好感,长得丑就算了,还狂妄自大,自称天皇,臭不要脸。为了防止孔颖达口才太好,李世民特地让李浩前来参加朝会,李浩现在有参议政事的权利,可以在朝堂上发表言论,对付孔颖达的事,交给李浩了。
虽然李世民和房玄龄还有长孙无忌通过气了,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的,李世民装模作样地问:“哦?二位为何觉得不妥?”
房玄龄道:“上次倭国请求称臣,奉上国书,国书第一句便冒犯我大唐两次,可见倭国实有不臣之心。”
“房仆射此言差矣!”孔颖达忽然高声出列,行礼道,“陛下,老臣以为,房仆射此言差矣。”
李世民微微蹙了蹙眉,道:“孔祭酒有何高见?”
孔颖达缓缓道:“倭国上次所奉国书,确有对大唐不敬之言,然倭国偏安一隅,未通吾皇教化,此乃无心之失,并非故意冒犯,倘若我大唐揪住此言不放,有失上国君子风度。”
众臣闻言频频点头,均觉得孔颖达所言在理,李浩撇了撇嘴,暗自嘀咕:“又拿这些虚无缥缈的名声大帽子来压人,他也就这点招数了。”
孔颖达又道:“况且,倭国使臣拜见我大唐官员,朝见陛下,礼数颇盛,绝无不周之处,此可见,倭国对我大唐,敬畏无比!”
孔颖达所说的是实话,这个时期的倭国太弱小了,对大唐确实十分敬畏,此刻的大唐在他们眼中,就是天国一般的存在,这也跟他们的本性有关,他们向来欺软怕硬,崇拜强者,大唐强盛,他们就来跪舔,很正常,等到大唐哪天没落了,他们也会来捅一刀的。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他们当然无言以对了,因为倭国使臣经过上次的教训后,这次的国书是字斟句酌,唯恐冒犯大唐,而且他们到大唐后也是一路点头哈腰地拜过来的,礼数上也挑不出半点毛病,房玄龄和长孙无忌抓不到倭国的痛脚,自然辩不过孔颖达。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不得已之下,只能偷偷转头,二人同时望向李浩,李世民也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到李浩身上。
众人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最后所有人都把李浩聚焦在李浩身上,李浩顿时浑身不自在了,只能尴尬傻笑。
李世民见他不主动出列,顿时虎起了脸,点名道:“诗狂,今年日是你第一次参与议政,对于倭国称臣之事,你有何看法?”